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視了一眼大家的少見多怪,呂漢強就拿出紙筆在桌子上畫起了草圖:“其實蒙古不缺鹽,而且還是海量的食鹽,不過是現在的蒙古人沒有開化,除了會放牧牛羊,他們還不知道怎麽開罷了,他們現在啊,就是抱着鹽口袋吃淡飯,真的是拿他們沒辦法,這也怨不得人嗎。 ”
“蒙古有食鹽還是海量的?不可能啊,我打小到大就沒聽說過,别說我打小了,就是我爺爺的爺爺也沒說過啊。”高旭就疑惑的問,高旭世代做馬賊,幾代出沒在蒙古與漢民交界的地方,幾乎就是半個蒙古人:‘先生,你不是忽悠完林丹汗習慣了,又來忽悠我們了吧。’
現在,大家對呂漢強的忽悠能力已經欽佩到崇拜了,因此,大家都開始對這個崇拜的對象充滿了戒心。
呂漢強不管高旭嘀咕,自顧自的道:“據我所知在大同北面,河北保康西面的草原上,應該有一條常年不凍的大河,我不知道現在他叫什麽名字,這條河流流到大約是這個位置,形成了一個常年不凍的大湖,其實,這個湖就是鹽湖,儲量無比豐富,比運城的鹽湖還要濃。我們就在這裏曬鹽。”然後抹平桌子上的地圖,笑着道:“尤其這裏原則上朝廷還不管,隻是由我們的邊軍兄弟占領,也就不需要向朝廷申請鹽引什麽的,這樣我們做什麽就更方便了。”
呂漢強說的這個地方,就是後世的烏蘭察布商都縣的位置,這裏有一個天然的鹽湖,每年都有大批候鳥在這裏栖息,成爲當地一道美麗的風景。
被呂漢強這麽一提醒,華樹亮突然一拍大腿:“先生,這個地方我知道,當初我們攻占王庭烏幾台之後,我押運着上百車金珠财物回大同的時候,路過過這裏,對,那條河是不凍,還是鹹的。”
呂漢強就笑了:“不凍的水隻能有兩種,一個是溫度高的熱水,一個就是鹽水,但含鹽量低的,在一定溫度下還是會凍的,隻有含鹽量高的才不凍,尤其在這幾年,冬天明顯比以往要冷上一倍的情況下依舊不凍的,絕對是含鹽量更高的才行。”呂漢強興奮的總結。
“華兄弟,既然你知道這個地方,那你立刻連夜趕回去,尋找到這個湖,然後用我們存着的那筆繳獲,大量招募西北的流民百姓,雇請曬鹽老師傅,全力平整鹽田開始曬鹽,我想這時候氣溫非常高,草原上又日照時間長,還幹燥,出鹽一定快,我給你兩個月時間,一定要給我運來大量的食鹽,開始我們的堵死皇太極财政的計劃。”
“先生放心,我這就去辦。”華樹亮說做就做,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要走。但猛的想起這話有瑕疵,呂漢強讓自己走了,他還要在這呆兩個月,那他做什麽?
“先生您不走嗎?”華樹亮就擔心的問呂漢強。
呂漢強笑着道:“我既然答應幫助林丹汗就要把事情做好,現在皇太極帶着兩千人正追着林丹汗滿世界跑呢,我就幹脆留下來幫把手,誰讓我是厚道人呢,誰讓我這裏有個好安達呢,就好人做到底,幫着林丹汗割掉尾巴,讓他站穩腳跟喘口氣。”
一聽說有仗打,小胖子和陳亮高旭立刻擡頭紋漸開,眉毛飛舞起來,許傑的小扇子呼哒呼哒搖動的跟個狗尾巴一樣的快。
華樹亮卻驚恐的阻止:“不可,不可,現在林丹汗已經成爲驚弓之鳥,根本指望不上,而您帶五百兄弟對陣皇太極兩千精銳,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小胖子也想明白了,也堅決反對。
呂漢強就笑着道:“我會讓陳亮再跑一趟張家口,調運些炸藥包和弓箭手來,反正現在趙四海的大部分手下都是當初我們的兵。”
“可現在您是布衣,沒權利調兵,一旦您調兵過來,那就是死罪啊。”許傑不無擔心的道。
“我不調兵,我隻要求點炸藥包長弓什麽的,這點趙四海是有辦法弄出來而神不知鬼不覺的。”
華樹亮還想阻止呂漢強冒險,呂漢強就揮揮手堅定的道:“不必說了,爲了削弱皇太極,爲了阻止林丹汗西進禍亂我們的草原,這個風險我一定要冒。”
華樹亮爲呂漢強這爲國爲民的情操深深打動,也不再說什麽,深施一禮之後,連夜騎馬奔向了西方,不但要完成呂漢強制鹽的事業,更要告訴延邊附近的邊軍,希望這些邊軍能給呂漢強以支持。
趕走因即将戰鬥而興奮的一群家夥,呂漢強靜下心來,抽出紙筆,開始再次給崇祯寫信。
這封信必須寫,因爲這裏關乎到自己答應林丹汗的恩賞問題,雖然銀子不多,隻四千兩,但這卻代表着大明對林丹汗的認同,這很重要,再一個就是自己答應對林丹汗拿後金人頭換銀子的事情,其實這事情自己現在還在做,但畢竟以朝廷出面做起來還是名正言順,對于東林給出的阻力,呂漢強早就預見了,于是還給王侍郎寫了一封信,讓他用遵循祖制來噎死東林,祖制當然不是前幾代皇帝的制度,而是天啓的制度,隻要搬出在崇祯心中最尊重的哥哥說事,這事情就幾乎無往而不利,畢竟當初自己不過是說了污蔑了天啓,就讓崇祯毫不猶豫的殺了一個侍郎這事擺在前面,想來東林也會忌憚的。
還有就是向林丹汗部落輸送物資的事情,要說清楚,否則東林給自己扣個帽子那就煩不勝煩的。
于是呂漢強就不厭其煩的将自己的策略想法反複說,希望能得到崇祯的支持,爲了這個,還特意給王承恩這個财迷寫信,告訴他,如果事情成功,販賣食鹽的利潤給他内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