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後,當然要先吃一頓,這有個吃的名目叫接風宴,當然要吃的一團和氣,感受一下士紳們的熱情。
酒宴完畢,呂漢強被呂煥之帶到府衙書房,這次,在座的就都是家人了,呂煥之,李全友,趙梓,許傑,陳亮,老鎮撫,和呂漢強團團圍坐,小家夥趙曉和王建負責端茶倒水,同時不讓别人靠近。
呂漢強先喝了碗醒酒湯,然後開口說話:“按照常理來說,平6我是不應該來的,因爲我不想給皇上和滿堂混蛋們留下把柄,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辛辛苦苦開創的基業,也想念諸位戰友同僚,還是不得不來了。”
呂煥之點頭:“朝廷待見賢不公,奸佞當道,卻也沒有辦法,好在山西布政使是姚同新,我這裏也獨立成府,基業還在我們手中,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辭去皇帝的封賞,甘心做着南四府督糧道的李全友笑着道:“其實老知府您是不知道,我聽說朝堂上一幫自以爲是的東林早就垂涎這個基業,隻是皇上還算明白事理,沒将這穩定流民的地方給他們禍害,這才保住了這點東西,我也是看着這裏怕出什麽事情才回來的。”
呂漢強點點頭,朝堂上的事情,雖然在自己走後自己不是很了解,但大體上應該是這樣。
“我們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保住我們的這塊基業,不能讓那些所謂的東林插手,如果他們敢于将手伸進來,那麽,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砍斷他們的爪子,讓這裏成爲他們的畏途。”說這話的時候,呂漢強的面色陰冷的可怕,大家也就知道呂漢強對這點的看重了。
但面對突然變得陰森起來的呂漢強,大家沒有一點寒冷的感覺,因爲大家都知道,呂漢強顧家念舊,護犢子。
端着茶碗,在地中間慢慢的走:“還有就是平6府展的問題,我們的目的是用展這個可持續的方式來赈災,現在,大旱不見緩解,山陝之地更加混亂,我想不久之後依舊會有大量的流民出現,因此,展生産,安定民心,赈災救人依舊是我們的重擔,因此,我準備在平6整個府推開焦炭廠,讓更多的流民加入到開礦挖煤的行業裏來,使得更多的焦炭換回南方的糧食。”
李全友點頭贊同:“大人,南方今年夏糧又是大豐收,百姓苦于糧賤傷農,因此,我們這樣做,不但救了西北的百姓,更救了南方的糧農,正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現在,掐斷了奸商對後金和蒙古的糧食倒賣,南方有大量的糧食就指望着呂漢強這裏的出路,對這樣的決定,代表南方家族勢力的李全友,當然積極推進,尤其在南方人越來越依賴焦炭的情況下,家族雙面取利更加紅火。
“見賢,姚同新布政使來信,要求我們也在其他地方放開焦炭的煉制,你看這事情該如何答複?”呂煥之提醒呂漢強道。
呂漢強想了想:“爲了保證我們有充裕的資金換來充足的糧食,我們暫時還不能将焦炭的煉制方法公布出去,等過了南方夏糧收購之後,我們在應姚同新大人的約請,放開焦炭。”
其實,說不放開焦炭的生産,卻能換來更多的糧食,似乎是一個悖論,但事情就是這樣。
焦炭的價格其實不高,隻要放開了,大批量生産了,行業間的價格就要跳水,現在是六兩銀子一石,也就是說,一石焦炭可以換來六石的糙米,而一旦焦炭的價格跳水,一石的焦炭隻能換回來兩石的糧食,那就要了老命了,因爲南方的百姓不可能用兩石的糧食換一石的焦炭,那也用不完,因此,保持一定的高價是必須的。
“現在是五月,還沒有什麽降雨,種植小麥可能是不成了,但總是依靠南方的糧食也不行,我們必須展開生産自救,因此我要在平6推廣土豆的種植,這東西耐寒耐旱還高産,對土地的要求也不高,雖然口感上差點,但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老鎮撫皺眉道:“這土豆推廣的事情不太好辦。”
“爲什麽?”呂漢強就納悶的問在座的當地人。
“因爲當初魏忠賢幹過這事情,結果弄得天怒人怨。”
“還有這樣一說嗎?”呂漢強就納悶的問道。
在呂漢強的認知裏,當初徐光啓推廣的甘薯,也就是地瓜,但效果不佳,後來就不了了之,但沒聽說過魏忠賢還推廣過土豆,這真是奇聞了。
“是的,當初魏忠賢的确全力在山西河北等地推廣土豆的栽培,但當時的各地官員爲讨好魏忠賢,就強令百姓不管什麽地塊都要種上土豆,而且土豆的種子價格高到讓人上吊,一畝地的産出還不夠種子的一半價格,而官府收稅呢,卻要的是銀子和小麥等糧食,沒有人要土豆,結果老百姓隻有土豆,因此就讓無數百姓破産了,這事情剛剛生在幾年前,因此百姓對土地的種植是有抵觸的。”
真沒想到,魏忠賢這個農民出身的老太監,還真幹過點好事情,可惜,他的手下卻全是趨炎附勢的家夥,好事變成了壞事,這似乎就和王安石推行新法一樣,本來是好事情,但一到一些帶有抵觸情緒的官員手中,好事就變成了壞事,這就是所謂的事在人爲吧。
呂漢強就笑着道:“我們不用魏忠賢的方法強行推廣,我們隻号召大家自願的去做,同時我們免費提供種子,這樣我想能好一點。”
對于土豆,呂煥之還是了解的,因爲當初他做縣令的時候就幹過這事,現在呂漢強再次提起來,當然願意支持,于是想了想,建議道:“其實還有一個好辦法能快推廣。”
“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