數學家運用了各種定式之後,探讨的結果是,1+1等于3。
物理學家探讨的結果是,就是男人的某個物體堅挺啦,而女人的某個部位濕潤啦。
化學家的探讨結果就是,一種酶的分泌突然提升啦。
宗教人士探讨的結果就是,罪惡的源泉。
其實上面所有的專家,都沒有現在陳亮探讨的明白,愛上一個人,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但不管是誰在探讨,都不能形容現在陳亮的感覺,當提着淋淋流淌鮮血的雙刀,站在堆疊滿滿的女真人的屍骸裏,面對這個長相平平的女真人女孩,看着她那雙大大的充滿驚恐的眼睛,他的胸口就如同被攻城的巨木猛烈的撞擊,一下,一下,再一下,連綿不絕。
陳亮就哀歎了,我喜歡上這個女孩了。
而這個小女子,面對兇神惡煞浴血金剛的陳亮,突然尖叫一聲就昏了過去,陳亮神經的丢棄雙刀,上去抱住了她的小腰,然後雙手抱着,腳步輕柔,動作緩慢,似乎生怕驚醒了她。
當陳亮抱着這個女孩走出房間的時候,所有正在搞破壞的兄弟,都如被施行了定身法,張着嘴,驚訝地看着這個突然間變得溫柔起來的漢子,似乎他們感覺到,進去的是陳亮,出來的卻是另一個人,一個讓大家陌生的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這時候陳亮将聲音放低吩咐道:“好了,我們收工了,我們回家吧!”
于是五六百兄弟就都莫名其妙地放輕了腳步,悄悄地跟在了女漢将身後,除了這已經廢棄的宅院,騎上戰馬,離開這已經被屠戮一空的村鎮,開始向西行進。
一路人馬向西,走的是當時來過的老路,這樣的選擇主要就是出于敵情已經變化,如果選擇其他道路走,那就有可能被已經武裝起來的漢人八旗糾纏住。
而另一個原因,是出于陳亮的内心,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帶着這個女孩回家。
一路行軍,周楚鈞一路派出人馬四處收羅散落在四方的自己兄弟,就這樣,沿途如小溪彙入江河,那些滞後的兄弟們紛紛彙攏到陳亮的隊伍來,慢慢的竟然聚集了将近兩千人馬,兄弟們雖然滿身征塵,但大家相聚紛紛打鬧吹噓自己的戰果,炫耀自己所取得的收獲,雖然這些收獲未來都要上交公家,但大家依舊在熱烈的讨論,訴說着自己的經曆,情緒熱烈無比。
但這熱鬧的情緒卻沒能影響到陳亮,似乎也與他無關,現在的陳亮滿嘴火泡,雙眼血紅,嘴唇幹裂,因爲在他懷裏的這個女孩,都已經三天了,依舊昏迷不醒,偶爾睜開眼,也目光散亂,神情呆滞,每一次摸她的額頭,都燙的陳亮出超的手哆嗦不停。
女孩由于驚吓過度,開始發燒昏迷。這樣的狀況讓一向粗線條的陳亮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
現在她急需一個郎中。
不斷焦急地巡視着四周,但是周到處都是黑色的燒焦土地,牆倒屋塌餘煙袅袅沒有了人煙的村鎮,尋找郎中簡直就是一種奢望,
看着越來越虛弱的女孩,這時候,陳亮這個鐵一般的漢子,竟然緊緊抱着這個女孩嗚嗚哭泣,這讓周楚鈞和她身邊的所有将士都爲她一起哀歎憂心。
但這個時候周楚鈞卻沒工夫管這些,他現在心急火燎的要命,現在他已經擔負起了這支隊伍的指揮任務,從四處散落歸隊的兄弟們的口中得到的情報,情況非常不好。
其中一個小隊本來應該是正副隊長加十個戰士,在遼東四處燒殺了半個月,除了一個戰士不小心被大火燎光了眉毛,就沒有别的損失。
但就在不久前,情況卻發生了變化,漢人被武裝起來了,他們開始抵抗了,雖然這個小隊隊長明智的選擇了燒完就走,不予糾纏的戰法,但還是讓他執行任務變得艱難起來。
而就在三天前,他們剛剛點燃一片莊稼,就被突然間沖過來的一個女真牛錄咬上來,這個小隊長不得不開始用珍貴的炸藥包斷後,才得以脫身。結果這個女真牛錄也是紅了眼睛,不顧在炸藥包面前如何損失,總是咬着牙紅着眼睛死死的咬着他們,就這樣,雙方你追我趕糾纏了大約三天,要不是這個小隊沒有拖累,行動自由靈便,說不定早就被人一口吃掉,在你追我逃之間還是損失了兩個兄弟。
還有就是一個糧食和馬料補給的問題也出現了困難,還是以這個小隊爲例,原先沖進遼東的時候,大家本着就地取材,以搶掠的糧草滿足自己的供應,結果在被女真牛錄追的雞飛狗跳急需要補充的時候,每次沖向一個村莊,那村莊裏立刻銅鑼山響,幾乎全村的百姓拿着鋤頭工具刀槍,蜂擁而上。而後面女生的那個牛錄又紅着眼睛追上來,根本就不給他留下補給的時間。
但就在他們筋疲力盡的時候,那個與自己死纏爛打的女真牛錄,突然撤兵了,這才讓大家得以幸免。
這群兄弟在慶幸,周楚鈞的心卻在下沉,那個突然撤兵的牛錄絕對不是發了善心,絕對有更大的陰謀。
但面對已經廢了的陳亮,面對四周越來越緊急的敵情,面對不可預期的陰謀,周楚鈞一籌莫展。
這樣下去,不但這個女孩廢了,自己的将軍也廢了,得立刻找一個落腳之處,找一個郎中,救治這個女孩,同時救這個将軍,現在已經成爲了周楚鈞最急迫的任務。
黑色的土地前面終于出現了一個殘廢的堡壘,周楚鈞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坐在馬上朝着身後那些兄弟大喊道:“今天就在這裏紮營,修整半夜,馬上派出偵騎四出,尋找郎中和草藥。”
當這個命令發布的時候,全軍低低的發出一種歡呼,但周楚君卻忘記了一件事情,這是在敵國,在他們的身後有一隻惡狼已經尾随其後,他們,已經走向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