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對面的敵人瘋狂的往兩面跑開。
“哈哈哈,明人依舊如此,不過如此,他們潰敗啦,兄弟們,不要追擊潰軍,全軍直撲明軍中間,活捉主将啊——”牛錄額真笑了,肆無忌憚的笑了,在絕對的勇氣面前,雞鳴狗盜的事情是絕對不能長久的。
“追上去——”不對,牛錄額真剛要撞入對方陣營,卻突然現眼前一空,轉而面對的又是一堵山一樣的一千騎兵,而後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弩箭。
這次這個牛錄隻能被動的挨打,因爲他們已經丢棄了弓箭,手中隻有腰刀,而腰刀是不能與弓箭對抗的,除非将馬刀抛出去,但抛出去馬刀,就等于赤手空拳了啊,即便沖進了對方的陣營,那也隻能是挨宰的份。
又是一陣慘叫聲在耳邊響起,在他氣憤的略一分神的時候,結果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一疼,一支弩箭釘在了肩膀上,入肉很深。
但他沒有半點動搖,依舊死死的盯着對方,“沖進去,沖進去,不許停留。”隻要沖進去,自己就能手刃仇敵。
但當他再向前奔馳十步的時候,對方依舊向兩面潰逃,然後是第三波手持弩箭的明人騎兵。
當戰場上隻剩下最後的這個牛錄額真的時候,他帶着渾身的弩箭,聲嘶力竭的向對陣怒吼:“孬種,孬種,和我像勇士一樣的戰一場,就一場。”
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隻有漫天呼嘯的北風,還有對面冷冷的眼神。
努力的站直身體,這是一種驕傲,這時候,對面緩慢的走出一匹戰馬,戰馬上一個大漢,冷冷的抽出了大刀:“我答應你,因爲你的勇敢,我們一戰。”
這個牛錄吐着血笑了,他踉踉跄跄的揮舞起戰刀,沖向了敵人,沖向了這個給他驕傲去死的敵人。
周楚鈞腰刀一閃,一顆人頭帶着驕傲滿足的笑飛上了天空。
陳亮提馬走了出來,三輪弩箭覆蓋,才消滅了這個三百的牛錄,尤其這牛錄竟然沒有一個逃跑畏縮,陳亮算是見識到了建奴的強悍,神情嚴肅的道:“三百對三千,雖然對方全軍覆沒,但也給我們帶來了接近一百的損失,建奴果然了得。”
周楚鈞将腰刀提在手中,看着對面不動如山的後金騎兵,往地上吐了口濃痰,“愚蠢的敢戰,不過是送死罷了,接下來我們再戰。”
鑲紅旗梅勒額真阿昌阿面無表情的盯着對面的明軍,雖然他損失了一個滿員牛錄,雖然這是在自己興兵以來第一個全軍覆沒的牛錄,但他認爲,這個損失是值得的。
當初他完全可以下令這個殘破的牛錄撤回來,但他想看看對面的戰法,因爲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現,這股明軍的與衆不同。
往常的明軍都是一窩蜂的沖上來,然後一窩蜂的敗下去,但今天的這股明軍不同,他們是一批批的沖上來,然後施放弩箭,然後分開,讓下一股的同伴繼續用弩箭射殺自己的人馬。
這是一個全新的戰法,站在高處,看到了這個戰法的全程,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這個牛錄的損失是值得的。
“阿巴泰,古爾泰。”阿昌阿沉穩的叫道。
兩個被叫道的甲嘞提馬上前拱手聽令。
“你們兩個各帶着兩個牛錄,一左一右包抄敵人,不要讓他們分開回環,我帶着中軍主力,直接沖擊他們的本陣,爲我們的三百勇士報仇。”
兩個甲嘞立刻大吼一聲:“報仇。”
然後阿昌阿抽出了戰刀,“我的勇士們,爲了大金的榮耀,我們殺光明軍,沖——”言罷,第一個提馬沖向了明軍大陣。
出來看到建奴的分兵之法後,瞳孔不由得一縮,這個建奴很有眼光,隻是用三百人馬就看清了自己豬突大陣的漏洞,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
略一沉吟,立刻大聲命令:“第一第二大隊兩千人馬,繼續貫徹豬突陣法,然後轉向後分别抗住左右兩邊的建奴,剩下的大隊跟着我,對付中間的建奴主力,記住,一輪弩箭之後,棄掉弩箭和敵人硬撼,這是就要看是我們強還是他們強。”
這是唯一的辦法,在敵人雙面壓制中間回環的時候,再用回環豬突陣法,那就是自己找着屠殺,一番弩箭之後,就看誰的勇氣更勝,誰的刀子更快,這才是一種意志力的較量。
有了前面殲滅三百牛錄的戰績,所以的兄弟都對什麽“女真不滿萬,滿萬無人敵”的說法嗤之以鼻,原先的一點猶豫與擔心這時候都抛卻在九天雲外,他們也和蒙古鞑子沒什麽兩樣嗎,不過是蒙古鞑子還知道逃跑,二他們就傻啦吧唧的不知道跑罷了,那好吧,不跑就都留下吧。
預算,陳亮拔出雙刀,對着前方大吼一聲:“沖——”
兩支最強悍的騎兵對決開始了。
雙方對沖,第一輪的箭雨與弩箭,讓雙方的陣型立刻坍塌一片,無數漢子落下戰馬,被随後的兄弟馬蹄踩成肉泥,但沒有一個人有絲毫停頓,中箭沒有掉下戰馬的,就帶着箭雨弩箭繼續亡命的前沖,但前兩輪的弩箭之後,向左右奔馳的兄弟丢棄弩箭抽出了腰刀,向着兩面壓過來的建奴起了進攻。
阿昌阿的主力一千五百人馬受到了殘酷的弩箭考驗,他們獨自經受了五輪打擊,在損失了接近五百人馬之後,他們頂着箭雨義無反顧的撞進了陳亮的大陣。
轟然巨響馬仰人翻,無數的戰馬在這一撞裏,撞斷了脖子翻滾在地,将他們的主人甩飛出去,轉而就被無數的馬蹄踩成肉醬,再也分不出你我。
對撞一過,所有的人都揮舞起了大刀,砍向對面的敵人,血花飛濺慘叫聲起,戰場立刻混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