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聲雞啼,呂漢強家的後院,二弟的房門就吱呀一聲打開。現在的二弟,在那個嚴厲的老學究的管教下,已經成爲一個标準書生了,雞鳴即起,已經被二弟嚴格的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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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弟的門響,娘的房門也随着打開,二弟給娘請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娘嚴肅的教導兒子幾句,然後就帶着月奴去了廚房。
見娘起來,早就起來的張叔給老太太請安之後,這時候才去後院,給大青馬填辦草料,擦拭馬車,準備送家主外出辦事。
緊接着,陳亮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就充滿院子,開始揮舞着大掃帚将院子弄得煙塵滾滾,而後在确定自己的家主起床之後,打開自己家的院門,迎接新的一天開始。
小丫是不會起的這麽早的,還是孩子,正是貪睡的時候。當初娘也要求小丫必須随着雞啼一起起床,但這個要求被呂漢強堅決的反對,正在長身體,長智慧的時候,睡眠不足怎麽成?萬一弄個不好,淑女沒培養起來,倒是培養出個傻大姐那可就廚子拍屁股,壞菜了。随着小丫的哭鬧,呂漢強的堅持,因此上這個院子裏,就隻有她能睡到自然醒了。
大家都起床勞作,呂漢強作爲一家之主,絕對不能再賴在床上不起來,因此上,嘴裏抱怨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破規矩,一邊穿戴好衣衫打開房門。于是按照慣例,一道黃色的身影立刻滾了進來,直接抱住他的大腿,即便是甩幾下也不能。于是,呂漢強就拖着死死抱住大腿的小黃,艱難的挪到廳堂上,這小黃越來越胖了,現在它的橫度絕對比高度寬,“減肥,再不減肥還叫狗嗎?該叫豬了。”呂漢強咬牙切齒的拖着小黃站到了廳堂前的台階上,面對即将生起的朝陽,在清冷的空氣裏,伸直腰闆,先來個大大的哈切,然後,前世的廣播體操,那激昂的樂聲就在腦海裏響起,随着那激昂振奮的樂聲,開始做第四套廣播體操。
而這時候,二弟也會站在他的身後,跟着學,并且動作到位度,絕對比這個“使創者”要規範用力,陳亮每每這個時候,都拄着掃帚冷眼鄙夷,什麽東西,軟綿綿的,哪裏有自己揮舞一陣石鎖來到爽利?
當呂漢強開始最後一節蹦跳運動的時候,二弟就悄悄的走開,在他看來,作爲一個書生文士,又蹦又跳的,絕對有辱斯文。
當呂漢強蹦蹦跳跳結束的時候,月奴絕對準時的将一盆溫熱的洗臉水放到盆架上,又有一顆柳枝沾着雪白的清鹽等在了一邊。
長長的再次呼出胸中的郁悶,對滿院子開始忙碌的衆人一一點頭打過招呼,這有活力的一天便再次開始了。
大門打開,立刻便有一個青衫老者,表情嚴肅的施施然走進院子,呂漢強就一邊刷牙,一邊含含糊糊的和來人打招呼,“青山先生早。”
這位牛氣的西席就高傲的點點頭,然後直奔後院書房教導二弟學問,順帶着啓蒙小丫去了。
呂漢強根本就不再乎西席對自己的無視,因爲,第一,現在自己根本就不像個秀才,這讓這個嚴謹的老學究很不感冒,第二,有學問的人都是這樣牛氣沖天,而這位老學究恰恰在這北京城南,絕對是有學問的那種,尤其對自己的二弟教導非常上心嚴格,因此,不要和清高有學問的人太過認真。
洗漱完畢,太陽也上了東牆,娘帶着睡眼惺忪的小丫來到了前廳,呂漢強忙上前施禮請安:“娘,早上好。”然後拉着小妹,幫着月奴給她洗漱打扮。
“我兒,昨天趙推官來時與你說的案子,你可有了計較眉目?”娘坐到正堂的椅子上,皺着眉對忙活的手忙腳亂的兒子,關心的問道。
娘對趙推官親自上門征詢自己兒子案情,心中非常自豪,但更多的卻是擔心,擔心自己的兒子不能完成趙推官交托的案子,那樣,對兒子的将來不利。
一邊不斷安撫扭來扭去不忘和小黃玩耍的小丫,一邊笑着回答娘:“趙推官是個難得的負責的好官,他的案子我一定要幫的,但這案子很是蹊跷,我是上心的想了半夜也沒有頭緒,本想親自去現場看看,卻因時間太長,也根本看不到什麽真實的案現場,去了也是白去,如果按照趙推官給出的線索,那簡直就是一件不能完成的任務。”
娘一把拉住亂動的小丫,讓自己的兒子坐在了自己身旁,不爲擔心的道:“我兒,昨日你與趙推官相見,我看出兒你與他相談不歡,娘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麽,也不想去問。”
呂漢強就撓撓腦袋尴尬的一笑道:“娘您看出來啦,呵呵,沒什麽的,兒子就是不願意與官府打交道,因此,對官員的做派有些反感罷了。”
“我兒這是什麽話?”娘當時不悅的道:“我兒身爲秀才,還是要繼續科考上進的,要中進士做官,爲朝堂效力,怎麽就能這般自暴自棄?如果現在就對官員厭棄,那以後怎麽能與同僚共事?”
一聽娘要讓自己當官,呂漢強就感覺頭上壓力山大。
呂漢強知道自己的斤兩,這時候自己在朝廷做官,自己又沒有那些即将壟斷朝堂,以内鬥黨争爲能事的東林深厚的底蘊,也沒有他們龐大的集團團體,就是一個勢單力孤。現在的大明破車,即将被一群隻會空談的清流推着,煙塵滾滾的奔向大海深淵,而這一明顯不過的結局,讓原本就急功近利的崇祯性格大變,到後來,每個官員上朝,都要在家裏背上棺材,早上上朝,午間回不來已經成爲常态。就憑借自己這暴脾氣,還有打了皇上這個前科,不被清流玩死,也會被崇祯砍死,絕對是找死型。
而讓自己的弟弟當官,就與自己不一樣了,第一,弟弟還小,等他一級級考上去,根本就不能直接站立在朝堂之上,隻能下放地方做個小官,同時,那時候估摸着這大明也該完蛋大吉了,自己使喚些銀子,給弟弟弄個南方的官員當當,平平安安的做個自己的保護傘,再積蓄點實力,然後帶着家人溜之大吉才是正路。
“娘,我說過了,紫禁城騎馬,北京城誇官,那是二弟該做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該做的是将這個家操持好,讓我們一家安安生生的富足美滿。”
一說這話,就見娘眼圈一紅,哀聲道:“都是你爹不好,都是爲娘無能,耽擱了我兒大好前程,讓原本一個好好的秀才,淪落到茶館說出,整日爲生計奔忙的地步。”
呂漢強一見,趕緊抱住娘的胳膊,笑着安慰道:“娘說哪裏話來?其實不怪爹娘,都是兒子沒了上進心,這個心啊,早就被銀子堵塞的滿滿的,雙眼裏也隻有孔方兄在打轉了,現在,我連四書五經都快忘光了,因此上,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将小報辦好,爲自己家多撈點銀子,然後做個妻妾成群的富家翁才是正經。”
娘沉默了好一陣,但還是不死心的再次道:“科舉之事以後再說,但趙推官的事情絕對不可推诿,無論如何,爲趙推官做了事,以後在官面上也算交往了一個朋友,萬一我們家有點爲難,也呢過有人幫襯不是?”
呂漢強想想,就點點頭表示贊同:“娘說的是,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嗎,這事情我不推诿,我會上心去辦的。”
聽到兒子答應上心辦理這事,娘就展顔笑着,帶着小丫小黃往後院去準備早飯,留下呂漢強一個人,坐在廳堂裏靜靜的思考。
不做官,并不代表自己不需要官面上的保護,因此,娘說的是,這次若是幫助這位趙推官辦了這個案子,說不得趙推官就掉了自己一個人情,那以後有什麽地痞流氓什麽的,也可以推他說事。
不過,這個趙推官給的案子的确有點棘手,無從偵查。
“難啊,這該怎麽破呢?”呂漢強捂着腮幫子坐在那裏開始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