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長相猥瑣的家夥被帶到順天府,看到大堂上一溜坐着的刑部督查院還有曹化淳的時候,就痛快的什麽都招了,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蝦米,他是奉了兵部左侍郎趙引初的指派,本來以爲一下就燒死呂漢強的,結果這事情就弄砸了。
當趙引出被帶到大堂上的時候,當時呂漢強就摸着自己的鼻子問坐在身邊的一群大佬:“我很善良嗎?”
一群大佬就悄悄的離着這個“很善良的人”盡量遠一點。
“我怎麽看我怎麽不善良啊,我細細的算起來,倒黴在我手中的官員大佬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吧,而死在我手中的敵人少說也有十萬了吧,如果加上那一把草原大火,怎麽的也有上百萬了吧,而且我收買人頭都能先可孩子女人來,我這樣的人也善良嗎?”
小胖子就對呂漢強嗤之以鼻:“你若是善良,那天下就沒了惡人了。”
呂漢強就納悶的嘀咕:“可是,爲什麽老是有人欺負我呢,聖人言,不是人善被人欺嗎?看來,我還是很善良的。”于是,就擺出一副很善良的樣子,圍着被抓來的兵部左侍郎趙引初轉了一圈。
趙引出就狠狠的對呂漢強吐了一口唾沫,可惜,一個文人,還是老文人的唾沫簡直就沒有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準頭。
呂漢強就搖搖頭:“難道東林君子們已經堕落到開始玩陰謀詭計啦?難道你們這些君子們已經開始淪落到打悶棍拍磚頭的地步啦?難道你們這些君子們已經墜落到爲了對付對手,已經到了開始做些下三濫的地步啦?啧啧啧啧,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你個禍國殃民的奸佞——”趙引初立刻就要理直氣壯慷慨激昂引經據典的指出呂漢強無數罪狀。結果呂漢強一揮手:“打住,我懶得聽你的什麽大道理,我這個人最是直接,其實我也爲你的智商捉急,你怎麽就能認爲,弄個火油就能在天還沒黑的時候,就能燒死人呢?難道你連聖人說過的,天黑才是殺人夜,風高方是放火天的訓誡嗎?唉,好了,我也懶得和你說什麽廢話了,你願意招供就招,不願意招呢,我也能給你編出一片供詞來,還絕對是對我有利的,你看着辦吧。”然後對上面坐着的三司大佬們一攤手:“我是善良人,我不願意對一個弱智的老人動手,更不忍心看着他受刑,因此,我已經替他寫好了一份口供。”說着,就一努嘴,許傑就施施然将一份口供放在了桌子上,嘴裏還連連謙虛:“對不住,對不住,下官文筆不好,請不要見笑。”
呂漢強就一拱手:“我不忍心看一個白癡和老人受刑,因此上,我們回避了哈,再見,再見。”然後就帶着許傑和他的四個狗腿就那麽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大堂。
晚上的時候,王方急匆匆趕來,告訴呂漢強,有一個百姓探到了周義氣藏身之處。
忙的焦頭爛額的呂漢強就吩咐道:“拿一百兩銀子給報信的,高旭,你帶五個兄弟去抓周義氣回來。”
王方和高旭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但在半夜的時候高旭卻空手而回,因爲就在他前腳剛到,周義氣已經聞風逃遁。
呂漢強面對羞愧的高旭,歉疚的王方淡淡一笑,:“這次失手我們還是有收獲的,最少我知道這個周義氣還在北京城内。”然後吩咐許傑:“再寫一份布告,抓活的賞銀兩千,死的一千,通風報信二百。”
第三天,呂漢強的賞格再次提高一倍。
第四天,再次提高一倍。
第五天,呂漢強正在和許傑劉濤等,在自己家的後院商量抓捕方案,門房老張急匆匆神色怪異的跑了進來通報——周義氣在門前請罪。
呂漢強就和許傑等看了一眼,看來自己的賞格還是起到效果了,逼得周義氣無處藏身,隻能投案自來了。
走出大門,在昏暗的光線裏,呂漢強看到一個漢子光着脊背,在一群漢子的陪伴下,背負着幾根羸弱的荊條跪在自己的門前,而在呂漢強門前外,黑壓壓擠滿了各色人等。
門口處,一見呂漢強出迎,那個跪在地上的家夥,兩手高擎着一根筷子粗細的荊條,垂不語。
????呂漢強也不說話,背着手,沉默的掃視着站在門口的這群人。一點數,居然有十一位之多。
這時候劉濤小聲的對呂漢強介紹:“那個穿紫袍的,便是排幫幫主,那個漁夫打扮的,便是運河船幫幫主,那個富态的,是鹽幫幫主,那個——”呂漢強就揮揮手,打斷了劉濤的啰嗦。
????呂漢強不說話,不等于别人不說話,迎面幾個人一見呂漢強出迎的場面,其中一人仰天打了個哈哈,上前一步說:“大人真是個聰明人,一聽我們來訪就知道究竟。來來來,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義氣幫周幫主,他一時不小心,冒犯了大人,特來負荊請罪。”
????呂漢強依舊不說話,他冷冷的打量着跪在身前的周義氣,将他身後那群“豪傑”視爲空氣。
????周義氣身材并不高,跪在地上的身體顯得并不健壯——可就是這樣一個個子不高,也并不健壯的人,竟把持了北京城的地下社會,他的兇暴令人聞風色變。可見權力的魅力可真大。隻要擁有權力,這樣一個平平常常的人,竟然把京城百姓視同草芥,并令整個北京城噤若寒蟬!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依舊在得意洋洋的自顧自說:“大人,周幫主無心之失,請大人……”
????許傑看到呂漢強恍若未聞,他明白呂漢強的意思,立刻打斷對方的話,怒斥:“住嘴,你是什麽東西,竟敢跟我家大人這樣說話,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