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連忙雙手攙起吳襄語重心長的道:“将軍說過了,我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大家同爲朝臣同僚,本就該互相幫襯,怎麽能背後老是使絆子呢?”
吳襄老臉一紅,也多少爲自己的大舅哥的做爲感覺到丢人。再次想起呂漢強說的後果,可絕對不能聽大舅哥的話了,必須立刻出兵。
不過一想起出兵,吳襄還是有點爲難,“按照常理,本部救援山東,需要兵出山海關,經過河北轉到山東,再一程程打過去,等到打到登萊的時候,張大可總兵的屍骨早就冷了,到時候皇帝還會責備自己救援不力的,這可如何是好?。”說這話的時候卻拿眼睛猛瞧呂漢強,那眼神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呂漢強輕松地笑着道:“這一點請将軍放心,我已經爲将軍安排好了,你立刻點齊人馬,集結到葫蘆島港,我已經爲你雇請了百艘南方海船,将你的将士直接運抵山東登萊水師的駐地,直接增援正在苦苦堅守的張大可總兵,而一旦打退這群叛軍,那吳将軍前罪盡解,不但如此,還會被萬歲封賞進爵,最可能出現的便是坐鎮兵力已經空虛的山東,那時候,你坐鎮一方,一個總兵的官銜是跑不了的。”
看到呂漢強如此幫忙提醒,吳湘當時感動莫名,放下禮物連夜一溜煙的跑回綏中衛,調兵遣将趕奔葫蘆島,然後登上早就準備妥當的大船,楊帆殺向山東。
至于這次出動所雇請船隻的費用,吳襄采取了選擇性遺忘。
正所謂上陣父子兵,吳襄出兵了,做爲兒子的吳三桂當然沒有道理留在呂漢強的手下,于是,呂漢強不得不放已經成爲參将的吳三桂随父出征。
當送别吳三桂的時候,呂漢強表示了依依不舍,一再叮囑,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感動的吳三桂這個小夥子是熱淚盈眶,最後表示,隻要剿匪勝利,回來還在呂漢強手下做官,于是呂漢強就痛快的答應他,隻要他回來,一個縱隊的縱隊長也就是參将級别官,就是吳三桂的了,當時将這小子心徹底的抓了過來,恨不得立刻山東勝利,立刻回來追随呂漢強建功立業。
而呂漢強站在岸上,揮着手對着戀戀不舍站在船尾惜别的吳三桂喊道:“吳将軍,我等着你回來。”的時候,心中卻在想:“回來?門都沒有,爲了不讓你成爲天下第一漢奸,即便是平叛勝利,你也在山東呆着吧,離着皇太極越遠越好。”
對于自己的表裏不一,現在呂漢強已經徹底的習慣了。就比如現在看到站在自己身邊一臉:“我懂你”表情的許傑,呂漢強就笑眯眯的想一腳将他踹海裏去。
“知音難求啊。”許傑似乎又懂了呂漢強的心思,趕緊用這個來打動呂漢強。
呂漢強就再次笑眯眯的點頭:“知音難求啊。”但心裏卻在想,“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知音,要是可能,必須掐死知音,因爲他知道的太多了。”
援軍船隊接天連日的出海赴援,而這時候的登萊水城已經岌岌可危了。
孔有德的軍隊可不像流寇那樣爛,孔有德的老底子本身就是官軍,而後劫掠山東的時候,又招募裹挾了許多礦徒作爲兵員,這些礦徒整日在礦井裏,生死早就麻木,更加一個個身強體壯,加入叛軍之後,看到可以肆意殺人,可以搶掠無盡的财富,一時間兇性爆發,一個個就和脫了籠子的老虎一樣,肆意蹂躏他們的父母之邦。
還有就是孔友德本是毛文龍部下,毛文龍被冤殺,他的軍隊也被拆分,這時候孔友德廣招原部下,駐守皮島的明将陳友德等3000人,也加入到叛亂的行列。
而孔有德的另一部分力量,就是原先山東登城的守備參将耿仲明一部大明精銳。因此上,整個孔有德的叛軍主力,其實就是大明正規的軍隊,戰鬥力相對于其他流寇來說,要強悍的多,最少和山東明軍戰鬥力不相上下。
本來山東出好漢,在明軍裏,山東兵是和當初關甯與西軍相提并論的三大主力,如此一來,這種種元素加在一起,自稱都元帥的孔友德實力暴漲戰力強悍,一路上過關斬将所向披靡,而這次孔有德對登萊水師的水城更是志在必得。
現在,整個大明的情況,也的确讓孔有德不得不拼盡全力攻打登萊水軍,以便搶奪水軍的戰船逃命。
現在的大明已經不是前幾年那樣病病歪歪搖搖欲墜,而且在向滅亡加速飛奔,反倒是經過崇祯和呂漢強聯手之後,有了徹底中興的希望,雖然這個中興依舊有點步履蹒跚,但不管如何步履蹒跚,畢竟已經向前邁開了腳步,這樣對那些流寇和叛軍在形勢上就不太妙了。
而現在孔有德所處的位置,就是大明的腹地中心,北面有10萬京營,南面新被擢參政徐從治的山東巡撫,帶着總兵鄧圮、王洪率川兵萬人自昌邑來援,而西面,号稱5萬關甯鐵騎正在與流寇在太行山裏決戰,取勝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兒,那麽按照正常來說,朝廷一定會命令這些關甯鐵騎轉過身來向東壓迫過來。
于是孔有德和耿仲明兩個人商量一下之後,決定向東突圍。
東面是大海,但東面,大海之後呢,就是後金女真,隻要攻下水軍水城,奪取水軍的戰船,那麽他們就可以登船揚帆東去,直接投奔後金皇太極去。
尤其是現在皇太極正被呂漢強壓着打,這時候自己等人,爲皇太極獻上一份大禮,那麽自己的前程絕對會比現在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