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小心的保持距離,然後誠惶誠恐的跑上前,直接就要給呂漢強下跪,呂漢強焦急的一揮手:“别跪來跪去的,沒那閑工夫,說,城東是怎麽回事。”
劉濤趕緊站直了彙報:“下官也才得到消息,說是城東義利銀行起了大火,我剛剛要點起人馬去增援,結果又有人急報說是督師大人家園被燒,就急匆匆趕來了,結果就是這個狀況。”
這時候,那群仗義的鄰居裏突然有人大喊:“這裏有個活的。”呼喊間,便見一群鄰裏裏的壯漢,提着一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家夥過來,丢在了呂漢強的眼前。
呂漢強連看都沒看一眼,對着張管家道:“老哥哥,馬上清點鄰裏死傷,死者銀子二百,傷者一百,前來救火的每人十兩。”然後對着劉濤道:“你安排一批水龍跟我走,這個混蛋你馬上押回去審問,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問出詳情指使者。”
說着也不管還是餘煙袅袅的自己家,直接帶着一群南城司的士兵跑向了東城義利銀行的火場。
等到呂漢強帶着一群兄弟手下趕到火場的時候,已經什麽都完了,銀行總部已經成爲一片煙火廢墟,雖然還有人在往廢墟上澆水,但早就無濟于事。
呂漢強拉住黑金剛一樣的行長:“怎麽回事,火爲什麽着的?損失如何?”其實自己已經在整個事情裏感覺到了不對,現在就是求證。
這個行長露着兩排白牙聲音沙啞的道:“屬下失職,爲什麽着的火,我也不知道,就這麽突然着了起來,火勢一起就不受控制,尤其這總部全是木頭的房子,根本就架不住燒,轉眼間就一切化爲灰燼。”然後氣憤的跳腳:‘最可氣的是東城兵馬司的救火隊,不但半路被一群閑漢阻撓,可是趕到現場,水車裏竟然無水,還要我們當地百姓在水井裏現提,這幫混蛋。’
“我們的金庫遭到波及沒有?”
“金庫因爲是地窖改造,因此沒有受到波及。當時有一群地痞想着趁亂打劫,好在我們的保镖忠于職守,不被大火牽動,因此沒有什麽岔子。”
呂漢強就長出了一口氣,隻要銀庫沒事就好。
呂漢強和許傑皺着眉查看火場,這時候許傑小聲提醒:“大人,我看這事情有蹊跷。”
呂漢強就沉悶的點點頭,“火勢如此之猛,火情如此不受控制,再加上五城兵馬司救火隊的表現,這絕對是有人故意爲之。如果再和我家的大火串聯起來,這是一件非常惡劣的事情。”
許傑點點頭:“我們銀行搶了某些人的飯碗,有些人這是在給我們出難題上眼藥,因此,大人當緊急調運些銀子儲備,明日說不定就會出現擠兌風潮。”
被許傑提醒,呂漢強立刻倏然而驚,是的,開銀行的就怕擠兌,一旦出現擠兌就會立刻破産,于是立刻将行長叫過來:“現在我們手中的現銀還有多少?”
行長立刻回答:“地窖裏還有現銀五十七萬另——”
呂漢強不耐煩的擺擺手:“不要說了,你現在就帶領員工開始整理火場,盡量的翻找沒有燒毀的賬冊,準備應付明天的營業。”
“可是大人,賬冊已經燒毀,明天我們怎麽營業?再說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明天要是營業,一定會出現擠兌風潮,區區五十萬現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堵上巨大的儲戶窟窿來的,那樣我們怎麽應付?”
“賬冊燒毀了也要開業,即便明天出現擠兌風潮我們也要開業,這是鐵律,至于出現擠兌風潮,到時候再想辦法。”
這個行長想了想,咬咬牙道“那我明天就宣布,因大火燒毀賬冊,十天之内,隻收存款,不取款,這樣就能應付過明日的風潮。”
呂漢強點點頭,這是個非常合理的解釋,這樣就能拖上幾天,然後在其他銀行緊急調運銀子,或者是繼續吸收存款,反正怎麽弄都有時間了。于是張嘴就要答應,這時候,許傑趕緊打住了呂漢強的話頭:“大人不可。”
呂漢強聞聽不由一愣:“怎麽不可?”
“大人如此做,根本不能治本,反倒會加大儲戶恐慌,同時便是向天下儲戶顯示出我們的失信,那麽以後将後患無窮,這樣會徹底的打擊我們剛剛培養起來的儲蓄習慣,這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呂漢強想想,立刻明白了許傑的問題,現在義利銀行,這個新興的行業,好不容易通過各種手段讓百姓接受,讓百姓将掩埋在地下的銀子拿出來,存到銀行裏,而一旦這次失去了信譽,那以前所有的努力便都成泡影,因此這次說什麽也要面對擠兌風潮。
“恩,也正好通過這次的擠兌風潮,再樹立起我們金鐵一樣的信譽,兌現我們自由存取的承諾,這也算是一種危機營銷。”
“大人,可是這銀子要到哪裏去找啊,這時間不等人啊。”孔邦國焦急的問道。
這時候程國元再次上前,悄聲提醒:“大人不妨進宮。”
呂漢強就點點頭:“對,進宮找皇上,找王承恩,我就不信,大明的内帑就沒有個百八十萬銀子,尤其,隻要皇上出面,什麽事情都能水到渠成,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事不宜遲,呂漢強吩咐許傑等人留下,幫助這個行長處理善後,準備明日繼續營業的事情,自己急匆匆帶着高旭陳亮兩大哼哈二将直接趕奔皇宮。
這時候更要帶着這兩個狗腿,因爲這次大火明顯是人爲,那麽那些自己的仇人就可能狗急跳牆,給自己打個悶棍啊,拍個磚頭什麽的,這可是要命的事情,無論如何,現在自己不能再出事,哪怕是被人家撞了一下,說不定明天就會傳出去,自己被車撞死了,那事情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