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林浙江黨派巨大的損失,這種損失簡直就要動搖了溫體仁和周廷儒争鬥的根本,動搖了溫體仁站立朝堂的根本。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危機。
這時候一個黨員站起來,給溫體仁施禮之後言道:“恩師,這時候我們勢單力薄,而孤臣黨氣勢洶洶,我們這時候應該聯合周廷儒和其他東林同僚,共同對付呂漢強,度過這個難關。”
其實這個黨員說得非常對,這時候,朝堂之上自己浙江黨派已經勢單力孤,有必要重新聯合東林同僚,放下内部争鬥,團結起來一緻對外,畢竟東林一脈相承,窩裏鬥是窩裏鬥的事情,對外還是要同心協力的,否則的話,唇亡齒寒這事誰都懂的,尤其現在孤臣已經做大,鬥倒孤臣黨才是第一要務,沒有第二。
結果這個提議立刻被溫體仁堅決否定,溫體仁和周廷儒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就爲了一個内閣輔大臣的位置,他們已經争鬥了将近四年,這四年裏機關算盡手段用絕,幾乎連挖祖墳這樣的手段都弄出來了,而這時候讓自己去求周廷儒,這個面子是絕對放不下的。
這時候作爲大理寺正卿的溫體仁的女婿,站起來給自己的老丈人施禮,誠懇的道:“嶽父大人,不要再寄望于我們這些人能鬥得過呂漢強了,現在不但呂漢強掌握了确實的證據,而且呂漢強人多勢衆,在嘴巴官司上我們已經打不過他了,現在,我們必須要聯合東林其他同僚一緻對外,放下内部争鬥,先鬥倒了呂漢強和他身後的孤臣黨才是正經。”
“賢胥,我怎麽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關系?不過我和周廷儒那老狗,早就争鬥得頭破血流,你讓我向他低頭哀求,絕對不可能。”看看手下一幫絕望的黨員,溫體仁突然變得輕松起來,似乎是滿不在乎的道:“其實大家說到求援,這倒是突然點醒了我,在這個大明朝廷,我真正的後援其實是皇上,我這就進宮去面見皇上,參他呂漢強一本,以我這些年侍候皇上的辛勞所博得皇上的寵幸,我想我應該能做到這一點。”
大家聞聽忽然眼睛一亮,這也的确是個辦法,現在溫體仁最大的目标就是谄媚崇祯,哪個小青年兒不願意被人稱贊,哪個小青年兒不願意被人圍着屁股後頭拍馬屁?因此上,崇祯也被這個能拍馬屁的溫體仁拍的有點暈暈乎乎,對溫體仁印象極好,雖然這次輔大臣的争鬥,溫體仁還是沒鬥過周廷儒,但在崇祯的心裏已經出現了對溫體仁的一絲内疚,因此上,每次朝堂解散,崇祯都幾乎單獨召見一下溫體仁,哪怕不過是說一說一刻鍾的閑話也好,這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既然是這樣,那麽事情就不能再拖延,溫體仁立刻坐上轎子進宮面聖,準備向崇祯哀求,不求嚴懲呂漢強,但至少能讓自己渡過這個難關,等待将來卷土重來。
當然,進宮面聖該準備的東西還要準備,這次,浙江那些大家望族爲了支持自己打倒呂漢強,都給自己送來了豐厚的,讓自己簡直不敢想象的财寶,那麽這事到了這個地步又不得不出一些血,送給這個年輕的皇上。
而這時候,在禦書房裏,剛剛回轉的崇祯,正在和呂漢強說話。
“呂愛卿,這次拿下了七個阻撓我們銀行展和國家貸款的家夥,朕認爲這次事情就這麽算了吧,如果再這樣鬥下去,會傷了國本元氣,得不償失啊!”這時候,崇祯和藹可親的向呂漢強說道。
通過今天朝堂上的争鬥,崇祯皇帝已經看到那些被罷官免職下獄的官員們的後台是誰了。其實,即便是傻子都應該看出來,那都是清一色的浙江黨人,他們的領頭羊便是自己喜歡的溫體仁,這在崇祯皇帝的平衡術上來說,他希望呂漢強就此罷手,然後讓朝堂上繼續維持着東林和孤臣的平衡,東林内部各黨派之間的平衡,他實在不敢想象,一旦呂漢強打破了這個平衡,那麽這個朝堂将會是一個什麽樣子,因此上他希望呂漢強能停下手來,這事兒就這樣輕輕的掀過去。
而呂漢強這次是卯足了勁一定要掀翻溫體仁,爲大明除一個後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但現在看來,崇祯已經開始對自己倒溫的行動産生了抵觸,當大明第一把手對自己産生抵觸的時候,那這事情就不太好辦了,不過絕對不能這麽算了。
絕不。
正在左右爲難的時候,禦書房外管着通報的小太監輕聲的通報:“啓禀萬歲,東閣大學士,禮部尚書,溫體仁溫大人求見。”
崇祯聞聽,哈哈一笑,對着呂漢強道:“溫尚書來的正好,朕現在就和你與他說清楚誤會,然後你們兩個人握手言和,這件事就先過去吧!”然後也不管呂漢強願意不願意,直接對着那個小太監道:“傳朕旨意,讓溫體仁溫大人觐見。”
禦書房到午門,曲曲折折的有很長的路,說傳見,來來回回的沒有兩個小時是完不成的,這時候就給了呂漢強一個再次給溫體仁下套了時間。
于是,呂漢強咳嗽一聲,鄭重其事的再次給崇祯跪下,這樣的舉動很讓崇祯吃驚,連忙親自攙扶:“伴讀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有什麽話咱們還是直接說,不要這樣。”這次崇祯難得的對呂漢強充滿歉意,因爲的确知道,這次呂漢強受了極大的委屈,而自己在内心裏也是有些偏袒溫體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