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的性子依舊陰沉不苟言談,這和他的職業息息相關,見到呂漢強拉着自己的手,才難得的笑了笑,然後施禮道:“先生回京,我便日夜盼望,今日見先生風采依舊,心裏甚是欣慰,尤其得知先生即便隐居卻依舊心憂國事,鼓動林丹汗繼續對抗後金建奴,更是心中感佩無比,尤其大人對林丹汗所用手段,更是讓人折服。”
呂漢強就一拍王方的肩膀:“得了吧,你我同齡,都不過二十三四,聽着你的話,怎麽是老氣橫秋的,來來趕緊過來,給是說道說道最近京城裏的事情。”
小胖子也就上去一拳,打的王方身子一晃,一陣龇牙咧嘴,這小子就是沒輕沒重,現在的王方身闆的确抗不住:“都是小年輕,幹什麽裝成七老八十的?這樣還讓人說話不。趕緊的坐着說話。”
王方卻不坐,而是将身子側過,露出身後四個與他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人,對着呂漢強鄭重的介紹道:“先生,這是我多年好友,也是這京城一時才俊,聞聽大人回京,便相約一同拜見,願追随大人鞍前馬後,爲國爲民一展胸中抱負。”
呂漢強立刻拱手見禮,嘴上熱切的招呼:“諸位能入我兄弟王方法眼,定是一等一的人才,幸會幸會。”
那四個人也一起對呂漢強和小胖子施禮,一個個落落大方卻不失灑脫,還多少點着點小高傲。然後紛紛報上自己的名字,他們是程國元,孔邦國,黃勝遠,還有一個賈萬全,
程國元小胖子認識,還在當初小胖子在京城裝纨绔的時候一起打過架,他是國朝開國時候老定國公的後人,因種種原因,已經被削去了爵位,家道也就沒落了,但程國元一心想恢複祖上榮光,奮讀書,怎奈出身将門,底子不好,不受士林待見,因此雖然科舉中第,但隻是在兵部挂着個郎中的職銜,很是不受待見。
孔邦國還是山東聖人家的子弟,不過已經旁支的不能再旁支,天啓年就中了舉子,鴻盧唱明還是三甲之一,但按照國朝規矩,依舊要堪喝磨砺,現在也不過是挂着個翰林院六品的五經博士,純屬虛度時光。
黃勝遠卻是當初崇祯第三任輔黃鑛的公子,卻最不齒于老爹東林做派,也不要老子蔭蔽做官,因此與王方走動及近,卻是沒有官階品級,隻是一個同進士出身。
賈萬全這個人就有點意思了,今年剛剛三十,卻已經辭官兩次了,一心想着報國殺敵,可惜前線上的将官不希望文官插手他們的軍武也就沒有機會,而讓他棄文從武,卻又從骨子裏看不起武人,放不下身段,結果就這麽矛盾着,憤憤不平着。
這四個人和王方有着共同的性格,共同的志向,因此上走的都非常近,時常聽王方談起呂漢強,早就心生投效。尤其是上次京畿之戰,呂漢強一鳴驚人,讓這四個人再次看到了報國殺敵的希望,于是,在這次呂漢強進京的時候,他們四個人聯袂找到王方,要求王方給予引薦,願意丢棄現在的官職追随呂漢強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情。
王芳當然願意讓自己的好兄弟們出人頭地一展抱負,同時也當然願意爲現在手中人員缺少的呂漢強找到幾個得力的助手,于是就在今晚,特意向呂漢強推薦了這四個人。
看着這四個年紀與自己相仿,和自己一樣有着一腔熱血抱負的年輕人,呂漢強心中非常高興,于是拉着幾個人坐下,讓張叔張嬸兒又炒了幾個小菜,燙上兩壺酒,然後就在這黑夜裏在油燈下,與他們盡情懇談,當然這裏也有考較的意思。
結果一番談論下來,呂漢強現這四個人的确是各有所能,都是真正的青年才俊。
程國元,家學淵源,是将門出身,對行武練軍的軍事上有着獨到的見解,從他的談論上看,除了他和小胖子在實戰上有些缺陷外,在理論上幾乎與小胖子相當,尤其在酒桌上,小胖子幹脆對他不斷出挑戰,結果這個程國元一一作答侃侃而談,即便有的問題實在不懂,也能虛心向小胖子求教,然後再說出自己的想法,的确是一個可造之材。
而孔邦國則是經史子集無所不通,瞬間作文順手拈來,完全是一個辦公室主任的不二人選,如果将來真的将它放到地方,管理一地,必定是個能臣,而黃勝遠對官場上的把戲簡直就是了如指掌,說出的道道都帶着一點陰暗心思,畢竟人家的老爹當初在哪位置,雖然不受老爹待解,同時他也對老爹的做派心生不滿,但是言傳身教還是在哪兒呢,也算是家學淵源。
賈萬全這個異類,對詩書子集隻是一般,但對兵法韬略卻是侃侃而談,肚子裏的确有些墨水,雖然現在他所說的東西,對于真正經過幾次大戰實戰考驗的呂漢強看來,還是存在于紙上談兵,但隻要和實戰結合起來,經過幾次磨練,便絕對是個好手。
一番談論直到天亮,相約共同做番事業之後,然後呂漢強就将幾個人交給小胖子和許傑繼續招待,自己還要接見其他人等,大家才盡歡而散。
關注呂漢強進京的當然不止這些人,東林更是緊張的要命,于是,在東林魁周廷儒的家裏,也聚齊着一大群東林大佬。于密室之中徹夜蜜談,究竟談出了什麽結果,那隻有天知道,不過呂漢強得到王方的彙報後就隻是笑笑,見招拆招才是自己的強項,如果東林還是不老實,說不得自己就再砸上一頓飯碗,反正現在自己無所顧忌,到時候就看大家誰的拳頭硬。
還是那句話,說你你不聽,罵你沒文憑,打你是沒辦法,咱們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