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忠盯着呂漢強很久很久,眼光裏由原先的冷厲,慢慢再次變得柔和,最後是一種感激和悲涼這種複雜的交織。
最後不由沮喪的坐回到了位置,但看着現在呂漢強自信滿滿的樣子,他也開始懷疑呂漢強難道真的能做到用十年還兩千萬嗎?想了很久才端正了身子鄭重的問道:“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麽?隻要我遼東經略府所能做到的,萬無不照準。”他真的不想看到呂漢強身敗名裂,他真的不想看到呂漢強騙了全大明的國人。
而祖大壽卻是眼睛一亮,呂漢強要将六百萬銀子丢在這遼西,在這裏分一杯羹絕對有必要,既然你呂漢強壞了我當初建城堡的事情,讓我少了貪墨的收入,那麽我就必須在你的口袋裏拿出來,尤其這時候,正是掐着呂漢強脖子的時候,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于是祖大壽表示出關心的樣子問道:“呂大人,有什麽要求盡可說了,我們商量着辦。”
呂漢強知道祖大壽的心思,于是笑笑道:“當然,天下利是天下人的,見面分一些卻完全可以,說分一半我有點太虧了,好吧,那我就分一部分給你,也算貼補下關甯鐵騎,但話說在前頭,一切事不是很大,但必須聽我的。”
一聽說呂漢強能分潤一些利益出來,祖大壽當然滿心歡喜,探出身子滿含熱情的問道:“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呂漢強就站起來笑眯眯的道:“我不需要祖大人爲我出兵殺人,我也不需要将軍您爲我主持什麽公道,我隻需要一個碼頭,僅此而已,隻此而已。”
“一個碼頭?就這麽簡單?”孫承宗和祖大壽互相狐疑的看了一眼,實在是不明白呂漢強的這個要求到底有什麽目的。
呂漢強笑着說:“二位大人要認爲這事情很簡單的話,不妨再劃撥我一塊地,那樣我不管怎麽着,在大淩河,宜州,甯城沒到我手的時候,我這個遼西督師畢竟有了一塊立腳之地,要不你讓我這五萬多人馬真的是無處可去啊。”
隻要有利益,祖大壽絕對不會吝惜一塊什麽地,因爲土地壓根兒就不是自己的,除了自己家族名下的真正良田,其他的都是國家的,那既然是國家的,跟自己也就沒有一毛錢關系,這事情完全可以答應,于是笑着道:“不知道呂大人你要一塊什麽樣的地?”
呂漢強就指着地圖上一個靠海的地方說:“我要葫蘆島,就在錦州的西面綏中的東面。”
一提這個地方,祖大壽倒是想起來了,其實現在的葫蘆島也叫錦西,不過是一大片荒地還有一個村鎮而已,根本就沒有後世的繁華,他實在不明白呂漢強爲什麽看中了這個破地方,當時不等孫承忠回答,這個地頭蛇大度的一揮手:“這土地問題雖然不歸我管,但是我想孫大人肯定也能樂于給你,不過是一片荒地,一個靠海的小村子而已。”然後哈哈一笑:“難道說你呂大人的士兵兔子腿兒吃得厭煩了,這回想換換口味改吃海鮮了,哈哈哈哈。我的呂大人,在這遼西沿海海鮮豐厚的很,保證也讓你的士兵最終吃的是大倒胃口。”說笑完了,神色轉而嚴肅:“不過咱話說回來,呂大人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那真就是一塊石頭都能讓你變成黃金,我倒是不指望你把葫蘆島那個小村莊的所有石頭都變成黃金,但你說過的,貼補下我關甯鐵騎,這事兒就要說話算數,不知道大人該如何辦理?”
孫承宗就很是鄙夷了一下這個要錢不要臉的祖大壽,呂漢強都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還想着伸手要錢,真是可恨。
呂漢強卻笑了:“這事很簡單,那個小村靠海的方圓二十裏的地方,我就從你祖大人的手中買下,怎麽樣?開個價錢吧。”祖大壽當時就有點頭暈,靠海還能有什麽收入呢?真的去打魚嗎?好像不像,這真要是靠打魚還那2000萬銀子,我估摸着呂漢強即便是有祖宗八代上下延續,上千年也還不清的債務。
但既然人家給錢那當然不能不要,于是咬咬牙:“一片荒地我也不多收你,一萬兩,然後那裏就任你施爲。”當時孫承宗簡直要跳起來大罵了,獅子大開口,什麽叫獅子大開口?這就是。
葫蘆島那地方在自己遼東經略的管轄範圍之内,當時自己也曾經在那裏走動過,那根本就是一片鹽堿灘不毛地,兔子都不拉屎都地方,一萬兩,你搶去吧你。
但這時候呂漢強卻哈哈一笑:“祖大人,這下你可能是要低了,不過很好,那就這樣吧,二十年之内,每年一萬兩,就這麽定了。”
當時祖大壽就懵了,自己本來說的打包賣他是1萬兩,結果這小子是不是腦袋進水?竟然張口就是一年1萬還二十年,二十萬啊,那就是白花花的二十萬兩白銀,完全夠自己一萬親兵十年的開銷了,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嗎?這不行,自己一定得看看,别砸着自己腳面子上,那可就虧大發了。
他越是這樣想呂漢強卻越覺得好笑,于是繼續道:“其實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後勤運輸全靠我的平陸陸運運載過來,路途遙遠不說,其間所消耗的簡直是不可預計,而我在胡盧島準備建一個碼頭,這樣我就可以将平陸的焦炭向南方的糧食商人直接換來糧食,然後,或者海運,或者通過運河到山東,再走海運直奔葫蘆島,這樣,我每年所消耗的運輸費将大大降低,這就可能可以保證我整個大軍在遼西地區的後勤安全,其實這是一筆很合算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