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這有的沒的心思,還是先顧着現在吧,于是皇太極霍然起身,站起來道:“現在我命令,武裝遼東地區所有的漢人,實行大明的保甲制度,每個村鎮,都要以裏正爲首,而裏正都要以女真人來做,分發武器組織隊伍,對抗呂漢強的燒殺搶掠,并且發布命令,對遼東所有的漢人,無論男女,劃區組建漢民八旗,抽調所有十五到五十的男丁編練漢八旗戰兵。”然後堅定的道:“形勢讓我們必須做到全民皆兵,雖然一旦全民皆兵,我們就耽擱了生産秋收,但這是一時困難,我們必須咬牙堅持下去。”然後咬牙切齒的道:“隻要有遼東漢民戰功卓著者,我給他擡旗,成爲主子,而對戰鬥不利者,我将屠滅他九族,以爲後來者戒”
駐馬大火熊熊的村莊之外,呂漢強開始感覺到遼東百姓對自己的抵抗越來越強烈了,就比如現在,剛剛沖進這個村鎮的時候,不管是女真人還是漢人,在一個提着刀的女真老人帶領下,都拿着刀槍對自己進行了頑強的抵抗,這個狀況在原先是不存在的。呂漢強是經過一番不算劇烈的戰鬥殺戮之後,才解決了面前這些反抗的百姓,才得以燒毀村鎮,燒毀莊稼。
原先,這些遼東漢民繼承了漢民逆來順受的習性,當他們看到自己沖過來的時候,隻有驚愕,然後是四散奔逃,然後看到自己不與追殺的時候,就遠遠的站在那裏,木然的看着自己等殺進女真人家的宅院,殺光他們的男女青壯和孩子,翻檢出自己需要的細軟,然後看着自己點燃整個村鎮,讓他們的家産付之一炬,然後木然的看着自己點燃野地裏成熟的莊稼,讓他們忍饑挨餓,等自己呼嘯着沖向下一個目标之後,他們才會戰戰兢兢的回到已經燒成一片白地的家園,哭泣着翻檢着大火灰燼,希望能獲得一點點幸存的物資,以度過眼看就要到來的寒冬,眼看就要降臨的饑荒。
但現在卻出現了有組織的抵抗,那麽隻能說明兩件事,一是皇太極對自己的肆虐已經開始适應過來,并開始組織抵抗,而這種抵抗開始拖慢莊稼三光的腳步,開始讓呂漢強擔心自己會陷進人民戰争的汪洋大海,開始擔心自己的後路安全,最主要的就是,皇太極找到了讓一項以逆來順受著稱的漢人和自己對抗的辦法,這是什麽呢?呂漢強不知道,他很想知道。
于是站在村外一堆屍體堆裏,對着自己手下的兄弟大聲的吩咐:“一定要快,我們不可能用太多的時間來浪費在這裏,讓後金的人組成力量圍困住我們,拖住我們。”
然後對跟在身邊的高旭道:“你馬上将你的監軍士兄弟,分派到遼東各地,通知我們所有分散的小股部隊,不要和敵人糾纏,能燒就燒,燒不成就算,馬上奔下一個目标,一旦發現有對抗的,立刻放棄,絕不可以糾纏,記住,絕不可以糾纏。”和這些反抗的人,糾纏下去會嚴重的,影響自己的效率,現在效率第一,效率就是勝利。
然後一把抓住急急忙忙想要通知兄弟們的高旭:“你派出幾個人給我抓個舌頭過來,我一定要審問下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對于抓舌頭,這是監軍士的本職工作,簡直就是駕輕就熟,不大一會兒便抓來了一個漢民的族長一樣的人,當時,高旭将這個人拉着領子丢在了呂漢強的馬前,呂漢強看過去,從這個老頭的眼中,呂漢強沒看到救王師的感激,反倒是一種狂熱,呂漢強就納悶兒的問道:“這位老丈,同樣是漢人,爲什麽你反抗得如此激烈?”
結果這個老頭兒沖着呂漢強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後大聲的吼道:“我不是你們的漢人,我是大金國的臣民。你這喪盡天良的家夥,燒我家園,燒我莊稼,讓我不能生存,我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這個呂漢強就很有點小尴尬,事情的确如此,自己殺了人的房子,燒了人的莊稼,燒了他們所有的家當,還要讓人發自内心的感謝,這的确有點強人所難。于是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和藹可親的道:“可是我已經向你們公布了,你們可以順着我來的方向,平安的走到遼西去啊,在遼西,我爲你們準備了過冬的房屋棉衣,還有糧食,還有每人100畝三十年不變的承包土地,優惠的簡直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一畝地一年隻上繳十斤的糧食,還沒有任何苛捐雜稅,讓你過一回真真正正漢人的生活,這不好嗎?你不應該歡呼雀躍感激涕零嗎?”
結果這個老頭努力地從地上掙紮起來,仰首望天,沖着呂漢強,又是一口濃痰,然後驕傲的道:“我呸,你個死漢狗,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我也再不願意當你這個漢狗,現在我們大金國的皇帝發下诏命,發給我們刀槍,将我們編成漢人八旗,隻要誰能在對抗你的過程中立功,我們的大皇帝就會将我們擡旗,到那時候,我就是真真正正的滿洲旗人,我就是主子,我的子子孫孫都将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