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下招攬趙梓的事情,希望他在感受到老闆的不快後,放下他的什麽大仙的臭架子,安心的做一個員工該做的事情,這叫熬鷹,也叫殺殺他的銳氣。81中文網
上次爲請假弄了那麽一個借口,結果崇祯就大鳴大放的派出了最豪華的禦醫隊伍給自己的娘看病,這次說什麽也不敢再用了,而現在呂漢強沒了借口幾不得不繼續上朝了。
這一天的早朝上,呂漢強在唱禮官的帶領下,山呼萬歲做足了功課之後,就又躲在柱子後面打着哈氣假寐。
高高在上端坐的崇祯,掃視了一下下面的群臣,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叫停又要開始無營養的互掐,鄭重其事的公布了任命呂漢強這個裁撤驿站善後大臣的決定。
對于這樣一個費力不讨好的,也是爲大家擦屁股的差事,東林當然沒有意見,内閣當然痛快的蓋章附理。同時大家一起期盼這條破褲子的事情徹底的纏住呂漢強的大腿,一起慶幸将這個唯一的反對聲音,這個砸飯碗專業戶踢出了朝堂。于是大家皆大歡喜,幻想着這以後,瘋狗沒了,清流繼續一言堂的推行他們的治國之道,繼續守着底線的掐架。
還沒等大家撸胳膊挽袖子的開始戰鬥呢,崇祯又有點表現出輕描淡寫的說,自己的皇家驿遞商行成立了,萬事千頭萬緒,需要一個得力的人經辦這事,于是本着捎帶腳的原則,任命呂漢強爲即将成立的皇家驿遞商行的協辦。
滿堂大臣對這個比較新鮮的官職還是有點異議的,沒聽說過,同時責權不清,于是,作爲現在的大明朝鋪之臣,上任不過三天,已經老眼昏花的李标不得不站出來,向皇帝提出一個問題。那就是,呂漢強這個善後大臣算什麽品級,而那個什麽皇家驿遞商行的協辦,又是一個什麽品序。
現在的李标,被人稱頌爲肉身菩薩,第一,說明他實在是不管什麽事情,和原先的呂漢強是一樣,就是站班湊數人形布景,第二,說明他也實在有點管不了什麽事。
李标在韓爌不得東林待見不得不于壯年緻仕之後,内閣鋪這個職位,在東林内部進行了一番勢均力敵的争搶,幾個大佬都想當上這大明一等一的百官之。所謂勢均力敵的争搶是因爲,做爲東林現在的黨魁應該按照論資排輩來講,這個位子是他的,但錢謙益這個東林黨魁實在在做官的資曆不夠,當時他的職位是禮部侍郎,五品官,而同是東林的溫體仁是禮部尚書,三品官,他更想黨這個鋪,于是有溫體仁在背後攪局,親家周庭如使勁的參合,尤其周庭如内心也想坐這個位子,于是往往表現出的是好心辦壞事,有時候沖鋒,有時候撤後腿,最終還是狗咬狗兩嘴毛,這個鋪的位子誰也沒得到,還弄得東林四分五裂派系林立。
咬的精疲力盡也是勢均力敵,于是大家決定坐下來歇歇,因此大家最後推出來這個,就不是他黨也不是東林,馬上就要埋入土裏的家夥占一占位子,讓他在雙方都沒厲害關系的人來頂缸,以便緩解大家一下心情,等着在這一段時間裏,大家積攢力量再戰。因此,這個鋪是大明曆史上最沒權勢的一個,也被人背地裏叫做人形圖章。
因此,現在的李标知道,自己不過是個過度,絕對看清朝堂風雲,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也知道東林的德行,他們絕對按照他們開山大佬左光鬥的教誨“不是同黨便是寇仇”的精神,隻要自己一個不順了他們的心,就可能落不下好下場,因此,能不出頭決不出頭,能低調絕對低調,希望那些打了雞血般的鬥士能當個屁一樣的放過自己,讓自己安度晚年。
就在今天早上,自己已經知趣的第十次上折子請求緻仕,不過崇祯的确沒有好的人選在這裏站着,也就依舊溫言挽留。
但今天這事情,卻不得不站出來仔細詢問一二,要不将來弄不明白這個官職的品序,而那個呂漢強又不是什麽省油燈,也根本和清流東林尿不到一個壺裏,一旦捅出什麽簍子,說不得,那些清流絕對第一個就将責任推在自己的腦袋上。
既然輔站出來詢問,吏部尚書就将腳步縮了回去,本來這事情也該歸他管,但是,眼看着呂漢強聖眷正隆,每日散朝都要召對在諸位大臣之前,自己上前詢問呂漢強的官職是什麽品級,那自己不但得罪了呂漢強,而更可能得罪當今聖上,既然他輔出來頂缸,當然是求之不得。
想站出來的還有左都禦史,按照常規,這朝堂上,作爲都察院的官員,必須堅持幾個凡是,第一,凡是官員升遷,自己等必須反對,從聖言到祖宗,然後捕風捉影最後打擊人品,這都是慣有的路子,要不也不能讓都察院有存在感。
第二個凡是便是,凡有皇上做出的決定都要反對。這才能顯示自己等是個铮臣忠臣。當然,這裏也有學問,諸位大臣全部反對的,那就該堅決反,而皇上态度堅決而諸大臣反對不激烈的,那就是明着反對暗着幫忙。
今天,這位左都禦史看到所有的官員都不反對,而皇上的态度又非常堅決,于是,就有點步履蹒跚的準備上前進行兩個不太堅決的凡是,但也的确拿捏不好火号,這回好,這位肉身菩薩出來了,也是正好頂缸,于是,也就施施然顯出憤憤不平狀退回朝班。
對于輔難得的提問,崇祯當然有興趣的聽完,然後很是糾結了一番,最後笑着道:“呂漢強身爲五品官員,卻是秀才出身,再加品級有違我大明官制,這樣吧,裁撤驿站不過是一個差遣,就算欽差。”看看那些清流長出的一口氣,繼續笑着道:“至于他的那個皇家驿遞商行的協辦一職嗎,轉頭看看笑眯眯的王承恩。”繼續道:“皇家驿遞商行,是我體恤幾十萬驿卒生計,由我内帑出錢經營,因此我交給王大伴打理,呂愛卿是我潛邸伴讀,也應該爲朕分憂,因此,就算幫忙,當然不在官序之列,也沒有品級,諸位愛卿看這樣可好?”
“臣明白了,臣無異議。”肉身大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退回了朝班,又攏着手眼觀鼻,鼻對心,神遊物外了。
這樣的安排,幾乎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隻要不給某人加官進爵,而白白的拿他當驢使喚,所有的人當然的沒有異議了。
呂漢強就站出來,誠惶誠恐的感謝皇上恩賜給他的這個不給工錢,不給福利,還沒有假期的驢子一般諸多官職和信任。
既然要做着裁撤驿站善後事宜大臣,那當然要好好的了解下這驿站情況,摸清根底,然後開始運作,事情耽擱不得。
當呂漢強提前退出朝堂,欣喜的托着墨迹未幹的聖旨,走到巨大威嚴的午門廣場,懷着戰鬥的激情準備要大幹一番的時候,他才想起一個關鍵的事情驿站歸誰管,總部在哪裏,自己到哪裏才能找到這個部門呢。當時左顧右盼一臉迷茫了。
帶着迷茫往身後看看那巨大的紅牆,往前看看前面那黑壓壓各級衙門,呂漢強自己都笑了,當了這個官,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衙門,這要是說出去,還不笑掉許多人的大牙?這是一件非常狗血的事情。
眯着眼睛望着天,呂漢強仔細的想,既然是驿站,就需要錢糧來的,那麽,就該歸戶部管了吧,這要是歸戶部管,這就好辦了,自己在名義上還是一個戶部的官,于是,問了身邊長随戶部的位置,好在這個長随機靈也是老北京,當然比呂漢強還知道根底,于是就前頭帶着呂漢強直接就去了戶部。
這時候,正是上朝的時候,戶部大佬都在朝堂上争争吵吵不知所雲呢,所以,大家來戶部辦事的也絕對不挑這時候來,即便有事,那也是天黑的時候直接趕奔皇城外戶部尚書的府邸,正事也是私下做爲,不過是事情拍闆了之後,才到這來,尋那相關部門走個程序,因此,這時候的衙門便顯得無比冷清,進前的時候,竟然沒看見衙署門前有衙役皂隸當值,于是,呂漢強就直接登堂入室,進入寬敞冷清的衙門,但是,進來之後竟然感覺相當陌生。
在官場,呂漢強在這個時候絕對是個異類,大家不招惹他,也絕對不想招惹他,因此,呂漢強在這官場就有點不得人緣。
說不得人緣,那都是呂漢強自己的良好感覺,其實是絕對不得人緣才對。既然人家不拿自己當同僚,自己也沒把這年薪一百九十石俸祿的官當個官,所以這裏也不來,這時候進到戶部衙門,看着冷冷清清的衙署,呂漢強就茫然的四處張望,尋思着該到哪裏尋個人問問。
正在這時候,門房裏一聲大吼:“呔,哪裏來的漢子在那東張西望的,難道是想要偷東摸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