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自洪武開國以來,就實行馬政,強迫山東、河南、北直隸、陝西、山西等省的百姓爲朝廷養馬,馬政的推行替大明朝提供了大量的戰馬,可同時也給養馬的馬戶帶來了深重的災難,許多馬戶因爲養馬而破産。
因爲馬戶子弟從小與馬匹接觸,大多弓馬娴熟,再加上西北本來就民風彪悍,好勇鬥狠,所以由破落馬戶而變響馬盜和馬匪,也就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到了後來,響馬盜的成分就慢慢變得複雜起來,除了破産的馬戶,許多沒有破産的馬戶也開始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這行當來錢快啊,到後來幹脆落草成了山賊。而雁門關附近就有很多的這樣弓馬娴熟的“馬戶”。
呂漢強就盯上了這些馬賊,招募他們入軍,不但可以安定地方,更主要是節省自己訓練的時間,這都九月中旬了,按照情報,皇太極已經開始準備就緒了,時間不等人啊。
呂漢強募兵布告上開出的價碼高的讓人眼紅,無論出身不問出處,帶戰馬投奔的,戰馬每匹十五兩銀子,帶兵器弓箭的,按質量給錢,合格的人一旦選中,立刻入戶京營,成爲國公世子家丁,月饷銀五兩,死有撫恤二十兩,傷有安撫十兩銀子。
此布告一出,立刻轟動雁門内外,這可是洗白身子的絕好機會啊,将馬賊一晃,就成了京營禁軍,那是天上地下啊,于是每天都有無數“馬戶”騎着戰馬,帶着武器趕來應募,而有的幹脆就是整隊趕來,一看就是馬賊想要洗白身份。
呂漢強不管這些,誰來了,都笑眯眯的一陣良民啊,你滴良民大大滴啊。
于是乎,現在雁門外簡直就成了社會主義大集,每日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不斷的有互相現仇家的,我看你不順眼的,一言不合的,總之就是抄刀子就幹上了,人命案子幾乎天天都有。
看到這樣的狀況,呂漢強就整日捏着下巴,笑咪咪的看,幾乎就不予整治,這裏幾乎就成了複仇者的天堂。讓名義上陪着世子的雁門副守備整日提心吊膽。
“殺吧,反正這些人的出身都不一定咋樣,殺的多了,反倒有益于當地治安。”呂漢強雲淡風輕的評論:“這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在選拔的時候,隻要留心那些好勇鬥狠剩下的就成了。”
呂漢強選擇騎兵的方法很是簡單,在年齡範圍之内,第一個要求就是能在飛奔的戰馬旁飛身而上。第二個要求就是能在奔跑着的戰馬上躍下而不倒,第三個就是要在戰馬上來開大弓射出長箭,當然并不要求能箭中靶心,隻要大緻方向對就可以,然後就是能在馬上雙腿夾緊掄起大刀。
這樣的條件看是簡單,但其實已是苛刻,但有上面那樣的海選基礎,再在強大的軍饷誘惑下,世子三千騎兵倒也讓他在幾天裏選拔完成。
三千騎兵,按照呂漢強的編制,還是小隊中隊大隊,徹底抛棄大明那讓人暈頭轉向的編制稱謂,在呂漢強看來,在千變萬化的戰場,最簡單的編制,最簡單的稱呼,才能最有效傳達,才能适應千變萬化的戰場變化。
而每個隊的隊頭,全部是原先親兵擔任,世子當然是這支隊伍的主帥,原先的親兵叫大朗的,當然就是這支隊伍的實際副手。
有三千騎兵在手,立刻驅散多餘的人等,于是雁門關外又一次變得安靜起來,這讓那個副将才放下心來,不過随着他的裏裏外外的走動,不得不讓他生出跟着呂漢強有肉吃的感覺,因爲,呂漢強軍營的夥食相對于雁門守軍來說,高的簡直令人指。
于是在大帳裏吃飽喝足的副将不由得苦着臉問道:“呂大人,難道京營的待遇如此之高嗎?那爲什麽不調撥一些給我們這些邊關将士一些,哪怕是讓那些士卒勉強能吃飽也行啊。”
呂漢強就攤開雙手無奈的道:“這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但世子的這三千親兵花的不是朝廷的錢,也不是世子的錢,其實,他們花的是我的錢。”
這副将愣了一會之後也就無奈的不出聲,是的,現在滿大明都知道呂漢強有手段,是招财童子,這樣的待遇也隻有呂漢強能拿的出。
當呂漢強來到營外那塊開闊曠野上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人喊馬嘶,刀光劍影喊殺沖天。
小胖子騎在他的大黑上,再次表露出他将門的本性,不斷的大聲呵斥着那些訓練不到位的戰士;“,你們跑起來,加,加。人吃飽了,馬也吃飽了,那麽多的好吃食難道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嗎?加,對就這樣。”
轉過身又看見一個不順眼的大聲呵斥道:“那個你還有你,把身子放低,直愣愣的等着挨箭嗎?還有你,照顧下左右的兄弟,裏跑那麽快逞什麽英雄?嫌死的不快嗎?還有你們幾個,你看你們隊長都沖出二三十步了,還在那裏磨蹭,難道是怕死不成?還有你,你瞎了眼不成?敵人在南面呢,你跑西面去幹什麽?想當逃兵嗎?督戰隊,把他給我抓回來砍了。什麽?是馬不聽使喚?那你人是幹什麽吃的,你連馬都控制不好還當什麽騎兵?痛快的回家抱孩子去。還有你們。保持馬,保持隊形,給我沖。”
對于梗着脖子桀骜不馴的,小胖子就直接提着雙垂沖過去一頓胖揍,管理的辦法粗暴而直接。對于這些原先的馬匪馬戶,隻能也隻能用拳頭說話,隻有在威逼利誘雙管齊下下,才能徹底的讓這幫家夥臣服。
随着小胖子和他訓練有素的家丁帶領下,原本隻會亂哄哄沖鋒的家夥們開始慢慢适應整體協作,慢慢的開始懂得紀律和組織。
兵和匪的區别其實不在于目的和所謂的是否正義,而就在于紀律。這是呂漢強的定義,我管你出身是什麽,隻要你遵循我的紀律,那就是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