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呂漢強沒有将功勞分潤給山西所有的官員,而是獨自上書,軍功就是自己手下兄弟們的,當然,這裏有工部,有戶部有所有孤臣黨的,徹底的劃清了與東林的界限。
東林這次也知道理虧,也沒有叫嚣,因此,孤臣黨因這次巨大的勝利,再次走到了朝堂前面,十月十日,邸報明,崇祯嘉獎呂漢強山西剿匪功績,隻此一戰,便讓山西杆子爲之一空,山西安定了,這是大明百年來的巨大勝利,但封賞卻要研究研究再研究。不過崇祯和東林内閣沒有時間計較這些了,因爲,按照曆史,同時也是在打大明臉的後金,在北方蒙古讓開了通道時候,沖進了京畿。
十月初二.皇太極大軍于遼陽起行.此次後金出兵披甲兵一萬四千人,無甲兵三萬餘.共計四萬萬四千嫡系兵馬,這也是毛文龍死後,沒了後顧之憂的現在後金,能拿得出的全部兵力。
初四,紮魯特蒙古與皇太極主力合流,一同前往喀喇城.
初五,奈曼蒙古和敖漢蒙古趕來同皇太極會師,全軍繼續前進.
初六,巴林蒙古來會.
十五日,科爾沁蒙古大部共二十三貝勒領兵前來與皇太極會師,每貝勒帶騎兵一百人,共甲兵兩千五百餘.
紮賴特蒙古雖然得到皇太極地邀請.但走到半路後終于還是畏縮不前了,頭人于是遣使道歉.率領部落返回家鄉,而其他一些受到邀請地蒙古部落也紛紛派出兵力,但多寡不一,打醬油的成份居多,觀望意思明顯。
十月二十日,皇太極進入喀喇城,喀喇沁蒙古各部都前來會師,共有甲兵兩千.當日,皇太極在喀喇城主持會盟儀式,各部前來投奔皇太極地頭人都祭天盟誓,從此與大明是敵非友.
至此,皇太極完成了數千裏、涉及到蒙古幾十個部落地廣泛動員,參與者上萬,知情者也以數萬計,而遼東都司府此時仍保持沉默.
二十四日,後金大軍開始向龍井關進,全軍擁有後金嫡系甲兵四萬四千,蒙古甲兵八千,此外還有仆役、包衣、無甲兵共計十萬以上。.
直到這個時候,明軍遼東都司府似乎仍然沒有絲毫察覺,薊鎮也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警報,明軍最後地機會也就随之失去了。
二十七日,後金軍前鋒開始進攻龍井關……
從今年四月底到十月初,皇太極就進攻大明薊鎮進行了大規模地軍事串聯,十月初二以後又帶領數萬人馬在明國遼鎮地眼皮底下從遼中一直前進到喀喇城,僅僅行軍就走了快一個月.而且皇太極此時從這一路行來,後金甚至還沒有充分掌握漠南的宗主權.
盡管有如此衆多地不利因素,但皇太極還是于崇祯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創造出了一個軍事奇迹,後金竟然成功的形成了對薊鎮地奇襲!
京畿開始戒嚴。
同日下午,後金軍肅清喜峰口沿線殘餘明軍抵抗,皇太極中軍開始進入邊牆.如果根據兩點一線地原則,沿着的圖上從喜峰口畫一條線到大明京師地話,那麽在喜峰口西南八十裏外地大明邊塞重鎮遵化,就是從喜峰口通向大明京師地第一站.
在喜峰口通向京師地這條直線上,加上遵化一共有三個點,其背後是薊州,然後是三河,而通州則是京師地最後一道屏障,全長三百五十裏的.除了遵化這個關鍵點外,薊鎮和遼鎮地交通樞紐三屯營也不過是在喜峰口左近五十裏外.從三屯營到山海關之間二百六十裏,中間經過遷安、撫甯,三屯營此的正是遼鎮通向薊門地最近路線,一旦奪取此的便可切斷山海關向薊鎮增援地高通道,解除來自側翼地威脅.
在二十七日後金軍大舉進入邊牆後,遵化和三屯營兩個重要地軍事要點就已經暴露在後金軍地兵鋒之下.但二十八日全天,後金軍隻行進到距離喜峰口二十裏遠地漢兒莊,後金各部均詭異的停止了前進,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三十,金軍入寇京城,崇祯下旨山西,陝西,河南,山東河北各地勤王,但,獨獨沒有下旨給呂漢強。
……
王方的加急軍報鋪天蓋地的送到了呂漢強的桌案之上,呂漢強憤怒的将這些軍報掃落在地,悲怆的大吼:“給我什麽用,皇上幹什麽,那些大臣幹什麽,那些東林幹什麽,天下的官員在幹什麽?”
滿大堂都在看着瘋狂的呂漢強,看着他砸打這滿屋子的器皿,然後将他的拳頭砸的血肉模糊。
“給我幹什麽,我能做什麽,我還能做什麽?”呂漢強看着自己鮮血淋淋的手,悲哀的嚎叫。
是的,給他也沒有用,因爲崇祯滿大明都在召集勤王,但是,是的,是但是,唯獨沒有呂漢強。
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悲哀?因爲體制,結果手握三萬精兵,已經做好了出兵勤王準備的呂漢強,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蝦兵蟹将東去送死,自己卻無能爲力。
沒有勤王聖旨,自己真的不敢動,向過去的曆史,四川蜀王奉旨帶着五百家臣出川勤王,結果半路上又被崇祯截回,事後以莫須有的借口削奪了王爵終身幽禁,自己算什麽?最主要的是,崇祯掐着呂漢強的命門家。
“我無能爲力,因爲我沒有接到勤王的诏書,因此,我若是敢動一兵一卒,我便是謀逆,你讓我怎麽辦?”呂漢強面對已經滿嘴大泡的王公公,隻能這樣無奈的攤開血淋淋的雙手。
“我和你不一樣,我的家,我的娘,我的小弟小妹,包括已經有了小崽子的小黃都在京城,我一旦輕舉妄動,我便是身死族滅,”
“難道你就看着國朝覆滅?難道我們當初的一切努力都将是笑話?”王公公血紅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呂漢強。
“我是督師,但我是山西南四府的督師,我沒有得到勤王的聖旨我就不能動,希望你能了解。”
“給我一隻勁旅,我回師勤王。”王公公緊緊的握着呂漢強的桌面,他的手因爲激動沒有半點血色。
呂漢強痛苦的閉上眼睛,“我不能給你。”這句話說出的是如此艱難。
現在呂漢強手握三萬大軍,而這三萬大軍,放眼天下,絕對是大明最強悍的一支,并且當初打造這支軍隊的時候,就是爲了對付後金野豬皮皇太極。
但是,一紙诏令卻死死的将支量身定做的軍隊,死死的壓在了山西南部,死死的壓在了平6。
“給我一面大旗,好嗎?”王公公悲哀的看着呂漢強。
呂漢強輕輕的點頭,然後輕輕的道:“王大哥,保重。”
屋子裏立刻便是一陣輕輕的哭泣。
王公公坦然大笑,對着跟随自己的兩個小太監大聲道:“願意死老家園,還是願意與我出擊?”
兩個小太監毫不猶豫的用稚嫩的聲音大吼:願意與公公天上地下。
踐行宴的氣氛是沉悶的,隻有一個王公公在那大呼小叫的暢飲,他不斷的講述着這段出京以來難得的歡暢時光,指着在座的衆人,一個個點評訴說着與他交往共事的點點滴滴,說到痛快處便擊案大笑,說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如雲抱着王公公的胳膊一直嘤嘤哭泣,再也沒有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王公公輕輕的撫摸着如雲的小腦袋,不無眷戀的喃喃:“可惜我是個閹人,要不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快樂。”
如雲揚起挂滿淚痕的小臉,輕聲道“若是公公不嫌棄,我便稱呼您一聲幹爹吧。”
王公公一愣,轉而狂喜,手忙腳亂的在身上四處掏摸,可惜,他曆來不積攢錢财,更沒有随身佩戴金玉的習慣,一番掏摸下竟然空空如野。
這時候呂漢強扯下自己腰間的一塊美玉玉佩,塞在了王公公手中,王公公哈哈一笑:“承你的情了。”然後鄭重的給如雲挂在了腰間:“爹爹就要走了,不能再照顧你了,我隻願在天上看着你平平安安快樂的長大。”
“爹”如雲抱住王公公的腰嚎啕大哭。
王公公溺愛的拍拍如雲的頭頂:“不哭,不哭,記住,爹的名字叫王鳳友,我們的家在順義小各莊,家裏還有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種地的兄弟,這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如雲就猛烈點頭,死死的記住,呂漢強就轉身對趙梓道:“趕緊通知順義商行,保護王大哥家眷進京,就住到我的府上,交給如雨照顧。”
趙梓立刻急匆匆趕了出去安排。
一切都已經這樣了,來到平6城關,王公公心滿意足的沖着所有的同僚拱手:“咱們兄弟下輩子再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吧。”
然後拉着呂漢強的手:“這一生遇見你這個兄弟是我的幸運,這次沒有勤王诏書你沒有動一兵一卒,其實我是高興的,因爲你還是知道皇權至上的,我希望你一直這樣下去。”
呂漢強點點頭,王公公就直視着呂漢強的眼睛半天,看到呂漢強的眼神有些遊移,最後還是輕輕的歎口氣:“算了,這些事我是管不到了,大家好自爲之,做自己該做的吧。”
這時候,呂煥之突然提出:“公公不可獨行,您不是還有征召沿途商行武裝家丁的密旨嗎?”
這個問題是大家都不願意提的事情,這個密旨其實就是監視呂漢強的,也是防備呂漢強的。
王公公哈哈一笑,拍拍胸脯“我從來就沒有什麽征召各地商行武裝家丁的密旨,也不曾讨要過這樣的密旨。”
然後再次與大家拱手作别,兩個小太監高舉着一面巨大的,上書“勤王滅虜”的大旗,三人義無反顧的向東而去。
這以後,在皇太極肆虐京畿的時候,兩個小太監艱難的撐着一杆大旗,一個老太監揮舞着寶劍,在數萬金兵莫名其妙的眼神裏,高呼着:“大明張皇後都總管,王風友勤王來也。”然後一老二小便淹沒在如潮的金軍大陣之中,連個浪花都沒有掀起,不過這個王鳳友的名字卻留在了人們的傳言裏,不過他的名字不過是金軍茶餘飯後作爲一個自不量力的談資罷了。
站在凄冷的瑟瑟秋風裏,呂漢強看着潇潇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之後,面對身後送行的諸位,呂漢強淡淡的道:“監軍大人走了,剩下的便是我們這些。鞑虜入關,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燒殺搶掠我漢家百姓,雖然皇上依舊捏着我的家人,但我不能無所作爲,我們還是要爲這漢家天下做點什麽的。”
沒有聽到身後有反對的聲音,呂漢強悄悄的舒了口氣,然後堅定的對着身後的王大壯道:我命令,将兩萬衛所士卒,五千鐵礦礦工,四千鄉勇編成北上縱隊,以應山西巡撫借兵剿滅太平寨爲借口,立刻開赴五台太平寨邊界待命。
王大壯眼睛一亮,立刻挺起胸膛用盡全力大吼一聲:“是,督師大人。”
“我命令,子涵,立刻将新區所有事宜與呂煥之縣令交接。随軍北上。”子涵興奮的拱手尊令
“我命令,督糧道李全友,調集十萬石糧草,一百萬銀子,全部的火藥弓矢,一應器械随軍北上。”李全友謹慎躬身遵命。
“我命令,呂煥之大人,無論如何要讓新區按照我的規劃繼續運作,随時等待我後續命令。”呂煥之大袖飄飄施禮遵行。
呂漢強拉住呂煥之的手:“叔叔,我們的基業就交給您老啦,我們三萬出征大軍的後路就交給您了,切記切記。”
呂煥之鄭重的點頭:“你放心吧,咱們的基業我替大家看好。”
“我命令,老鎮撫,再建平6衛所,保護新區安全。”老鎮撫坦然道:“新區若有半點損失,我這老頭便交給你了。”
“好,大家做好戰鬥準備,一旦勤王诏書下達,我們立刻殺奔京畿。”
“是。”所有的人一起大吼尊令。
“我命令騎兵隊周楚鈞,随我去山西各地。”這個命令一出,騎兵隊長周楚鈞就反抗道:“大家都要戰鬥,爲什麽我要和你離開,我不幹。”
呂漢強微微一笑:“戰鬥的時間還長着呢,我想,勤王诏書不到京畿危機,那些東林大佬,那個袁崇煥是絕對阻止我們進京的,因此,我們還有時間,這時候,山西巡撫應該帶兵勤王去了,山西就剩下我這一個正牌欽差了,所以,你要和我做另一件事情。”然後面色突然變得狠厲起來,咬牙切齒的道:“晉商八大家是吧,給我下套是吧,跟我比,你們還嫩點,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呂老虎的屁股就是摸不得,這是千古名言。”
周楚鈞一聽,當時就激動的跳了起來:“好啊,好啊,這幫家夥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回大戰,竟然又鼓搗出一個高迎祥來,可惜,這家夥把我們做的事情他做了,而且跑的還快,沒讓我和他狠狠的掐一架,這次我們整死這幫家夥。”
呂漢強就點點頭,“是的,這就叫夏天的雨報應快。”
正說着,突然遠處亡命的跑來一匹戰馬,馬上一人風塵仆仆,還不等近前,那人尖着嗓子大聲吼道:“閑人閃開,聖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