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卻傳來了,這讓呂漢強火冒三丈。
山陝大旱,糧食出産的少,因此,在山陝之地,糧價飙升,最高的時候,達到了石米一兩八錢,還有價無市,這讓許多小康人家都瀕臨破産,爲了抑制物價的飛漲,盡量不使得中小戶百姓破産,呂漢強用焦炭換來的南方糧食開始投放市場,定價出糧一兩,與商人約定,售價不得高過一兩二錢也就是比正常年份略高一兩錢。
但結果卻是,那些商人不但不守規矩,反倒是瘋狂加價,狠狠的賺了呂漢強補貼之後的糧食,這讓呂漢強很是傷心。
于是,呂漢強也來了個黑心辦法,利用自己掌握的皇家驿遞商行自己賣。這不但補貼了陝西因經濟凋敝而不景氣的商行,穩定了物價人心,更讓商行家丁感覺到大家庭的溫暖。
山西這裏也是一視同仁,但這個辦法施行不久,作爲後勤總管的子涵就現了一個現象,每日來平6拉糧的山西各地商行份額在不斷增加,仔細的詢問了來自太原的商行總管,才知道,既然你呂漢強不賣我們各地糧商糧食,那你的一兩二錢的糧食價格也不貴,隻要你能賣,我就買,而且全部糧商齊心合力,用霸道的辦法将百姓趕開,堵住商行的門,你剛剛開門,我就全部買下,然後轉手就依舊以一兩八錢的價格外賣,等于呂漢強做了無用功夫。
這樣,就等于呂漢強倒貼賣糧卻成就了一大批豪富糧商的财富,不但如此他們還在背後嘲笑呂漢強是傻子。
抑制糧商哄擡物價,這事情呂漢強還真插不上手,原因是無論從上面立場,他都管不到這塊。
也曾經寫公文給山西巡撫和布政使,結果人家用了他呂漢強曾經說過的金典名言給堵了回來:“法無禁止就可行,大明沒有規定糧商必須買多少錢,因此,我們管不了。”其實它們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想管,因爲,這些大糧商要麽有着它們的背景後台,要麽就已經将他們養熟,成爲他們的錢袋,他們怎麽能下手跟自己過不去?
“但是,這裏也有個怪現象。”憂心忡忡的呂煥之向呂漢強提議。
“什麽怪現象?”
“自從我們擴大了焦炭産量,焦炭也在南方得到長足的推廣,單單就這個月,我們就用焦炭換來了一百五十萬石的糧食,再加上我們原先的庫存适當放,結果這麽多的糧食投放市場,想來按照規律,市場也該接近飽和啦,物價也該下來了,但到現在兩省市場上怎麽還是糧食緊缺呢?那些糧食都到了哪裏去了呢?”
呂煥之的一句話,當然讓呂漢強的腦袋嗡的一下,一個月百萬石糧食投放市場,短時間内絕對可能出現糧食價格大幅度下跌,怎麽不跌反升?那隻有一種情況:“有财大氣粗的人在收購糧食外運。而這個外運的能夠是誰?答案呼之欲出了,除了與外蒙後金走私的晉商八大家之外,還能有誰?
“王建。”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測,呂漢強立刻招呼身邊的随從王建。
王建麻利的趕到呂漢強面前,“先生,有什麽吩咐?”
“你馬上到新區鎮上,尋找滞留這裏的南方糧商過來,我要問點事情。”
現在新區百業興旺,商賈雲集,尤其南方來的糧商船工,更占了新區鎮絕大部分的留客,糧商交割了糧食,就要排号取得焦炭轉船運回,因此滞留在這裏的南方糧商無數。找個人問問情況還是蠻方便的。
打走王建,立刻又叫來一個親衛:“你馬上快馬趕到太原,将太遠商行總情報司的司官給我叫來,我有話要說。”那親衛答應一聲,立刻打馬飛奔而去。
這時候,望着門外遠遠黃河上川流不息的貨船,呂漢強咬牙切齒的道:“八大家,一旦我要是抓了你的把柄,看我不整死你們不可。”
正在呂漢強焦躁的走動的時候,王健在外大聲禀報:“先生,您請的江南糧商到了。”
呂漢強看去,卻是熟人,就是第一個給自己運來十萬石糧食的那位客商,隐約的還記得他的名字,叫李全有。趕緊大步走出去,一把拉住想要施禮的他,笑着道:“真沒想到是故人,來來來,且進屋咱們詳細叙談。”
能被欽差大人記得,李全有很是感動,連連謙遜着随着呂漢強進來,兩人分賓主落座,呂漢強就關心的問道:“上次運來的糧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本人在這裏多謝,不知道上次運回去的焦炭銷路如何?”
李全有欠身施禮然後恭敬的道:“多謝大人記挂,上次運回的兩萬石焦炭開始銷量還不算怎麽樣,但在貴報的大力宣傳下,銷路快打開,讓人們認識到了這東西巨大的好處,不足一月,兩萬石焦炭便售賣一空,這不,這已經是在下第三次運糧來,不過大人一直繁忙,小的就沒敢打擾,這次又帶來五萬石糧食,還有六萬兩銀子,希望能再采購兩萬石焦炭。”看看呂漢強,眼睛充滿熱切的道:“我在這新區鎮已經滞留五日,所帶船隻船夫開銷很大,能不能懇請大人通融一下,先将小人的焦炭交割,也好早日啓程回去?”
呂漢強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這卻是難辦,大家都在等,大家都在要貨,我不能開了這個人情先例。”
看看略顯失望的李全有,呂漢強安慰道:“不過你的貨交割也快了,因爲我的又一個碳廠也開工多日,想來也開始開窯出碳,到時候雖然不能說貨源充足,但也大大的加快了交貨的度,到時候我将新碳廠的碳優先交割給你,這樣你就能提前回轉了。”
“那可太謝謝大人了。”李全有連忙站起施禮感謝。
呂漢強話鋒突然一轉:“這次你爲什麽隻帶了五萬石糧食,還要帶五萬銀子來?難道南方的糧食不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