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死一樣的寂靜。
突然一個瞎了一隻眼的杆子大聲吼道:“我們當家的打糧回來的時候,被狗屁的大盟主砍了腦袋,現在我們的兄弟又被這個東西砍了腦袋,照這樣下去,我們現在還能保住我們的腦袋嗎?”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每個人的眼睛都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個一隻眼的兄弟再次嘶吼:“散了,他下點燈子不讓,不散他不給吃喝。明天我們還要餓着肚子被他們驅趕繼續爲他們賣命,這天下還有我們的活路嗎?”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每個人的眼睛都回答了這個問題。
“老天啊你張開眼看看我們這些小民吧,我們哪裏得罪了你?我們虔誠的供奉着你,祈求着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啊,可是,你給我們了什麽嗎?給我們的是天下大旱民不聊生,給我們的是貪官污吏比虎狼還狠,給我們的肆虐的杆子毀壞的家園,給我們的是一條又一條必死的絕路,蒼天啊,這是爲什麽,爲什麽啊?”那張着已經沒有了淚水的,孤獨的眼睛仰望蒼天,希望蒼天能給他一個答案,但,蒼天無言。
“拼了吧,拼了吧,早晚都是一死,,早死早托生,隻求蒼天下一輩子再也不要讓我托生成人啊”那人突然大呼。
所有的人一起呐喊起來:“拼了吧,拼了吧。”
沒有了活路,那就拼了吧。
那人舉起手中的粗大的木棍,對着那親兵猛的砸下,那親兵面對這憤怒的人群,那絕望的呐喊,早已經瑟瑟抖。看到一根木棍砸來,本能的挺刀砍下那刀就深深的紮進了這個人的胸腹,一股鮮血标出,那人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滿足的微笑,那棍子就高高的舉着,卻再沒力氣落下,那一刻他隻是想:“完結了,一切總算都完結了,希望我下輩子不生在這個年代,不再做人。”
那親兵呆在當場.被那抹滿足的微笑震懾住,還不等他的刀抽出,又一個木棍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頭上.一時間鮮血飛濺,撲倒塵埃。
那親信頭領正看到憤怒的人群如火山爆一般的洶湧而上,于是他明智的轉身就跑。
憤怒的洶湧的人群沒有目标,但看到一個跑的人時候,他們本能的拿他做了目标開始追打。
那頭領帶來身邊的幾個親兵,出于本能的攔截着追打自己頭領的人馬,但轉瞬間便被淹沒在憤怒的人群裏,不一刻便變成了一灘血肉。
頭領一路狂奔,一路大聲呼喊着:“來人啊,有人造反啦,來人啊”
齊飛正在焦躁的等待諸位頭領前來開會,沒想到人沒等來,卻聽到外面一陣喊殺之聲,當時吓的亡魂皆冒,“不好,難道是官軍劫營?這時候自己是一群軍心混亂的疲敝之卒,不要說是劫營,就是有一個風吹草動就能炸營啊。”
“快,快去看看是怎麽回事?”齊飛抓住一個親兵的脖領子,大吼道。
那親兵也聽到了這喊殺之聲,立刻連滾帶爬的往外就跑,還沒出營門,就迎面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剛要怒罵,眼角裏卻是大當家得意的頭領,在他狼狽的身後,是黑壓壓的追來了一片人馬.
那頭領沖進營門,對着那些親兵聲嘶力竭的大喊:“下山虎的人反啦,保護盟主,保護盟主。”于是,守衛在齊飛大帳周邊的杆子立刻抄起刀槍湧了出來,一個個迷茫的四顧詢問:什麽狀況?誰反啦?
這時候下山虎的殘兵已經沖到大帳前面的廣場,見人就殺見人就砍,哪裏還等大家反應,隻是這一愣神間,齊飛的親兵便被砍翻無數。
這時候那些親兵才明白過來,這是營嘯了,當時一聲喊,立刻與沖進來的人互相砍殺。
不過這時候大家都是杆子,也沒有區分服裝,大家都是一樣,這番厮殺在一起,怎麽是一個亂字了得?大家不過是看到拿着刀槍向自己招呼的就砍,不認識的二話不說就殺,一時間整個大帳前面的空地上殺聲一片,亂成一團。
等那個親兵連滾帶爬的進來,一知半解的說了情況。齊飛立刻吩咐圍在自己身邊的親兵,組織人等堵住大帳門口,凡是想要沖擊大帳的,便是叛亂分子,殺無赦。然後派出一個親兵從後賬爬出去找王青,整頓人馬平叛。
王青這時候正在自己的帳篷裏酣睡,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四處跑動,實在是太累了,難得的大盟主準許他先睡下,爲明天的決戰養精蓄銳,沒想到正睡的香甜,突然被外面巨大的喊殺聲驚醒,一翻身爬起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就沖出了帳篷,這一出大帳就吓了一跳,隻見盟主的大帳方向火光沖天喊殺不斷,再看自己的本營,已經有無數杆子在篝火旁爬起來,張皇失措的尋找刀槍,眼看一場營嘯就要爆。
營嘯是最可怕的,在大家連番大戰神經已經崩的緊緊的情況下,一個神經崩斷的,對着身邊的人砍上一刀,那結果就是所有人分不清敵我的互相厮殺到不死不休,最後的結果隻能有一個幸運的站在戰場。
王青立刻高舉雙手大喊:“大家不要亂,聽我的命令,找尋自己的頭領站好,不要亂。”
王青的這聲高喊起到了作用,所有驚慌的杆子都開始慢慢的向自己的頭領靠攏,每個人都在緊張的盯着别人,生怕那個仇家趁着現在混亂沖過來向自己報仇。
王青正整頓人馬,一個齊飛親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隔着老遠就大聲呼喊:“王頭領,大盟主有令,下山虎殘部叛亂,請王頭領帶隊平叛。”
王青愣了好一陣,才弄明白,不由跺腳:“當初我就勸大盟主分糧草時候一視同仁,要不就會造成混亂,可大盟主以糧草告罄爲由,堅決不給那些殘部分,這下好了,出了大亂子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