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太平寨,所有的兄弟都認同的是金恒光,雖然金恒光一直在灌輸大家,自己的呂漢強的人,自己的家就是呂家,但其實大家的心裏沒有什麽呂漢強,那不過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罷了。這時候大頭領接待一個陌生人的隆重,已經讓所有的人感覺到驚訝,而這時候突然讓位一個陌生的人上位帶領大家,這絕對不能讓人信服,于是有幾個頭領站起來,想要大聲抗辯,
這時候金恒光突然轉身,按着腰間刀柄大聲道:“如果哪個兄弟不服,現在就站出來,與我決鬥。”
剛剛想要站起來的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大家一起再次不情不願的跪下高呼;“陳亮大頭領。”
陳亮從沒到前面,隻看到最後,真的沒想到是這樣的狀況,急匆匆拉起跟前跪拜的兄弟,陳亮之後拉着金恒光道:“兄弟,我不是來搶你寨頭的,我是呂大人的親衛,那才是我責任,你依舊是太平寨大頭領,我不過是帶着呂大人另有委派,我是幹這個的,幹完了我還要保護呂大人去呢。”陳亮叫呂漢強的娘是因爲,呂漢強的娘早就認了這個陳亮兄妹幹親,雖然在所有人面前,陳亮都叫呂漢強爲東家大人,這是陳亮自己守的本分,這時候拿出來,就是爲了加強一下身份。
“既然大師兄還有重要任務,那我依舊暫時替大人管理着山寨。”金恒光也不矯情,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後決定到。
“恩師怎麽說?娘怎麽說?”金恒光規規矩矩的向着陳亮問道。在金恒光來說,能和陳亮一起叫聲老娘,那是無比的榮耀。
“娘說,隻要是爲大人,一切都可以,隻要爲大明,一切都義無反顧,你懂嗎?”
“我懂,我必定聽娘的話。”金恒光眼裏含淚真誠的再次施禮。
“你的位子我不要,我也沒那能力,我們是兄弟,也不必說那沒的有的,最主要的是,我也沒那功夫管理你的事情,我的責任就是保護我的哥哥不受傷害,要不娘會傷心。”陳亮當着衆人的面,自内心的道。這一個保證之後,陳亮明顯的感覺到了底下那些金恒光的屬下都長長出了口氣,一個人初七很輕微,但幾十人一起出氣,那就是非常明顯,三千人一起舒口氣,那聲音彙合在一起,絕對是驚天動地,當時都吓了大家自己一跳,這口氣也讓陳亮輕松了不少。
這時候,再腦筋大條的陳亮也感覺到自己的兄弟金恒光,即便再心向呂漢強,也可能力不從心,這樣下來,在呂漢強集團,就将再次出現一個派系。
其實,呂漢強身邊在不由自主間,就已經出現了派系,第一個就是呂漢強原先的老人,以趙梓黃唯一陳亮爲主,這是忠心不二的,第二個派系就是以王侍郎爲主的孤臣黨,這是以利益爲紐帶的一群,然後就是以呂煥之爲一派的地方勢力,當然,這個還不能登上舞台,其實還有一個派系,那就是以原先國公親兵爲主的,雖然在他們心思裏,是以姑爺爲主,但團結他們的是升遷,如果再出現一個金恒光屬下爲主的派系,那呂漢強自身就出現了未來的危機。
當然,粗豪不等于傻,陳亮看不到那麽遠,但眼前的還是清清楚楚,他隻看到了金恒光的仗義與依附,但一個人駕馭一個團體,并不是完全以腦的意志爲轉移的,最終是要向多方面妥協的。
陳亮這時候也不去說破,繼續說自己的話,“我這次來,是要以娘給的十萬銀子,在你的山寨爲基礎,招募五千騎兵。”
此言一出,底下再次出一陣幾乎都是震耳欲聾的驚呼,十萬銀子,五千騎兵啊,這是什麽樣的手筆啊,真要是有五千騎兵在手,那這山西東部,還不是自己等的天下?于是底下幾十個大小頭目紛紛躍躍欲試,都想在這其間掌控一部分實力。
十萬銀子運進山寨,金恒光竟然沒有多看一眼,這讓陳亮徹底放下心來,這個兄弟可以托付。
陳亮掃了一眼下面的頭目,然後沉聲道:“這五千騎兵必須敢戰敢拼,因爲我要帶着他們在不久的将來,直接面對後金鞑子。”
會場上立刻陷入一陣死寂然後又是一陣抽氣聲,
這裏離着張家口最近,對于後金的戰鬥力,大家都耳熟能詳,别說五千騎兵面對後金,想當初薩爾浒,号稱二十萬大明正規軍其實不足六萬,面對剛剛崛起的努爾哈赤後金六萬實際真的有三萬一戰大敗,從而造成大明隻能防守不再敢進攻,才有了女真不滿萬,滿萬不能敵的傳言,五千騎兵,還面對女真,那是找死去了。因此原本熱切的一群人,立刻都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對于自己手下的懦弱,金恒光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怒而轉身,就要訓斥,陳亮一擺手,打住了金恒光的怒火,将話題一轉:“不過那都是後話,現在大人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做,大家可願意接受?”
金恒光立刻站起,躬身受命,其他屬下互相張望了一番,最終全部站起聽令。
陳亮站起來鄭重道:“金恒光。”
“弟子在。”金恒光再次大聲回答。
“使用各種辦法,掐斷山西去張家口糧食通道,不得放一粒糧食出關。”
“大頭領不可。”陳亮剛剛說完這個命令,還沒等金恒光回答,底下一個頭領立刻打斷了陳亮的話頭。
陳亮眯着眼睛看去,一個身形彪悍的頭領大步走出,拱手向上:“大頭領不可。”這個頭領再次強調:“我們山寨,位置在這咽喉之地,并且我們所能生存的根本也是與這些商戶互相勾連,他們需要安全,我們需要押運費用,如果破壞了這個規矩,那麽我們就在道上無法生存,再也不能立足,因此,請陳亮大哥收回成命。”
陳亮依舊眯着眼睛淡淡的問道“此爲何人?”
金恒光忙躬身回答:“大師兄,此乃我山寨悍将陳車,不但作戰骁勇而且頗有智計,對山寨出征和管理,都有大的建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小弟才将山寨收入支出的事情交托給他。”
對于人才不人才,陳亮沒那興趣,哈哈一笑,揮手道:“我傳達的是呂大人的命令,至于你聽不聽,是你的問題。”這是陳亮在考驗底下的那些人員對呂漢強的忠心。
忠心是根本,忠心的意思是,無論呂漢強說什麽,大家都要沒有一點折扣與懷疑的執行,隻要提出異議嗎,那性質就變了,而這時候,已經有了異議,那就看金恒光的決斷了。
金恒光沒有看底下的兄弟,隻是恭敬道“恩師讓我搶劫誰?”
陳亮點點頭,這才是該有的表現,于是不理那個頭目的提議,一字一句道:“搶劫山西糧商,隻要有一個運送糧食上張家口的,全部搶劫,一粒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