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杆子實在是太多了,簡直殺不過來。齊策掄起大刀,奮力砍掉一個剛剛爬上城頭一個杆子的腦袋,就看見幾個兄弟正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大木杆奮力的将一個雲梯支開,隻是雲梯上爬滿了人,雲梯下還有無數雙手,死死的抵住雲梯,上下就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時候,齊策大步沖了上去,抄起女牆下一罐火油,舉起來沖着雲梯下密密麻麻的的人頭淋了下去,也不看結果,直接抓起點榆木噴的火把就丢了出去,轟的一聲,城下騰起一團火焰,城下立刻傳來無數慘叫,随着一陣青煙,一股濃烈的讓人作嘔的的香氣便沖上了城頭。
沒機會評價着香味到底與烤肉串有什麽區别,因爲那原先的雲梯和他上面的杆子,已經成了肉串。
丢下這個地方,揮舞着大刀直接沖向了下一個地點,因爲他看到一個兄弟的紮槍已經卡在了一個杆子的胸膛裏,那杆子也強悍,竟然死死的抓住了這個兄弟的紮槍,而正在這個時候,又一個猙獰的臉出現在了城頭,就在這個杆子死命抓住紮槍爲他争取時機的時候,揮舞起手中的大刀,惡狠狠的砍向了那兄弟的脖子。
就在這危機的時候,齊策到了,他的刀比他的人先到,隔開那杆子的大刀,然後順勢一帶,便将那杆子的頭顱割下。
“謝将軍。”那被救的兄弟一邊道謝,一邊抄起女牆下的一塊巨石,狠狠的砸了出去,不用看目标,這時候,隻要你丢出一塊石頭,絕對能砸中兩個杆子。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一個百戶抹了一把臉上也不知道是杆子的還是自己的血,趴在齊策的耳朵邊上大聲抱怨:“把副千戶的那一千人馬拉上來吧,要不我看着城危險啦。”
齊策一扒拉那個礙事的家夥,大吼道:“這才剛剛開始,你就動用我們的後備隊,那這城怎麽守住剩下的四天,殺,殺殺”
那百戶一愣,也明白了道理,立刻揮舞着腰刀對着城上的兄弟大吼:兄弟們,爲身後父老,死戰不退,殺啊
城上所有酣戰的士卒聞聽一起大吼:爲身後父老,死戰不退,殺
弓兵隊長這時候帶着兄弟們就站在關牆後面看着這眼前慘烈厮殺,有兄弟們實在憋不住,就要上前加入戰團,但這個弓兵隊長卻大聲的呵斥:“我們的任務是最快時間裏恢複體力,我們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裏,隔斷後續的杆子的攻擊,大家都好好的給我待着,等我們的巨箭告罄的時候,有我們戰鬥的機會。”
于是這波五百弓手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槍兵奮勇殺敵,大家紛紛活動酸麻的手臂,準備盡可能快的回複射擊的能力。
“隊長,我已經恢複好了,我們繼續戰鬥吧。”這時候一個弓兵大聲彙到。
那隊長看了看一列兄弟,裂開大聲下令:弓兵,巨箭上弦,目标,賊寇填埋的通道,十輪齊射。于是長弓再次被拉開,巨箭再次被上弦,然後面對長空,嗡五百長弓的弓弦再次彙合成一片驚心動魄的聲響,五百巨箭再次飛上天空,在達到最高點的時候,一頭栽下去,正在它們栽下去的時候,又一批巨箭緊緊的追随它們的身影,再次占據了制高點,然後飛撲向地面蝼蟻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帶起的是一陣哀嚎,一陣血雨。
杆子沖鋒的隊形被這再次恢複的巨箭徹底隔斷,站在後面的,不敢再向死亡之地踏上半步,在城牆下艱苦厮殺的也沒了後勁,在滾木火油的持續打擊下,死傷慘重,也在沒了爬城的勇氣,勇氣也是有限度的,是可以消耗的,當人失去了勇氣的時候,他們呐喊一聲,趁着城頭巨箭射的間隙,抱頭跑回了出陣地,這一場殘酷的蹬城戰,暫時宣告結束。
稍微低一下頭,讓頭盔的外檐擋住了最後一支飛向自己的箭矢,齊策脫力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堆物資上,大口的喘氣。
戰鬥間隙,老鎮撫帶着不願離開而留下助戰的百姓跑上城頭,帶來守城的器械物資,擡下負傷的還有死難兄弟的遺骸。
“怎麽樣?我們兄弟死傷重嗎?”齊策一邊喘氣一邊問身邊的老鎮撫。
“很重,隻是這一次防禦戰,就陣亡近百,傷不下三百。”老鎮撫沉痛的道。
齊策點點頭,這也在自己預料之内,關牆低矮,杆子人多,杆子更有困獸猶鬥的勁頭,自己的死傷在所難免,但真正的原因還在于,自己的兄弟在平時訓練的時候,都是以紮槍突刺爲主,那是一種進攻的陣型,但這次卻是城牆防守,因此這樣的突刺陣型就不合時宜,要不是當時一個兄弟提前指出自己的紮槍砍斷,拿着接近一丈五尺的紮槍防禦,就這一天就能讓自己全軍覆沒。
戰鬥還要繼續,站起來,看向對面杆子盟軍再次開始組織進攻,擺出了黑壓壓一片雙盾大陣,不用說,那底下還是無數弓箭手,敵人的弓箭都是普通的短弓,必須突進到自己的城下前才能揮效用,上次就是如此,在自己全力以赴對付爬城的杆子的時候,他們給自己帶來的巨大的威脅,這次一定要給他們一點狠的。
齊策回頭對僅剩下的那個傳令兵道:“将炸藥包與床子弩調上來,這次我們給那些烏龜殼一樣的雙盾一個狠的。”
炸藥包與床子弩,威力巨大,但那東西金貴,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舍得使用的,但面對敵人的龜殼打法,自己的長弓與榆木噴幾乎就沒有什麽效果,能克制他的就隻有拿出自己看家的家夥了。
來吧,讓我們再次較量一番,看是你的牙硬,還是我的牆硬,看你的烏龜殼硬,還是我的炸藥包硬,齊策咬牙切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