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裏,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學校,坐在大學課堂的最後排,每次擡頭,都會看到最前排那個梳着馬尾辮子的女孩那姣好的背影,然後就癡癡看,忘記了時光,忘記了一切。
然後不知道怎麽就到了單位,那豬一樣的老闆就噴壺澆花一樣,将自己這弱小的花蕾噴的的,然後就看到自己拉着簡單的行李箱,走在回家的路上,老家的路已經硬化,都是油漆水泥,疲憊的自己孤單單的站在路邊,左右的張望再張望,然後看到父親開着一輛破舊的摩托車來接自己,但當父親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給自己的不是自己最需要的擁抱安慰,而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怒吼,然後一個小院,院子裏一棵樹,樹下一個方桌,自己坐在桌前慢慢的喝酒,身邊是娘慈祥的看着自己,眼前是小丫那胖胖的身影,還有小黃撅着小尾巴跟着跑來跑起,小弟讀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哈,他這次又讀錯了一個字,哈哈。
腦門上一支小手輕輕的撫摸,這應該是如雨吧,拉住她,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心口,“強哥。”噢,錯了,是子涵。
子涵瘦了,跟着自己來山西赈災,全部的後勤都壓在她的身上,她瘦弱了很多,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沒看那無數原本哀嚎凄苦的流民,現在都一個個紅光滿面?你沒看這千裏江山已經欣欣向榮?你沒看崇祯正在不,他正提着刀子帶着痛恨殺向自己,他的身後是撸胳膊挽袖子黑壓壓的大明官員。
呂漢強笑了,這有什麽,自己是呂老虎,還怕了你嗎?大家也不是打了一回兩回的了,不過是再打一次罷了。
但這時候,自己和崇祯的身邊卻有無數的官員再啃食百姓,這時候,後金的鐵蹄開始沖殺,一片片的砍倒自己剛剛救活的流民,但是,崇祯和他的官員們,卻沒人去理會,他們依舊氣勢洶洶的面對自己,向自己殺來,任憑呂漢強如何解釋,如何退讓,如何哀求他們放過那些百姓,但沒有人聽他的,他們的唯一目标就是自己,當身邊的人開始倒下的時候,他看到是自己的娘,兄弟,小丫,小黃,如雨如雲,還有倔強的子涵,他想去救他們,但崇祯和他的官員就是不放過他,呂漢強這時候焦急的大喊:“不”
“醒啦,醒啦,強哥醒啦”這是一聲喜極而泣的聲音,這是子涵的,緊接着就是一聲尖叫“我姐夫醒啦”這是如雲。
“姐夫醒了,你咬我幹什麽?”這是那個混蛋小胖子。
“阿彌陀佛,我彌陀佛。”這是王公公。
“這下好了,平6有救了,平6有救了。”這是哪倔強的趙縣丞。
“吉人自有天相,沒事了。”這依舊是那個不慌不忙的呂縣令。
“都滾出去,一會大人自然接見你們。還有你,你一個小馬,你老是堵着門幹什麽,該吃草去啦。”王大哥的脾氣怎麽這麽不好?
努力的張開眼睛,所有人的臉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子涵更沒了進過風采,趴在自己的胸前嘤嘤哭泣。
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我這不是很好嘛?”結果不安慰到好,這一說,子涵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時候,呂縣令搖着扇子對衆人道:“散啦,散啦,都散了吧。”然後就張開雙臂,将除了子涵外的所有人都推出了屋子,屋子裏就剩下子涵與自己。
趴在自己的胸前,子涵抽泣着:“吓死人了。”
“我睡了多久?天是不是快黑啦?”呂漢強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子涵輕聲告訴他,言語了的擔心依舊濃濃的沒有散去。
“三天三夜啊,這麽長嗎?”呂漢強笑着問道,自己的确是太累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似乎就沒安安穩穩的睡過一次好覺,等來到平6,看着那些等待自己安置的流民,更是忙的不知道黑天白天,自己真的累壞了。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還老是說胡話,擔心死人家了。”
“我說胡話?我都說了什麽?”呂漢強就警惕的問道。
“誰知道你說什麽,一會這個,一會那個的,就沒一句完整的,誰能聽得的明白。”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輕輕的撫摸這子涵柔弱的頭,子涵就幸福的閉上了眼睛,這是一份難得的溫馨,真的不希望人來打擾,就這樣直到永遠。
結果一雙黑寶石一樣的大眼睛就出現在了敞開的窗口,就那麽直愣愣的看着,這太煞風景了。
“小馬罷了,讓他看吧。”子涵就挪動了下腦袋,大大方方的說道。
結果小紅馬幹脆就将它的大腦袋弄進了窗戶,但随着他的腦袋又是一片腦袋,其中就有那倔強的趙縣丞,還有總是裝斯文的呂縣令。
這下讓子涵立刻感覺到無地自容,一個翻身躍下炕,“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
結果呂縣令就搖着扇子施施然點評:“我給你做飯去,很好,很好,這句話沒有瑕疵啊。”
呂漢強的病算好了,但三天不吃不喝,再加上大量的吐血,身體虛弱的不成樣子,原本一個鋼鐵的漢子,現在成了燈杆子,走路無精打采搖搖晃晃的,時刻要小胖子和如雲一左一右的攙扶。但即便這樣,呂漢強依舊堅持着召開會議,處理新區的各項事務,他不親自不行,因爲各項事務都是他鼓搗出來的,許多都是大家前所未見的事務,隻有呂漢強懂,其他人隻能跑腿,呂漢強倒下的三天,新區的所有事情幾乎就是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