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就嚴肅的道:“這次一大隊有錯,錯不在士卒而在你,因此這三隊隊官可有臨陣脫逃的嗎?”
“沒有。”一大隊大隊長輕聲道。
“可有畏難不前的嗎?”
“沒有。”昂然回答。
“好,報上他們三人的名字,你的這三個隊就以他們的名字命名,我保證,隻要我呂漢強的軍隊一日不解散,一日不戰沒,用他們的名字命名的中隊隊旗就一日不消亡。除非,他們貪生怕死,他們投敵賣國。”
一大隊大隊長聞聽,當時咕咚跪倒,“末将代他們三個兄弟的英靈向督師誓,隻要有督師率領的軍隊在,我們一日不後退,一日不判逃。”然後一個鐵打的漢子就嗚嗚哭泣出聲。
這再次點燃了滿大帳裏所有隊長們的熱血,這時候開始,一個叫做呂家軍的軍隊橫空出世,一個再也打不爛的軍隊橫空出世。
送走了諸位熱血沸騰的家夥,呂漢強笑的嘎嘎的,很是得意自己再次抄襲成功。
那誰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想想後世裏,一個強大的軍隊中,一片功臣旗幟,什麽黃繼光連,什麽老山英雄連,什麽這個連那個連,兒每一次點名報告的時候,這些連隊的兵都驕傲的先喊一嗓子,我們是xx英雄連,氣場當時就爆棚的不行。他們不但繼承了英雄們的英名,更主要的是,他們繼承了他們的精神。看來***的法子就是靈啊,現在自己不該擔心大家面對皇太極那個野豬皮會畏懼跑路,而應該擔心這幫小子會故意戰死,博取留名萬世,那可能就是适得其反了。
“大人。”正在得意的呂漢強被這抽冷子一聲大人吓了一跳,本來以爲大帳内沒人了,結果就如同幽靈一般的在帳篷角落裏,鑽出來一個家夥,大冬天的,脖領子上還插着把扇子,一看,竟然還是那個趙梓。
“你下次再說話,你先咳嗽一聲,要不這樣一驚一乍的,想要吓死我啊。”呂漢強就嗔怪的對趙梓道,壓下蹦跳的心,然後施施然走到自己的虎皮大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得意的道:“趙先生,你看我玩的這手漂不漂亮?”
趙梓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還行,以後你該擔心這些家夥們自己找死的事情了。”
呂漢強就故意哀歎:“是啊,下次督戰隊就該改換職能,該叫糾察隊了,看哪個小子自己往敵人槍口上撞,就抓來打二十鞭子。”說的得意不由得開心哈哈大笑。
不過自己笑了一陣感覺沒人附和,就尴尬的先自己咳嗽一聲,然後問道:“趙先生可有話說?”
趙梓就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呂漢強的對面,把腦袋探過來,很神秘,很陰謀的壓低聲音問道:“大人,這一仗,你怎麽向京師奏報?”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于是呂漢強也很陰謀很嚴肅的低聲道:“按照戰況來看,我們是失敗了,因此我奏報上準備實事求是的說。”
“錯。”趙梓立刻堅定的反駁了呂漢強的厚道實誠,“此戰,我們不但不能說戰敗,而且還要大書特書我們的勝利,我建議,大人馬上飛馬京城報捷,良鄉一戰,陣斬建奴精銳三千,成建制消滅建奴一個甲嘞,打殘十個牛錄。”
呂漢強當時一皺眉,将腦袋往外挪了挪:“你這是诿過爲功,這樣的先例開不得。”
大明诿過爲功已經成爲通病,這個通病不但降低了士氣敗壞了軍隊,最主要的是他徹底的讓上面不知道下面的真實情況,往往出現上面的樂觀,下面是悲慘,最終導緻上下脫節而讓戰局糜爛。
自己的軍隊是一個新興的集團,這個集團無論如何也要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絕對不能讓明軍所有的壞毛病出現在這支新生的隊伍裏,這樣才能在這亂世裏成爲自己的生存資本,如果自己就開了這個诿過爲功的口子,那自己的這支軍隊離着失敗已經不遠了,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開。
“大人,不但大明需要這樣的勝利,我們更需要這樣的勝利,這是我們的第一戰,關乎到朝廷百姓對我們的定位看法,同時,這也關乎我們的士氣,這一點請督師大人不可不查。”趙梓難得的用上了督師這個官銜稱呼,這不由得呂漢強不動容。
其實趙梓說的對,先放下自己這些還對後金戰力心存疑慮的兄弟不說,就是在京城,就需要一場大勝來重振軍心民心。
想當初崇祯下召命令自己帶兵勤王的時候,舉報紙上和王方的情報看,當時京城百姓奔走相群情情激憤,都道是自己一來,建奴立敗,可見自己被京城百姓寄予了多麽大的厚望,而一旦自己這第一仗就上報失敗,那軍心民心将是怎麽樣一個崩塌?到那時候,再想收拾沮喪的士氣就難了。
“事情的确是向你說的那樣,但爲了我們将來的長遠考慮,此例子不可開,也一定不能開,否則後患無窮。”呂漢強痛苦的說道。
趙梓也想到了這個危害,但現在的情形是絕對不能報敗的,這是根本,這是大勢所趨。
趙梓沉思了一下,然後再次擡頭,懇求道:“要不這樣,您上報一個勢均力敵,斬兩千,不報自己傷亡,反正将士撫恤也不靠朝廷撥付,這樣就應該沒問題吧。”
“這樣也算可以,但不報傷亡更讓人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将我們的戰損報上去,殲滅敵人一千五,我們傷亡兩千五百,也很符合實際,要不将來有人樂觀起來,認爲我們再幾乎沒有傷亡的情況下就能殲滅建奴兩千,後果也一定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