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也沒廢話,急匆匆随着這個小太監進了就要落鎖的皇宮,直接奔向了禦書房。禦書房現在燈火通明,小太監一個個都伸着脖子往外看,一看到呂漢強的身影,不由得都長出了一口氣。
呂漢強幾步上前,剛剛走上台階,就聽到崇祯在裏面怒吼:“廢物,一群廢物,一個大活人還找不到嗎?趕緊再派人去找,快快。”
随着崇祯的怒吼,一個小太監就連滾帶爬的撩簾子沖了出來,一擡頭正看到呂漢強,當時歡呼一聲:“萬歲,伴讀來啦。”
呂漢強對着這群受氣的小太監歉意的拱手,然後大聲啓奏:‘臣,工部——’
“别弄那虛的,趕緊進來說話。”崇祯就在書房裏大聲的招呼。
呂漢強也就急匆匆進去。一進禦書房,就看到崇祯正在地中間焦急的走圈,還時不時的趴在從西洋運來的玻璃窗上往銀行的方向上看,王承恩老臉白渾身顫抖,曹化淳雖然鎮靜,但輕輕抖動的面部肌肉還是出賣了他。
這次銀行大火對在禦書房裏的幾個人的确是大事,天大的大事,那裏不但存着他們的股份,滿皇宮裏大太監們的體己養老,更主要的是,還等着在銀行裏貸款以應付大明越來越糟糕的财政支出呢,一把大火下去,可能一切都化爲烏有了,這樣的狀況怎麽不讓三人着急?
見呂漢強進來,崇祯一把拉住想要磕頭的呂漢強,“情況怎麽樣?總部的銀子安全不?”
呂漢強順勢站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下心情,露出一切在握的神情淡然一笑道:“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燒了幾間房子,壞了些賬簿罷了。”
崇祯等聞聽,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銀行的銀子沒事就好,可算是把朕吓了一大跳啊。”
這時候,曹化淳穿空小聲關心的問道:“據小太監彙報,說您的府上也遭遇了火災?損失如何,可有傷亡?”
呂漢強感激的沖曹化淳拱手:“多謝曹大伴惦記,幾個冒充五城兵馬司的家夥沖着我家噴了點火油,還好,我的院子還不算小,沒燒到什麽物件,倒是有一些急切想要救護我的百姓鄰裏受到傷害,不過劉濤忠于職守,救援及時,也抓了一個活口,現在正在審問。”
被曹化淳一說,崇祯才想起自己的伴讀家業失火了,聽到呂漢強這麽一說,當時略微沉思之後便陰森森的判斷道:“按照呂伴讀的說法,這次義利銀行的大火不是單獨事件啦,是有人在暗中布置才燒起來的,嗯,這個什麽劉濤還算幹練。”然後轉身吩咐王承恩:“你立刻傳旨劉濤,讓他詳細審問,一定要審出幕後指使。”
王承恩忙施禮:“老奴接旨。”
“對了,告訴這個什麽劉濤,這案子審理明白了,我将重賞。”然後恨恨的道:‘我不管是誰,敢動我的銀行,我一定要将他碎屍萬段。’
呂漢強心中不由得不快,曹化淳還知道先問問自己的安危,結果這崇祯和王承恩隻想着銀行裏的銀子,對自己的安危竟然不聞不問,人情涼薄一至于此,怎麽不讓自己心寒?不夠這樣也好,一會開口向内帑借銀子的事情就更好辦理了,這也算是一個收獲吧。
整理了下思路,呂漢強躬身道:“銀行火勢已經平息,一切善後正在料理,還請萬歲放心。”
“這就好,這就好。”崇祯總算是舒了口氣,然後望向呂漢強:“這一定是有人搗鬼,據朕看來,這個人還一定能力不小,要不也不會動用這麽多人手,尤其五城兵馬司的火龍隊,可不是輕易就能調動的,伴讀認爲這是什麽人呢?”
呂漢強略一沉吟,然後道:“事情總會水落石出,隻要讓劉濤彙合刑部順天府仔細偵查,一定能順利破案的。”然後看看還在那聽聲的王承恩,再次施禮:“不過臣連夜進宮,不是爲了這事情,而是爲了明日銀行将面臨的災難的事情。”
“明日?災難?”這麽一說,崇祯和王承恩再次緊張起來,全部盯着呂漢強,等着他說出原委。
呂漢強就将明日即将,也必定要生的擠兌風潮的情況,和嚴重的後果一一說出,當時唬的崇祯和王承恩一老一小兩張臉再次煞白。
不是他們沒有定力,而是這事情的确太嚴重,嚴重到關乎他們的未來錢糧。
“事情真的會有那麽嚴重嗎?”崇祯還是不太相信的問道。
曹化淳站出來躬身施禮:“萬歲,呂伴讀說的是實情。”看着不太相信的崇祯,曹化淳隻能再次站出來,幫呂漢強一把:“這事情明顯是有人暗中主持,燒了銀行總部不過是第一步,殺害呂伴讀其實不過是想渾水摸魚,但耿大的目的卻是讓儲戶恐慌加劇,而接下來必定是連夜造謠生事,形成銀行擠兌風波,這才是根本,老奴被魏忠賢趕去南京之後,的确看到過這樣一家錢莊,平時風光四海的很,結果被同道算計,資金運轉不靈,結果市面上立刻瘋傳流言,隻是三兩天的工夫,這個錢莊就倒閉了,那個原先号稱南半街的東家也投河自盡,因此家破人亡。”
呂漢強感激的看了一樣明事理幫着自己的曹化淳,然後皺眉道:“因此,無論如何也要度過這個難關,隻要度過了五七日,就可以從濟南府,大名府等銀行調撥款子過來,道那時候,義利銀行将萬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