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即便十月後金入寇京畿,那也有天下督撫總兵什麽的上陣,跟自己一個無兵無權的赈災欽差也沒一文錢關系。文人督師,那得是文人,自己算是文人嗎?在掌控朝堂的東林眼裏,自己就一無賴流氓。
好了,會議的話題還要拉回來,要不就跑題太遠了。
“赈災的問題,我準備以工代赈,我需要練焦炭,就需要一個煤礦,而煤礦挖煤,這時候也沒有機械挖煤,就需要龐大的人員,我将雇傭兩千到三千的流民青壯來挖煤,這樣,他們就可以養活三千個家庭,如果我的練廠再需要五百個勞力工作,就又有五百家庭受益,也就是最少有一萬五千人不再挨餓,能夠安穩過活。
當然,碼頭上也需要苦力搬運裝卸,這樣又能讓至少一千流民有溫飽,如果我再算上雇請鄉勇維持治安,防備杆子流寇突襲,就又可以讓最少兩千個家庭有收入,而這些有收入的人要吃要喝,就能讓更多的流民可以爲這些人提供服務的時候得到生活來源,請您算算,這将會拯救多少流民?而我給這些雇員不過是每人每月二兩銀子,在他們看來絕對是再豐厚不過的工資,也就是說,第一個月,我不過是先付出萬把兩銀子罷了。”說這話的時候,呂漢強拿眼睛笑眯眯的看向王公公。
這是一個在後世經濟杠杆拉動内需的最簡單的方法,隻要你往市場裏投入一兩銀子,其盤活帶動的最少是四兩銀子的價值,如果運作的好,那就是十倍的效應,王公公可能不懂,但呂漢強這麽說,想來不是傻子就都能明白了。
王公公坐不住了,“如果按照呂兄弟的說法,隻要我們先拿出一萬兩銀子,就能讓接近五萬人得到安穩,而且還是幾年的安穩,真的就這麽神奇嗎?”
“就是這麽神奇,我用一萬兩銀子,卻做了五萬赈災銀子需要做的事情,而且五萬銀子沒了,流民依舊還是流民,而我這一萬銀子可以讓流民不再是流民,是工人,記住,是工人。他們還會給我們帶來可觀的收入,這就是我對赈災銀子的規劃,這就是我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能最好的完成的道理。”
“我馬上就上折子給皇後娘娘,我馬上就上折給皇上,懇請皇上一定要同意呂伴讀的做法,一定。”說着也不等呂漢強的會議沒開完,風風火火的沖出了大帳,跑向了自己的帳篷開始給張皇後給崇祯寫折子彙報。
呂漢強就捏着小下巴得意的笑,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看,誰說監軍都是禍害?隻要你利用好了,絕對是好事啊,畢竟,皇上還是最信任他們自己的家奴的,要不崇祯也不至于在三年後再次将太監派的漫天都是。
“東主,按照你的要求,我倒是想起一本我看過的劄記裏記述的一個地方,很合适。”一直在冥思苦想的趙梓這時候擡起頭,向呂漢強提道。
“哪裏。”呂漢強立刻來了精神。
“山西平6。”
呂漢強在腦海裏想了一下自己不多的地理知識,突然雙手一怕:“哈,先生大才啊,正是這個地方。”
“平6不但有東主需要的所有條件,而且那裏離着運城還近在咫尺,而運城産鹽是西北咽喉。”趙梓先拿眼睛往帳篷外瞄了一下,确認沒有外人之後,才輕聲的向呂漢強道。
“對啊,隻要我坐穩平6,便需要控制西北唯一的産鹽之地,掐死陝西流寇的食鹽渠道,我就看看你王自用,什麽過天星,高迎祥,沒鹽吃,我看你怎麽拿得動刀槍。”
“不過東主,還有一件事情東主似乎沒有考慮。”做爲實際的師爺,趙梓就是爲呂漢強拾遺補缺的,呂漢強忽略的事情,就需要他來提醒。
“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考慮清楚?”
“山西巡撫。”趙梓簡單的提起。
“這個事情啊,這個事情倒是不用我們操心了。”呂漢強還以爲什麽大事情呢,感情是這個事情,于是就輕松的笑了。
“東主不可過于輕心,我們赈災是在山西,畢竟是十萬銀子,胡庭宴一定努力争取我們的銀子在他的地頭,也就是太原分出去,而您一旦去了平6,那将徹底的得罪了巡撫,還有太原當地的官員,這是一件棘手的問題,一個處理不好,便是得罪了全山西的官員,還請東主三思啊。”
呂漢強就笑了,跟緊張的趙梓解釋了下這件怪異的事情。
自己赈災,可以先瞞着天下百姓,但絕對不能隐瞞山西巡撫,這個旨意已經在自己出的時候給了山西巡撫胡庭宴和太原知府。
“結果你猜怎麽着?”呂漢強笑眯眯的問趙梓,趙梓就皺眉道:“定是胡庭宴等太原官員極力争取,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錯,大錯特錯。”呂漢強堅定的否定了趙梓的想當然。
“難道不是這樣嗎?”趙梓就驚訝的看着呂漢強,急切的想得到他的答案。
“皇上的聖旨下到山西,結果以胡庭宴爲的山西官員竟然全體推遲了這個赈災,态度之堅決,理由之奇葩絕對讓皇上和我等大吃一驚。”
“爲什麽?難道這樣的好事他們都不要,難道他們的腦袋被驢踢了嗎?”這也的确讓趙梓大感意外了,是啊,這樣的好事不要,還找出都奇葩的了借口,這的确讓人困惑的令人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