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說名聲,小胖子就指着呂漢強笑的嘎嘎的:“他的名聲?我的老哥哥,你原先沒有在咱大明朝堂上看到他的表現,不瞞你說,他的名聲已經爛大街了。在咱們大明朝官場有句諺語,防火防盜防小報,躲狗躲狼躲漢強,尤其我這個姐夫,整天袖子裏揣着一個叫****的小冊子,那上面記錄着幾乎所有官員的黑暗一面,一言不合,随時拿出來給你翻看小報告,還有這位老哥哥你不知道,我這個姐夫上朝時候抱着的牙笏,都是加長加大的,這家夥曆來講究的是,說你,你不聽,罵你沒素質,打你是因爲沒辦法,上至信王下至我這個國公,他都用這個理由打過我們,因此上,他的牙笏已經打爛了七八條了,你指望這個在朝堂上老是動手動腳的家夥有什麽好名聲?那你簡直就是太高看他了。”說這話時,笑得一抽一抽的。
于是趙啓良就非常驚訝地看着這個小胖子,于是小胖子就一邊看着剛剛烤完的一隻燒雞,一邊侃侃而談呂漢強在朝堂上的飛揚跋扈,和他的胡攪蠻纏,每每說到讓人忍俊不住處,小胖子和許傑以及那幾個狗腿們就撫掌大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到肆無忌憚。
最後小胖子還說道:“我的老哥哥你不知道,對于我這個姐夫在朝堂上的名聲已經爛的如此,而在全國士紳裏的名聲,那更是爛了大街,不但奪了那些出海貿易氏族的飯碗,逼迫東林廢除了他們精心策劃出來的禁海令,還因爲我這個姐夫搞了一個沒收貪官土地,承包出去的辦法,結果現在皇莊總管曹化淳那個家夥,已經對這件事情上了瘾,每天就盯着朝廷裏的上下官員,做的的那是個轟轟烈烈,恨不得抓到他們的小辮子就直接打倒,沒收他們的土地,然後将它們包給無地的百姓,給百姓休養生息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給咱們家的皇帝的内帑,現在一年聚斂的錢财不下兩百萬兩,那個死太監,頭階段都開始打着我爹給我留下的那點土地的主意,若不是我和他瞪眼睛,說不定他都開始拿我開刀,對沒收土地,那家夥現在都瘋了。”
趙啓良就有一些痛苦,他在滿清做官很長時間了,對大明朝堂上的種種變故,已經很陌生了,在他的潛意識裏,一個王朝的存續,一個人能否在官場成爲常青樹,依靠的依舊是那巨大的氏族集團在台前幕後的支持,百姓需要可憐,但和氏族集團相比,應該是無足輕重,結果看這個意思,眼前的這個頂頭上司,根本就蔑視了全國的士紳貴族,這不好,這很危險,這非常讓人無法接受。
呂漢強似乎看明白了他的心事,啃着雞腿喝着小酒,似乎是漫不經心的道:“無論是什麽政府,真正能存在的,其實不是士紳地主,而應該是百姓支持,隻要我擁有了百姓,那麽我就可以發動百姓,掀翻一切反對我的人,記住,百姓的能量是巨大的,我記得中國有個朝代出了一個偉人,他對整個世界的改變辦法是什麽?就好像那熊熊燃燒的黑山城,一把大火将城裏所有好的壞的,一把燒光一樣,那就是發動起來所有貧苦的百姓,打倒一切士紳貴族,将整個中國的社會結構徹底改變,讓中國整個變成了一片白紙,然後在這張白紙上,重新揮毫潑墨,指點方遒,至于名聲問題,也好辦,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找借口,好吧,比如現在哪個地主敢趁機兼并土地,那麽我就給他扣上一個漢奸的帽子,這總行了吧。”
肆無忌憚的捏人罪名,這個**佞有什麽區别?已經沒有了。
然後看着臉色越來越白的趙啓良,呂漢強不得不安撫一下他已經被驚吓的心靈,因爲呂漢強都認爲和一個曆史上的古人去談後世的革命,簡直會要了他的命的,“其實我不管怎麽做,隻要我将土地承包給百姓,收取百姓1/10的産出,那麽我就獲得了最廣大的人脈基礎,同時我收取廉價的承包費,也就是每畝三十斤糧食,我就已經得罪了全部的地主,他們會恨得牙癢癢,因爲現在,我們手中有廣袤的土地,待開發的地方太多了,原先依附在地主身上的那些佃戶們,不可能看着一畝地隻交三十斤的糧食,而繼續耕作地主讓他交出耕作七成以上的出産而不動心。
這樣,佃戶們會從地主家裏大量流失出來,而我決定,無論是從哪家跑出來的佃戶奴仆,我都立刻給他們發放合法的大明戶籍,受到我的保護,這樣,就會造成地主家的土地大量抛荒,他不抛荒也可以,隻能捏着鼻子繼續跟着我的辦法,也就是一畝地三十斤糧食收租,這樣一來,地主怎麽着都要恨我。反正我這個人,對别人恨我已經無所謂了,隻要能讓百姓休養生息,隻要能讓百姓富足安康,真正做到民富而國強,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我也就不枉來這世上一次,我的要求不大,住,不過是一間,穿,不過是,幾件衣裳,吃不過是,能夠溫飽,那麽我還求什麽?隻求讓這大漢天下,不被腥膻騷擾,讓漢家文明傳承千年,成爲這煌煌世界裏一直延續的輝煌血脈香火,完成太祖确立這大明的宏圖偉業,那就是,凡有日月照耀的地方,便是我漢家天下,凡有日月存在的地方,便是我大漢的疆土,僅此而已。”說這話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那種慵懶疲憊的神色,有的卻是無限聖潔,讓圍在呂漢強身邊的所有人,不得不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