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謀?”呂漢強漫不經心的問道,也沒必要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動刑。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過是跟着主人前來的。”那還在驚慌失措的将手搖的和小黃的尾巴似得,眼睛裏寫的是真誠。
呂漢強就笑了:‘我就說不是你嗎,你也辦不了這麽大的大事。’看那孩子長出一口氣,呂漢強就又誰便的問道:“你的主人是誰啊,他現在在哪裏呢?”
“大人,我的主人是範文鬥,他在昨天把我丢下就獨自悄悄的出城了。”
呂漢強腦袋當時當機,好半天才轉過這個彎來:“範文鬥?他怎麽跑這來啦。”
那小厮以爲在問他,忙磕頭回答:“我家主人自從從草原逃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皇上,不是建奴的行營裏。”
這個口齒伶俐的小厮就竹筒倒豆子的将經過說了“自從大人您抄了我們主人的家之後,我家主人就跑到了皇上,不是,是建奴的賬下做個參軍,主要是和内地的一些原先的商戶聯系,給建奴收集軍資,這次随着建奴入關,也是收購古玩玉器,再倒手賣給各地相熟的老客戶,上次聽說您帶人殺進草原,蒙古八旗的大汗急着要回援對付您,于是他就帶着我們中其他的五個兄弟随着哈爾巴拉去了蒙古,沒想到您一場大火,燒死了幾乎全部的蒙古人,但我家主人卻獨自帶着燒傷的身體跑了回來,這次建奴皇上要取良鄉,正好這良鄉守将是範文程的侄子,于是我家主人就帶着範文程的手令來通知他開城,誰想到這範悅還沒等安排完城裏的事情,那邊阿昌阿就出戰去了,結果這裏也沒敢輕舉妄動,結果不大一會,城外跑了阿昌阿,一看就是敗了,于是我家主人就告訴我,他去街上尋個大夫給他換燒傷藥就一去沒回,結果這個範悅就沒敢動,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城裏的士卒就嘩變了,沖進守備府綁了範悅和我交給大人了。”
不愧是大家調教出來的小厮,各個伶牙俐齒口齒清晰,就這麽一會,就将這個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可比自己的那個王建強多了,這時候呂漢強都動了該不該将這小家夥收歸帳下的心思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閃而過的想法,真實的想法是震驚之後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很是爲自己的人品愁。
自己怎麽就那麽不受這個世界待見呢,朋友沒處多少,仇人越來越多,而且一個比一個狠,不但對自己這個仇人狠,而且還對他們自己狠,一個齊飛就夠自己頭疼了,據情報說,齊飛上次大敗之後,跑回他的老巢,繼續招兵買馬準備還跟自己再幹一場,結果自己不得不在兵力短缺的情況下,再留下四個衛所的兵将防備着他,而這個範文鬥簡直就是有病,我是抄了你的全家,但你講點道理行不?先你不在理,你是賣國賊好不,你看從古至今,哪個賣國賊得到好啦?你當初當這個的時候就應該有這覺悟,啊,對了,要不是我,你得到好了,不但富可敵國還壽終正寝,家族興旺了三百多年。但現在是我的時代啊。
再說了,你不論這個,也應該感激我當初就是抄沒了你們的家産,可我卻将你一家老小都放了,我可沒喪心病狂的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殺你九族啊,從這一點上看,你還要感謝我才對,我不圖息你逢年過節的來看我,但也不應該和我往死裏作對啊,我說嘛,當初草原上我被追的跟個兔子似的,我還以爲蠻夷開竅也懂兵法了,感情是你這個家夥在後面跟我搗鬼啊。這真讓我無話可說了。
命人帶下這個小厮好生看管不要虐待,這是證人,爲自己進入良鄉抓捕賣國賊做證的。
然後開始給皇上寫奏折,解釋自己這個外軍入城的原因,再給家裏寫封信,告訴娘不要惦記弟妹小黃一家,但也說了,兵荒馬亂的不能再讓他們冒險回去,就跟着自己還能安全些,等大軍靠近京城時候再送回去。
王小再次主動請纓回城送信,當時呂漢強就将他趕了出去,再讓你送信,還不直接把老娘給我帶來啊,而一旦老娘再跑到我的軍營,那崇祯還不立刻命令大軍圍剿我這個大明的督師啊,這是非常嚴肅的問題。這小子以後就安排他遛狗了。
“大人,既然我們已經進入良鄉,原先的守軍應該怎麽辦?”華樹亮站出來請示道。
良鄉是京城西大門,本來駐紮常備京營四千,結果這個範悅奸細根本就打着歪心思,不但克扣軍饷錢糧,而且嚴重的吃了空額,竟然吃了兩千。
“京營的兄弟畢竟還是我大明的将士,畢竟曾經是我老丈人的部下,我們不能慢待,就按照我們的标準給予夥食供應吧,然後再拿出些銀子給他們補兩個月的軍饷,也算是爲老國公感激他們。”一提老國公,子涵和小胖子眼圈就紅,小胖子拱手道:‘謝謝姐夫了。’
站在堂下等待消息的良鄉副守備聞聽,感激的雙膝跪倒涕淚交流,緊爬幾步沖呂漢強磕頭:“姑爺大恩小的沒齒難忘,這京營我們算是待不下去了,還請姑爺收留。”
呂漢強對跪在地上的家夥心中充滿了鄙夷,一個看着也算威猛高大的家夥,總是跪來跪去的,沒有一點骨氣,爲了讨要好處,一句一個姑爺,生怕自己不知道他是老國公的人,這也太沒骨氣了吧。
剛剛他提出的讓自己收編他,還不是爲了上自己這裏混飯?真的收編了這些人,不但不能給自己增添實力,反倒會扯了自己後腿,一支軍隊整體的戰鬥力,不是看哪個獨自的單位能打,而是看最爛的那支怎麽樣。
于是呂漢強笑着擡手:“這位将軍請起,這錢糧照顧還是要的,但至于收編你的部隊是不行的,一來這和體制不和,再來若是收編了你們,就會造成我的部隊和陳新甲的京營矛盾,同時更可能讓萬歲疑心,因此實在難以實現。”看看小胖子失望的表情,呂漢強也知道,這家夥仗義的思想又開始泛濫了,人家幾句老國公叫着他就當人家是自己人,于是繼續道:“要不這樣,你呢還是良鄉守備,駐紮良鄉,我們呢還算客軍,但你的錢糧軍饷我都按照我的标準每月核,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失望的那個家夥立刻高興的什麽似得,立刻跟随李全友去外面領取錢糧了。
當他走後呂漢強才想起:“這家夥叫什麽名字來的?”他問的是小胖子世子。
小胖子就一臉茫茫然。
呂漢強就無奈的哭笑不得,你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替人家仗義,那你是不是太仗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