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這樣的消息震驚的杆子頭領這時候也變得嚴肅起來,一起盯着盟主,等待他的吩咐。
齊飛轉頭先對高迎祥道:“高闖王,我命令你帶着你的五千鐵騎,北走五十裏,監視我們的後路,不得放呂賊一兵一卒進入,一旦有一兵一卒進入五十裏内,我拿你是問。”
高迎祥挺身站出,大聲接令。
也不看走出大帳而去的高迎祥,齊飛對面前十個盟友大聲道:“這次我要求每個方陣由兩位兄弟督陣,我要的就是不間斷的攻擊,一個隊頭打殘了,下一個上,再打殘廢一個再上一個,白天不能拿下,我們就夜戰,如此如潮水一般不間斷沖擊,我就看看是我們的鐵拳硬還是他小小城關硬。”然後面色鐵青的道:“記住,這是我們四萬兄弟生死存亡時候,無論是誰,膽敢不經允許擅自撤退,我們聯合督戰隊的鋼刀絕不容情。”
十個盟友不由自主站起來肅然拱手:“不死不休。”
盟軍陣營裏的戰鼓再次響起,一個大方陣連着一個大方陣不斷從簡陋的營門裏湧出,就在初生的朝陽裏,在殘破血染的小斜關面前再次展開,幾萬人的大隊杆子,這次沒有以往出陣時候的亂哄哄沸反盈天,所有的人都肅穆的閉上了嘴巴,眼睛望着遠處已經殘破的小斜關,那裏,今天絕對是一個屍山血海的修羅地獄,那裏可能就是自己生命的終結之地。
戰鼓再次響起,随着站在高處望台上齊飛聲嘶力竭的一聲:“殺”幾萬人一起用盡全部的氣力怒吼:“殺殺殺”然後大軍開始緩慢的向小斜關開進。
先鋒行進的是用雙重盾牌保護的弓箭手,巨大的雙重盾牌組裝成一個巨大的烏龜殼,緩慢的向小斜關移動過來。
齊策站在低矮的小斜關上,望着鋪天蓋地而來的杆子,知道,這次杆子是了狠了,是絕對不死不休了。
“去,将我們修整的兄弟都招呼上城。”齊飛沉聲吩咐。
負責今天防守的副千戶張嘴道:“按照規定,今天是我帶隊防守,昨天戰鬥的兄弟需要修整。”
齊策苦笑着道:“不用再分批防守了,今天杆子算是傾巢而出,不死不休了,再輪換防守已經沒有意義了。”看着城下鋪天蓋地而來的敵人:“生死一戰就在今天,我們拿出我們所有的庫存榆木噴,所有的箭矢,動用我們所有的力量,打好這一戰吧。”然後不無遺憾的道:隻可惜,我們沒能完成大小姐交代是堅守十日的任務,我無臉再見大小姐了。
僅有的五架床子弩被擡上了城牆,掀開防護的油布,挂上粗大的弓弦,将粗大的綁着炸藥包的弩箭安裝好,五個擎着火把的兄弟站在床子弩身後,随時準備點火擊。
用百姓房梁趕制的四十門榆木噴也被全部擡上了城頭,一桶桶火藥也全部搬了上來。
這時候,對面攻擊的戰鼓開始轟響起來,城頭卻是一番肅穆的沉靜,齊策走在城牆上,對着嚴陣以待的兄弟大吼:“兄弟們,你們的出身是什麽?”
“是流民。”所有的兄弟一起大聲回答。
“是誰讓你們吃飽了飯?”
“督師呂大人。”
“是誰讓你們的父母妻兒不在颠沛流離?”
“督師呂大人。”
“是誰讓你們有了安穩的家。”
“督師呂大人。”
“杆子來襲,會再次讓你們家破人亡,你們願不願意?”
“不願意,不願意。”所有的兄弟一起舉槍怒吼。
“那我們該怎麽辦?”
“爲身後父老,死戰不退。”
齊策振臂高呼:“爲身後父老,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死戰不退”
人雖少,但聲震天地,這堅定而決然的呼喊傳到齊飛耳中,換來的隻是齊飛一陣冷笑,“死戰不退,好吧,那我就如你所願。”
龜殼一般的雙盾大陣,保護着弓箭手再次逼近低矮的關牆,齊策估算了一下距離,這簡直就是自己打擊的絕佳位置,于是大吼一聲:“炸藥包,準備”
撕開五架床弩覆蓋的油紙,五架已經床弩露出了它們的猙獰,幾個士卒熟練的攪動滑輪組,威力巨大的床子弩帶着牙酸的吱呀聲慢慢張開,一個士兵将巨大的帶着炸藥包的弩箭安上弩架,然後測算了一下距離,剪斷了過長的藥撚,舉着火把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嘿呦嘿呦的龜殼大陣繼續緩慢向前,最終停住,這時候齊策大吼一聲,“點火,放”
随着他的怒吼,士兵的火把立刻點燃了藥撚,另一個士兵手中的大木錘狠狠的砸下了弩機,五隻标槍一般的弩箭帶着五個炸藥包,呼嘯着撲向了杆子的烏龜殼。
指揮杆子弓箭手的領躲在密不透風的雙重大盾下,透過縫隙觀察,這次很好,沒有可怕的巨箭飛落,看來官軍的巨箭也不多了,不想再消耗在自己的龜殼之上,于是,他挺了挺腰,準備動第一輪的箭雨覆蓋。
但正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就看見關牆上飛出五道黑影,閃電般撲了過來:“床子弩”這個有經驗的杆子領立刻驚叫了起來,不過驚叫之後立刻又感覺到臉紅,床子弩威力巨大,但五支床子弩的威力再巨大又能有什麽殺傷?不過是十幾個倒黴蛋送命罷了,于是再次挺直了腰身,準備布射擊的命令。
但這五支弩箭呼嘯着紮在了龜殼大陣之中,還沒等這個頭目大吼射擊,五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轟然響起,五團火球在龜殼裏爆炸開來,随着火團飛舞,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如天神的巨手撕扯一張破紙一般,輕易的将雙盾組成的龜殼撕得粉碎,而那些被高揚起來的雙盾碎片,更加大了這個殺傷的效率,許多弓箭手連慘叫一聲都來不及就被無數各種碎片淹沒。
這樣的打擊是驚人的,這樣的結果是慘烈的,這樣的效果出乎了城上城下幾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