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督師的事情你就不要參合了,因爲我認爲我對袁督師的事情沒有操切。”這時候也不管呂漢強的臉色,“五年啊,時間不短啦,我認爲在我答應他所有的要求之下,其實都不用五年就能複遼的,因爲,在我爲他扛了所有的事情,在我同意他是個東林黨的時候,那些東林再掣肘與他,那東林就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朕将再次将東林如閹黨一樣對待。”這時候,他再次将稱呼變成了朕,一股勃的王者之氣悠然而生。
呂漢強這次才算是徹底的震驚了,震驚于崇祯的樂觀,更震驚于崇祯在閹黨勝利裏,對東林的小視,對自己絕大的信心,難道這個信心真的來自自己這個孤臣?
在後來,即便崇祯從建了錦衣衛,但是在一次朝堂上,崇祯想法辦一個東林賣國的官員,結果是群臣反對,沒有一個人執行,最後他叫來了本來應該是皇家鷹犬的錦衣衛指揮使來抓這個叛臣,結果是什麽?結果是那個錦衣衛指揮使的皇家鷹犬,竟然是攙扶着那個丢掉關隘要驿的東西下堂,而崇祯隻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卻無能爲力,當時的崇祯心裏,那陰影面積絕對是巨大的。
呂漢強這時候真的爲這個自以爲是的同學悲哀了,不由得顫聲叫一句:“信王。”
崇祯腳步一停,猛回身,死死的盯着呂漢強的眼睛,呂漢強就那麽心無雜物的回視崇祯皇上。
“你叫我什麽?”
“信王。”這時候,呂漢強真的想爲這個小孩子做點什麽了,雖然自己在表面上也不過是小孩子,當然,自己的心理年齡要到了三十歲。
“呂伴讀。”崇祯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呂漢強的手,那雙手陰冷而盜汗,但抓的呂漢強的手生疼生疼的,就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呂先生。”稱呼再次回歸到原先,“先生,我知道我操切了許多事情,但我不得不操切,這大明王朝已經道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沒有時間再給我們了,你說的那個點火燒了整個莊園的辦法不可行啊,真的不可行,那要死去我們多少父老百姓啊,但你說是逐漸施行也不行啊,我的孩子還隻是一個月,我不能讓他和我一樣,就在還未成年的時候就擔起這個重擔,我知道這個擔子有多麽的重啊。”
看着崇祯,呂漢強不由得眼眶濕潤了,是個人就有感情,是個人就能被感動,這時候,呂漢強真的感動了,真的知道了崇祯的焦慮。
“因此,我要銀子,我要給關甯鐵騎,給袁崇煥軍饷的銀子,隻要我有了銀子,我幾十萬鐵騎吃飽喝足,我相信,以袁崇煥之能,對付不過三十幾萬人口的女貞鞑子,絕對會在五年,不,三年之内完成複遼的大事,到那時候,節省下軍費,我在有銀子,安撫那些流民,讓他們回家,然後,我們的的大明就會天下太平,真的天下太平啊。”
袁崇煥督師薊遼已經一年,軍事行動沒有見到,軍費倒是瘋長,現在他已經花了五百萬兩銀子了,這的确是一個大窟窿。
呂漢強這次是真的被崇祯的幻想打敗了,按照比例是這樣的,十幾萬關甯鐵騎,面對總人口不過幾十萬,兵員不過三五萬的鞑子,的确在理論上是這樣的,但這裏不能确定的呢?就比如上次你答應袁崇煥撥付内帑三十七萬銀子,沒出皇宮,就被王承恩克扣到隻有十一萬,當然,我們必須掏出良心說,王承恩沒有将克扣的銀子拿回家去,依舊放在了内帑裏,但其實這更可怕,以大義名義,好心辦錯事,這比貪墨更可怕。
然後這十一萬銀子在運到關甯,交到袁崇煥的手中的時候,就剩下區區八萬,這是一個怎麽樣的悲哀?
“皇上,殺雞取卵這種事情千萬不能做,尤其現在殺商行這根本就不是雞,簡直就是雞蛋的時候,這個雞蛋還是借的,千萬不能做啊。”呂漢強痛心疾的谏言。
“我想袁督師也一定會堅持住這短短的三個月的。”
“袁崇煥,我爲你做了最後的努力,但銀子現在是無路如何也不能給你的,我實在是無能爲力了,這個大明,隻能是燒了才可能讓你完成你五年複遼的宏遠,這事情其實也不賴我了,所有的人都是在往死裏逼迫你,東林需要你出成績,皇上需要你增時間,其實,是你的大嘴巴害死了你,但更害死了這個大明,也不知道你是千古罪人還是千古冤臣。”
“臣再次堅決拒絕您對對皇家驿遞商行的要求,我依舊堅持我當初對您的承諾,三個月我給您五十萬銀子,如果商行的利潤沒有這些,那我就再次放股票。”
本來崇祯希望呂漢強能将他自己家裏的銀子拿出來借一下,但看到呂漢強這樣堅定的神色,再想想當初呂漢強對王侍郎捐輸的果斷,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時候,他還做不出将天下私人的财貨算做自己的财貨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看着崇祯變得焦躁起來的眼神,呂漢強咬咬牙,拉着崇祯的手堅定的道:“皇上,我準備在這次大會之後,出北京,切實的考察一下各地驿站的情況。”
崇祯的眼睛突然一亮,然後釋然的道:“這正是我想要你做的。”
是的,是要你做的,這就是皇權的思維。
“呂伴讀,我希望你出去,去爲我真實的考察下各地情況,不單單是這驿站的事情,而是這大明的真實情況。”
這時候,崇祯也沒用朕這個詞,而是自認的說了個我字。
“我不想再看那些冗長虛假的奏章,我隻想看到你告訴我的真正的大明。”說這話時候,眼睛裏已經滿是期盼。
是的,這時候他還能信任誰?沒有了,隻有這個被自己弄成孤臣的呂漢強,隻要這個當初的同學了,他太想知道這個大明到底怎麽啦,到底還有沒有救了。
呂漢強緊了緊崇祯的手,“我去,我爲信王整頓好未來的财源,我爲信王看看這大明到底怎麽了,還有沒有救。”
“但是,我要去江南财富之地。”呂漢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崇祯哈的一聲,一甩手丢開呂漢強的手:“你别糊弄我,我知道你有一個逃跑大計。”
呂漢強當時就蒙了,這是怎麽話說的,這錦衣衛不是沒有了嗎?難道我的夢話也被偵查到啦?還是我這愛喝酒的臭毛病讓我成爲大明第三大嘴巴啦?
“去陝西山西,而且還有一個簡單的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交給你順便辦辦。”崇祯輕松的說道。
“簡單?真的很簡單?”
“真的很簡單,簡單到你随便走走就辦了。”
呂漢強就輕松的答道,“說來聽聽?”
崇祯就輕松的道:“那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
呂漢強想了又想,其實除了這驿站的事情也沒有其他什麽事情,也不能是爲他尋找生身父母啊,尋找散落民間的兒子啊的事情,于是就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來,你到我的禦書房,我們說說這簡單的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