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朝議過午,崇祯是要管飯的,但崇祯節儉,本來就不願意供飯,這時候更沒心情吃飯了,對于這群廢物群臣,崇祯看着就來氣,有那飯,還不如喂狗,喂狗還能沖着外面狂吠兩聲呢。于是,實在扛不住餓的王侍郎站出來,再次提出下诏呂漢強帶兵進京勤王的事情。
這時候已經入了内閣的周廷儒站出來反對,面帶心疼的言道:“如果事事都要呂漢強救火,那大明還有其他人嗎?而且呂督師在山西南四府鏖戰一場,一定已經筋疲力盡,用這樣的疲敝之兵救援京畿,下場一定也很慘痛的,爲國儲才計,還是讓呂漢強在山西好好的将養吧。”
溫體仁也站出來符合道:“尤其,若是哪裏危急便調呂漢強到哪裏,那這是拿大明軍隊駐防制度當兒戲,而且呂漢強帶着一大幫人飛來飛去,很容易引起地方軍鎮的内部糾紛。爲國朝千萬年大事計,還是不要調動呂督師勤王的好。”這就又繞回了幾百年後,可能出現的藩鎮割據的最壞的情況上來,于是,滿朝文武繼續探讨藩鎮割據的危害,繼續從三皇五帝開始,然後一直延續到可能的幾百年後,一個個真的是憂國憂民的讓人感動涕零。
這時候,作爲孤臣黨一員的工部尚書站出來,以技術層面對呂漢強帶兵勤王的後果給予分析,啓禀道:“軍鎮與呂漢強混不到一塊,因爲,呂漢強是督師,是臨時差遣,事情辦完了,就撤掉差遣,不存在藩鎮割據的基礎,再說了,呂漢強是文臣,文臣的節操還能被質疑嗎。”這個命題當然堵住了滿殿諸位的嘴巴,是的,人家已經将這事情上升到文人的節操上了,那你是文臣你不能說你節操沒有吧。
這時候王侍郎再次出班:“萬歲,臣聞聽王方彙報,現在呂督師已經在山西完成平判,報捷的文書已經進京多時,同時也完成了雁門平判,是時候調呂督師回京主持抗金大計了。”
崇祯就看内閣輔李标,呂漢強平叛南四府的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該怎麽封賞,而這位新晉輔也百般推拖,說出各種忌諱,又因爲建奴這突然進京,大家也就把這事放下了,等以後再說,可這雁門平叛也讓他做成了,這事情怎麽沒人告訴自己?
李标立刻上前辯解道:“臣剛剛接掌閣部,一些事情确有疏漏,臣萬死。”說着跪在地上就悶聲磕頭,多一個字都不說。
崇祯無奈的搖搖手“等一會将呂漢強的雁門平亂折子找出來給我。”然後猶豫的道:“這調呂漢強勤王的事情——”
“臣錢錫龍彈劾呂漢強擅起邊訊罪。”錢錫龍立刻站出來,大聲的啓奏。
崇祯就一皺眉,看着錢錫龍沒說什麽。
“呂漢強,擅自帶兵搶掠草原,更一把火燒毀生靈無數,使得草原幾十萬百姓死難,這是天大的罪孽,萬歲,對這樣的佞臣賊子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錢錫龍站出來,義正詞嚴的指出了呂漢強的天大罪孽。
于是東林紛紛站出來,從三皇五帝開始探讨呂漢強這個罪孽,最後得出的結論,那就是呂漢強已經犯了最不可饒恕的******罪,必須殺之而替天行道。
這時候,欽天監的監正施施然走出來給崇祯施禮。
欽天監,現在已經是呂漢強的鐵杆黨員,原因便是呂漢強對欽天監有恩,也就是利益關聯。
想當初爲了救徐光啓,呂漢強捎帶腳的将欽天監誤報的大罪給一并翻案了,不但翻案了,還給欽天監争取了大筆經費從新修訂立法,這讓欽天監這個清水衙門中的清水衙門有了科研經費,因此大家的日子那是相當的滋潤,原本揭不開鍋的小官,這次都能弄上一個小老婆耍耍,因此對呂漢強怎麽不感恩戴德?
這時候,看到店裏開始攻擊呂漢強,并且又要至呂漢強與死地,立刻站出來,爲衣食父母正名。
這個欽天監監正恭恭敬敬的磕頭舞拜之後,小心的道:“懇請諸位,在下不知道,這城外施虐的除了後金建奴外原先還有誰來的?”
錢錫龍就哼了一聲,“難道你老眼昏花了不成?還有那蒙古鞑子助纣爲虐。”
欽天監的監正就恍然的噢了一聲,然後低着頭喃喃自語:“蒙古鞑子助纣爲虐搶掠京畿,那便是我們的敵人是不是?”也不等人回答,接着就又闆着手指頭嘀咕:“既然是敵人,那呂漢強用了圍魏救趙的辦法調開鞑子,讓我們的軍民能保住京城不失,那就應該是功臣啊,再說了,鞑子上馬爲軍下馬爲民,兵民不分,這是在座諸位都認同的,既然這樣,那呂漢強就不是殺的草原百姓,那是殺的敵國士兵啊,可您錢大人要求我們的皇上殺我們敵人的我們的忠臣,這是什麽原因呢?”然後看着已經冒出冷汗的錢錫龍,錢錫龍看着這個一本正經的欽天監監正,冷汗就下來了,你還别說,這孤臣黨出身的,就是将呂漢強的歪理邪說學了十足十,這一頓彎彎繞,似乎還真就是對的。
欽天監監正就痛苦的思索:“懇請我們睿智的皇上,殺敵人的敵人,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嗎?那你錢帶人的出點是爲什麽捏?”突然做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你是秦桧,你是蒙古人安插在我們内部的奸細,你這是效仿秦桧在陷害我們的忠臣,斬殺我們的擎天博玉柱,跨海紫金梁啊。”然後也不顧錢錫龍渾身哆嗦,搶上幾步咕咚跪倒,沖着崇祯連連磕頭哭号哀求:“萬歲啊,臣求您千萬不要殺了我們大明抗敵的忠臣啊,臣求您啦。”說着竟然嚎啕大哭,那架勢就好像現在崇祯已經聽了現代秦桧的意見,做那南宋昏君做的事情。
他這一哭,王侍郎等等孤臣黨員也明白過來,一個個一起跪倒,痛心疾的幹嚎。
東林就一起跪倒在地幹嚎辯護,一時間朝堂上帽子滿天飛,唾沫如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