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還是沒有。“王青疲憊的來到點燈子的身前,沮喪的回報。然後看看點燈子:“先生,是不是闖塌天的人馬根本就沒有得手啊。”
“不可能,以剛剛闖塌天這支隊伍來看,雖然看着死傷極其之慘,但那高昂的氣勢,怎麽看他們都是得手了,若果是失敗,你怎麽跟我解釋這士氣?”
王青張張嘴,也的确如此,戰敗的怎麽能有這麽高昂的士氣?若不是自己這方早就埋伏在要道,根本就不可能用這麽短的時間就結束戰鬥,戰勝的一方,即便損失慘重,但打起仗來,那也是嗷嗷叫的。
“可這十萬銀子到底去了哪裏了呢?”點燈子齊飛也很納悶,難道黃之産那狗才蒙騙了我?但他有必要拿着告身,不遠千裏潛行到自己的山寨來弄這玄虛嗎?這也太過不和常理了。
那到底哪裏出了狀況呢?
這時候,要是問問闖塌天的手下就好了,可惜,自己在這裏埋伏,追求的就是一個穩準狠,下手絕對不留情,這點,自己的手下真的做到了,而且貫徹的絕對的徹底幹淨,當初爲了一舉殲滅闖塌天的人馬,也爲了将來嫁禍于人,起到不得罪任何人的作業,齊飛不但精銳盡出,而且還親自坐鎮,并且破天荒的下賞格,隻要死的不要活的,一個人頭五十文肉好制錢,如果誰割下闖塌天的腦袋,白銀十兩,官銀,當場兌現絕不拖延,也就是說,要殺人滅口。
五十肉好制錢啊,那就等于市面上的銅錢十倍的兌換啊,更不要說都等同于廢紙的交子了,這下子齊飛的手下那是嗷嗷的,埋伏在樹林道路兩旁,準備撿錢了。
兩千五百強悍的杆子,對毫無防備的七八百的敗兵,而且是出其不意,隻是一陣箭雨下去,就讓他們死去的七七八八了,然後齊飛喊了一聲沖,那兩千五百杆子各個奮勇,拼命争先,生怕自己手腳慢了,人頭讓别的杆子得去,那就是損失啊,尤其眼看着現在是狼多肉少,大家不夠分啊。
結果就是這樣了,現在自己想要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都不可能,你不能和人頭對話,自己也不是巫師,即便是巫師齊飛都相信也問不出什麽來。
闖塌天山寨裏的人呢?也成了屍體了,爲了不洩漏風聲,同時也爲了節省糧食,賺開闖塌天山寨之後,齊飛将原先山寨裏的所有人,包括他認爲那條看着很精神的狗也可能洩漏秘密,因此都殺了做了脆皮,結果現在的狀況就是,想要找個人問問都不可能了,這是一個非常郁悶的事情。
這時候,一個老杆子還在那裏翻找着無頭屍體,這樣惹來一陣同伴的哄笑:”老王頭,年紀大了就是不行啊,一到晚上就更加不行啦。“大家就暧昧的哄堂大笑。
那老王頭卻對他們嗤之以鼻。
”别找了,人頭早就變成肉好制錢啦,沒你份啦。“人們惦着手中的肉好又是一場哄笑。
這時候王青也感覺無趣,就喊着這個老家夥,”走啦,在這臭烘烘的地方還呆着幹什麽?“要不是他老王頭喂馬有一手,也連帶着五百年前是一家,自己才懶得理他呢。
”王頭,請再等等,闖塌天的人頭可是十兩銀子啊,怎麽的我也得找到,這是棺材本啊。“那老頭依舊不依不饒的在無頭的屍體堆裏努力的翻檢,希望奇迹的出現。
王青的腦袋就轟的一聲,就好像一個炸雷在腦袋裏炸響。張大嘴巴往齊飛處看去,這時候齊飛也張大嘴巴,似乎被雷給批的找不到北了。
兩個人略一猶豫,突然一起沖向了死人堆裏翻檢的老王頭,但還是王青手腳麻利,不是書生出身的齊飛所能比拟,隻是幾步就沖到了老頭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剛剛說什麽?闖塌天的人頭沒有?你确定沒有你确定你認識闖塌天?“
被突然揪住脖領子的老王頭當時就吓了一跳,吭吭哧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快說,我賞你五兩,不十兩銀子。”這時候齊飛也跟頭把式的跑來,也一把抓住了老王頭的脖領子。
被兩個人抓住脖領子,當時老頭就隻剩下出的氣,怎麽也吸不進進的氣,一番白眼就昏了過去。
當時齊飛大急,王青也顧不得其他,抄起地上的一根箭簇,對着老頭的大腿就是一下子,老王頭就嗷的一聲醒了了過來,茫然的看相四周。
“快說,你認不認識闖塌天。”齊飛咬牙切齒的追問道。
“認識,我原先也給闖塌天當過馬夫,隻是那小子刻薄,我才投奔了您。”
“哈哈哈哈。”齊飛仰天大笑,立刻拉起一瘸一拐的老王頭來到那堆惡臭的人頭堆邊,指着那人頭:“快,快,趕緊再翻檢一番,看看有沒有闖塌天。”
“回大當家的,這個我已經悄悄翻檢了,真的沒有闖塌天的人頭。”
“你确定?”、
“我确定,絕對錯不了,您看,那個呲牙咧嘴的,叫做青狼,還有這個就剩下半邊臉的,是闖塌天得力的面,還有這個”
這時候,點燈子和王青已經沒有心思聽老王頭絮絮叨叨了,兩個人再次對望一眼之後,大家的心裏就似乎都明白了。
“先生,闖塌天不在這個隊伍了。”
“是啊,闖塌天不在這個隊伍了,那他能去了哪裏?”點燈子焦急的踱步,苦苦的思索。
這時候老王頭看看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大當家的和自己是侄子王青,悄悄的湊上來,他可不敢在這時候招惹點燈子齊飛,而是輕輕的拉了下王青:“大侄子,剛剛大當家的說獎賞我十兩銀子,這事可得做數啊,要不我這大腿上的一家夥,豈不白挨啦?”
王青就不耐煩的推開他:“我知道了,差不了你的,咱們先生令出法随,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你放心,等回到山寨,少不了你一錢的銀子就是。”
老王頭想想,這個大當家的的确是如此,說話算數的很,也就不再擔心自己的賞錢,剛要走開拔出紮在大腿上的箭矢裹上草藥,這時候王青卻一拉他,“你别走遠了,說不定大當家的有話随時問你。”
老王頭就隻好站住,呲牙咧嘴的忍者疼,随時等待大當家的召喚。
點燈子齊飛突然站住,一把拉住王青:“我看這個闖塌天是得了手,讓自己的一股人馬回寨,然後他自己去尋一個地方埋藏那十萬銀子去了。”
王青也認爲點燈子齊飛判斷的絕對正确,要不怎麽也解釋不通這件事情的詭異。
“哼哼,他闖塌天搶了我的買賣,我絕對不放過他。”點燈子齊飛咬牙切齒的道:“我準備就在這他回山寨的畢竟之路上等着他,我一定要全殲了闖塌天,并且,拿回來該是我的東西。”
“先生英明。
雖然呂漢強折騰一夜幾乎沒有休息,但全體的家丁和民夫卻都氣勢昂揚,在天光微亮時候,沒有等到隊長等招呼,所有的人都用最快的度起了床,開始有條不紊的整理行囊,将帳篷器物等打包裝車,然後等着開飯出。
戰兵旺盛的情緒當然也影響了商隊,在他們看來,這樣的一支隊伍保護自己,那這一路絕對會安全,因此各個商隊帶頭人一聽到周邊軍營喧鬧起床,立刻吆喝起自己的随員,整頓商隊馬車,然後眼巴巴的等着啓程的命令。
小胖子的确是打架打出來的身子,昨天那一頓鞭子現在對他來說簡直就沒事人一樣,一大早就騎着他老爹給他淘換來的駿馬上,揮舞着雙錘,在軍營裏耀武揚威的來回奔馳,親自指揮着三百家丁整隊準備出。
早飯吃過,呂漢強看看天色,朝陽如火,晴空萬裏,正是馳騁疆場的時候,于是,呂漢強站在隊伍的前面,威嚴的掃視了一遍,所有人看向呂漢強的眼神都帶着畏懼與信任,這就是昨天呂漢強所做事情産生的效果,呂漢強對這樣的效果很滿意。于是,大聲的宣布了他的決定。
“商隊留下繼續休整。”
商隊一聽,立刻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之聲,不知道這個帶隊的怎麽突然出了這樣一個命令,看這威嚴的呂漢強,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提問,隻能等待呂漢強的吩咐安排。
“王大壯”
“在。”
“你帶領二百弓手,并且組織商隊敢戰之士,留守大營,保護商隊安全。”王大壯一皺眉,但對兄弟的信任讓他立刻大聲遵命,立刻回歸本隊,抽調兩個中隊留下備戰。
“金恒光。”
“屬下在。”金恒光立刻上前,也如同王大壯一般挺直了身子,等待呂漢強的軍令。
“你作爲我們的向導,立刻帶領我們全軍,殺向闖塌天的山寨,我要滅了闖塌天山寨爲民除害。”
金恒光徹底的愣住了,昨天一戰,已經殺的闖塌天人仰馬翻,趁着闖塌天沒有恢複元氣的時候,今天就應該快通過這段路程,怎麽自己的協辦大人竟然要主動去挑杆子窩?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呂漢強黑着臉淡淡的問了一句金恒光。
金恒光本來要張嘴建議,但看到呂漢強堅毅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多說無意,于是趕緊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再次一挺身形大聲回答:“沒有問題。”
呂漢強對金恒光點點頭。
“陳亮何在?”
“在。”陳亮挎着雙刀,将戰馬一提,奔到呂漢強面前,翻身下馬。
“我命令你帶着十個親衛,作爲督戰隊,攻打山寨之戰開始,凡是畏縮不前的,敢于禍亂軍心的,臨戰逃跑的,不管他是什麽理由,不管他是誰,砍啦。”
“得令。”陳亮立刻大聲回答,然後翻身上馬奔回自己的親衛隊伍,對着那些部下大聲的傳達了呂漢強的命令。
随着這一軍令的下達,廣場上的氣氛爲之肅殺,一股死亡的氣息彌漫開來,讓所有即将出戰的戰兵感覺到後背麻,已經被降爲把總的原先的6千總張張嘴想說什麽,但被早就盯着他的小胖子狠狠的瞪了一下,立刻吓的一縮脖子,才想起,從昨天晚上開始,這支隊伍已經不姓張了,而是姓了呂。這時候自己再想出言反對,看看呂漢強的樣子,說不定就拿了自己的人頭祭旗,軍營裏殺人,其實是不需要理由的。
冷眼掃視了一遍底下的戰兵,呂漢強大聲下令:“目标,闖塌天山寨,出。”
大軍在金恒光的帶領下先在官道上走了三四裏路,然後轉入一個山谷,正走着,前面的隊伍突然站住,正在呂漢強想要詢問爲什麽大軍止步不前的時候,前面跑來一個士兵彙報:“大人,前面路上現了一具屍體,金恒光讓您過去看看。”
呂漢強就一皺眉,昨天一戰,敵人死傷近千,沿途逃回的也有不少傷病,現一具屍體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還要自己親自去看?但想來金恒光辦事幹練,不能爲了一點小事就小題大做,于是對小胖子道:“壓住中軍,我去看看。”然後一提戰馬,跟着那個來報告的戰兵來到了隊伍的前面。遠遠就看見金恒光蹲在地上翻看着一個屍體。
“有什麽不妥嗎?”來到近前下了馬,掃了眼那具屍體,穿戴很華麗,不像是一般的杆子。
金恒光見呂漢強趕來,忙上前禀報:“大人,這個人我認識,他就是闖塌天。”
“什麽?你說他是誰?”
“闖塌天,絕對錯不了,我不止一次和他談論贖買肉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