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千親衛,都是當初随着小胖子和呂漢強,在草原上縱橫馳騁過的漢子,現在對他們來說,最渴望的就是戰鬥厮殺,而最痛苦的就是被呂漢強這麽平白的養着,尤其這些馬匪出身的家夥,聽說當初小胖子帶着三百親衛随着呂漢強山西走一趟,現在一個個都混的人五人六的,最不濟的也是一個百戶,這當然讓他們羨慕嫉妒恨了。
這時候聽新鮮國公說出城戰建奴,也不問情況,大呼小叫的就跟着沖了出去。
他的人馬快,他沖出良鄉的時候,受命真正的救援隊伍趙曉銘還在整頓,沒有離開營地呢。看着小胖子帶着人馬呼啦啦的沖了出去,就感覺大事不好,一面派人報告呂漢強,一面大呼小叫的讓自己的部下抓緊時間。
他這裏剛剛把人馬點齊,結果那邊呂漢強和陳亮又瘋跑過來,也不和他打招呼,直接點起剩下的兩千騎兵瘋了一般就沖了出去,結果他這個真正救援的還沒動窩呢。
這下趙曉銘也瘋了,這都是什麽事嗎,該救援的反倒落在了後頭,那以後還怎麽見人?廢話不說,大呼着帶着準備不全的兄弟就殺了下去。
等王大壯姚同新許傑,還有那個胖的跟個肉球一般的李衛東等等,一大票人追到軍營的時候,他們隻看到慢慢消散的塵土。
王大壯也瘋了,這可要了自己親命了,自己最要好的兄弟都上了戰場,那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去的,于是,一邊大罵金恒光這個惹事包,一邊抓住戰馬就要往上爬,結果自己的後腿被人一把抓住,差點把他拉趴下。轉回頭剛要怒,卻看見是自己兄弟呂漢強最敬重的姚同新,壓住火氣大聲問道:“老先生你做什麽?”
姚同新大聲呵斥道:“你個混蛋,督師大人走了,這良鄉就沒了主要負責的了,你若是再走,萬一建奴偷襲,你将罪大惡極。”
王大壯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這裏,其實真正的主事的還就剩下自己了,自己若是走了,那可就真的要壞大事。
這時候,突然又有人大喊:“不好啦,郡主和二小姐騎馬出營啦。”
王大壯雙腿一軟,差點趴地上,這次可不是要了親命了,自己就算有九條命也要沒了。于是也不顧其他,直接沖着姚同新和李衛東兩個知府道:“我帶一萬人馬追督師和郡主去,麻煩二位帶着剩下的兩萬兄弟死守良鄉。”
姚同新也知道事情大條了,無論如何王大壯也得帶着大隊人馬追上去以防不測,但“但我是文人啊,我不懂軍事啊。”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許傑先生,你下馬,留下協助守衛良鄉,記住,是死守,即便外面來了皇太極,即便就是他一個人來,也絕對不許開門出戰。”
已經爬上馬背的許傑想想,就有爬下來,對着王大壯一拱手:“大壯盡去,我協助兩位知府大人保證良鄉不失。”
結果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戰鬥,卻演變成一場大戰,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高各莊的戰鬥依舊在殘酷的進行着,雙方就在長街上,兩面的院子裏拼死厮殺,誰也不願也不能退出莊子。
巴圖這次真的震驚于對面明軍的戰鬥力了,按照他認識的明軍,即便号稱大明第一的關甯鐵騎,仗打到這個份上,早就一哄而散了,可是這支明軍卻在死傷近半的情況下,依舊死闆的一次再次的重整被自己打爛的槍陣,一次再一次的抵抗着自己的進攻,并且自己稍微一松懈,立刻就能抓住機會再次向自己動反擊。這是一支怎麽樣的強軍啊,不但陣型整齊,而且還各個敢戰能戰死戰,如果大明都像這樣的強軍,那自己等入主中原的夢想就真的成了迷夢。
現在,作爲牛錄裏最強悍的戰鬥力白甲兵,隻剩下自己一個了,而且自己的大腿上還被紮了一槍,這一槍自己躲的快,入肉不深,但卻奇怪,一個不大的三角口子怎麽也壓制不住流淌的鮮血,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繩子将大腿根緊緊的紮住,但現在已經感覺到這條腿沒有知覺了,這條腿算是費了。
五十紅甲兵也剩下不到十個,本部兵總數不過一百三四了。
這是自己當牛郎額真以來,第一次損失這麽大,這二百不到的兄弟還是自己刻意留下來的,就等着對方在自己的包衣奴才們的攻擊下潰敗的時候在後掩殺,這才是根本。
奴才們的表現讓巴圖很滿意,但奴才們的死傷也是巨大的,原先近千的奴才現在剩下的不足三百,也幾乎沒了戰鬥力。
“殺光這股強軍,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這是巴圖現在的想法,然後叫過身邊的戈什哈:“你知道最近的友軍在什麽位置嗎?”
那個戈什哈想了想,然後肯定的道:“離着這十裏遠的一個村莊,也有一個牛錄。”
“好,你現在就去,讓他們也過來搭把手。”巴圖放下了他的驕傲,開始爲能消滅這股明軍而向其他友軍求援了。
巴圖看着那個戈什哈飛馬而去,又叫過一個戈什哈:“你向嶽托旗主彙報,就說我們這裏撈着個大家夥,光是親兵就有兩千。”
嶽托在幾天前一戰吃虧,這時候正帶着鑲紅旗主力向呂漢強駐紮的良鄉逼近,這時候也應該離着自己不遠。
那個戈什哈等着巴圖往下說,卻不見巴圖再說什麽,于是小聲的問了一句:“額真,還有嗎?”
巴圖的臉就一紅,自己這是變相的向旗主求援,這是自己這些年沒有過的,上面的彙報是他故意含糊不清的說法,就是讓旗主嶽托自己去想,至于來與不來,那是他的事情。
“你就這麽說罷。”巴圖揮揮手,然後繼續觀察着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