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情,也不知爲什麽進不來。”自從在孫青那藥館出事之後,四月嘗試着想要進來空間,可是空間的門一直打不開,她也弄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蘿蔔娃娃也沒多說,隻是道,“我知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命中注定有一劫,隻要你熬過去了,就沒事了。”
四月這才記起,之前蘿蔔娃娃說過,她會遇上一些事情,還可能會失去生命中極爲重要的人。
原來,小家夥什麽都知道。
是的,她差點失去了顧墨陽,和她相伴一生的人。
不過,剛才小蘿蔔說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那是不是代表将來她不管是生活,還是感情都會暢通無阻?
她試探問小蘿蔔,“小蘿蔔,那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會有阻滞了?”
小蘿蔔仍是可以前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刻就神神秘秘的,它歪着頭,故意說的模棱兩可,“以後還和以前一樣,小蘿蔔會永遠陪着姐姐。”
算了,四月也不多問了。
實際上,誰的一生都會遇上些事的,大起大落也很正常,要是預先知道了,反倒是無趣了。
相比起别人,她蘇四月已經好很多了。
她活了兩次,現在身邊有疼她的家人,有愛她的人,還有很多的真心朋友,甚至還有個常人不可能擁有的空間,這便已經足夠了。
至于以後,真的有困難,那就一起面對好了。
不過,現在讓四月納悶的是,自己空間的水已經所剩無幾了,雖然仍是清澈無比,但到底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試探着問小蘿蔔,“那這池子裏的水是怎麽回事?”
以爲小蘿蔔又會說天機不可洩露,可沒想到這一次小蘿蔔卻是很認真的回答了,“放心,隻要姐姐平平安安的,那池子裏的水會慢慢漲上來的。”
四月聞言,心下狂喜,她走到自己之前弄好的大棚跟前,看了下裏邊種一些藥材和瓜果蔬菜之類的,現在看着長勢倒是挺好的,和以前一模一樣。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這些東西的價值。
她問小蘿蔔,“那以後這裏我是不是還可以種各種名貴的藥材,掙點錢貼補家用之類的。”
小蘿蔔哼了聲,不服氣的看着四月,“姐,那叫貼補家用嗎,不是你主要的經濟來源嗎?”
被小蘿蔔這麽一說,四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錯,是主要的經濟來源。
雖說,之前一直安慰自己,就算沒這個空間也沒關系,但是有了這個空間,自然是更好的。
尤其是,有這個小蘿蔔娃娃在,就沒那麽悶了。
好像,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天天的變好了。
一轉眼,天氣轉冷了,再過半個月真要過年了,不過在過年之前,還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就是顧墨陽和四月要辦婚事了。
這幾天,一家子都忙得很,忙着買東西,忙着給記家裏的親戚打電話,打電報之類的,讓他們過來參加顧墨陽和四月的婚事。
經過好幾個月,一家人緊張的忙碌,終于到了顧墨陽和四月結婚的這一天。
原本四月是真不贊成大辦的,但幾個老人強烈要求。
尤其是蘇大龍和何翠萍,他們說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借着四月和顧墨陽的婚事給沖沖喜,把黴運沖走也好。
他們結婚,顧衛平和周安英也來了,但卻沒有提前很久過來,而是前三天才來的。
這一次過來,周安英真是變了一些,或許是顧水蓮的事情,多少還是讓她受了一些打擊。
在顧家,除了顧墨陽,她最疼的是顧貴陽,可是顧貴陽弄的婚姻失敗,差點會犯了錯誤,這和當初她失敗的教育是分不開的。
再就是顧水蓮,顧水蓮最後弄成這樣,婚姻不幸福不說,還弄的成了殘疾,和以前那光彩照人的顧水蓮簡直是判若兩人了。
以前的顧水蓮在娘家,那簡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現在的顧水蓮,很可能隻能單身一輩子了。
反倒是跟着四月和顧墨陽的顧水華,顧水南,卻是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以前,在家裏唯唯諾諾的顧水華,在這裏能幹的很,鋪子裏的事情她可以個人全部搭理,甚至還學會了算賬。
四月說等明年開分店,會讓顧水華單獨管理一家店鋪。
顧水華能這樣的能幹,以前的周安英是從未想過的。
再就是顧水南,她在省城上高中,成績很好,顧墨陽說她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是能考上大學,她會是顧家村的第一個大學生。
教育的不同,就會教育出不同的人。
也在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的反省了,兒女的事情,她不能過多的插手,也不能過多的去攪合,否則會害了兒女。
可反過來說,四月這個兒媳婦的确讓她挑不出毛病了。
還沒和顧墨陽結婚呢,就已經挑起了顧家的重擔。
顧家的幾個兄弟姐妹,可以說都是她在照顧着。
水華和水南不用說,顧貴陽在顧墨陽那邊,這時不時的也會來四月這邊走走
至于顧水蓮在家裏照顧他們,那家裏的生活費還不是他們在負擔着。
她和顧衛平兩人,每個月收着兒女們的錢,就是帶着一個顧水蓮,日子也過的極爲安心,挺好的。
她也終于學會不鬧了,也鬧不動了,因爲沒人再會信她的話了。
顧家,也終于安甯下來了。
結婚前一天,四月的二叔蘇大順一家從鄉下過來了,蘇大順一家人從未來過省城,這一次能有機會過來看看,他們也知道四月和蘇大龍特意的。
所以,盡管歸來幾天吃住都是四月包圓,可是他們卻是包了不少的禮金過來,足足有三十塊錢,還特意打了一套上好的銀首飾給四月做嫁妝,這在鄉下地方,有些嫁閨女的,都沒有這麽多東西陪嫁。
拿到那套沉甸甸的首飾,再加上那些禮金,蘇大龍不肯收,“老二,你們家這麽客氣做啥,讓你們來玩玩,你們這……”
蘇大順堅持,還賭氣說蘇大龍若是不要,就是嫌棄他們。
蘇大龍無奈,隻要退步,“這樣,這銀飾我們收了,給四月帶去墨陽那,但錢我們不能要,你們拿在手裏,自己留着花。”
“大哥,這是我們的心意,對你們來說雖然不多。”蘇大順也跟蘇大龍說着家裏的近況,“現在家裏日子也好過了,有四月提攜着,燕子兩兄妹一起掙錢,每個月家裏有固定的收入,一家人的日子過的穩穩當當的,也不差錢了,這東西是我們的心意,一定要收着。”
蘇大順兩口子執意不收,四月就讓蘇大龍先拿着,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再找個借口把這禮金給還回去就是。
蘇大龍覺着也成,就把錢給收了起來。
家裏的禮金,四月都讓蘇大龍收着,然後把賬給記起來了,等以後這人情還要還回去的。
其實,鄉下沒來什麽人,很多親戚嫌遠,就把禮金讓蘇大順給帶過來了。
很多親戚也沒來了,知道他們家在省城安家了,以後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這人情原本就是來來往往的。
結婚的時候,前一天晚上其實是最忙的。
每個地方都有一定的風俗習慣,一過淩晨,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必須要等接親的時候才行。
而四月買的房子就當是自己的娘家,他們結婚後就住到顧墨陽單位那邊去了。
一晚上,又是夜宵,又是梳頭,還要收拾帶過去的東西,總之是一大群人忙活了一晚上。
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所有人才眯了下眼睛。
然後,就聽到外邊傳來比鞭炮聲,是顧墨陽那邊來接新娘了。
今天的顧墨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更加襯托的身材高大挺拔,頭發特意打理過,人格外的精神,四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竟然還愣了下。
這男人,是真帥。
同時,看到四月的顧墨陽也是看呆了眼。
四月穿着一身紅色的衣服,頭發盤起,薄施粉黛,淡掃峨眉。
這是他第一次看四月化妝,竟然這樣好看。
“二哥,你别看傻了眼,趕緊去接新娘呀,咱們還等着去飯店呢。”
被顧貴陽一催,顧墨陽走到四月跟前,沖蘇大龍說,“爸,我來接四月了。”
“墨陽,從今以後,我就把四月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她……”蘇大龍說到這裏,紅了眼。
他想說,他家閨女前半輩子過的很苦,他沒本事寵着閨女,希望後半輩子,顧墨陽待她如珠如寶,疼她,寵她,愛她。
他想說,盡管嫁的不願,但她還是舍不得,以後從今以後,她便是别人家的媳婦了。
而四月在看到蘇大龍紅了眼眶之後,也不由的紅了眼圈。
原來,這種離别和其他的離别是不一樣的。
這代表着,自此以後,她的生命裏不隻是有自己的家人了,還會多一個他。
他也會成爲她的親人,她的家人,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好了,就是嫁了,也常看得見,别哭了。”何翠萍說着,把四月推向了顧墨陽的懷裏,顧墨陽的手牽住四月的手,這一刻,四月莫名的心安。
而顧墨陽也覺的心裏瞬間被什麽東西填滿了,不再空虛。
他尋尋覓覓了三十年,終于等到了她。
他最珍愛的寶貝。
接了四月,他們去辦了結婚證,然後直接去了飯店。
所有的親戚也都在飯店那邊等着,除了一些親戚,還有顧墨陽的不少同事,以及四月開鋪子那附近的鄰居。
不過,更讓四月意外的是,餘叔和餘子岩兩父子竟然來了。
看到餘叔的那一刹那,四月極爲感動,她立即上前,笑道,“餘叔,你也來了。”
餘叔看着四月,故意嗔道,“你個丫頭,可真是說話不算話,當初你是怎麽答應餘叔的,可這段時間我們店裏等你的菜式是真的望眼欲穿,一直也等不到。”
“餘叔,我……”這事情的确是四月給怠慢了,因爲空間那陣打不開,她根本就沒辦法,隻得給打了個電話回去道歉。
她急急的,想要解釋。
可餘叔卻笑起來,擺着手說,“我知道,你最近出了點事情,何叔跟你開玩笑的,不怪你,不過,我先和你說好,你之前答應每天給我送那些蔬菜果瓜的事情,你還得說到做到才是。”
四月猶豫着,實際上她想把這檔子生意給推了,因爲實在有些麻煩。
不過,餘叔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四月意外到了極點。
餘叔竟然說,“我在你店鋪對面的那一條街的樓上,來了個新店,以後你每天把菜往那裏送就是,很近吧。”
難怪,四月之前就注意到自己對面有個店鋪在裝修,不過她沒在意,竟然是餘叔的店鋪?
她笑着道,“何叔,你來省城了,怎麽也不去我店裏走走?”
“給你個驚喜。”餘叔笑着,指了指在他身側站着的餘子岩,“小子畢業了,打算留在省城發展,我也不放心他自己在,索性就來省城這邊開鋪子,以後何叔還是要你關照着呢。”
四月看了餘子岩一眼,雖是畢業了,但還是幹幹淨淨,斯斯文文的,讓人看着很舒服,跟個大學生沒倆樣、
她沖餘子岩笑笑,然後承諾餘叔,“成,以後保證每天都能給你店裏供應新鮮的蔬菜果瓜,每天按時送過去,我親自去。”
餘子岩聽後,眉眼微動,看着四月,“你說好的,可不要食言,我随時找得到你。”
四月點頭,“不敢食言,我不怕你找上門呀。”
兩人說完,都同時哈哈大笑。
客人多,四月也沒辦法和他們說太久,但好在以後還是鄰居,要說話,要串門啥的,都極其方便。
四月一邊忙着招呼别的客人,突然看到何丹從遠處走了來。
她才發現,剛才一家子忙着招呼客人的時候,何丹好似一直不在。
今天的何丹,好似和以往有些不一樣,怎麽說呢,嬌羞中帶着幾分喜悅,可是這份喜悅不隻是因爲四月結婚的緣故
何丹一看見四月,立即拉住她,小聲在她耳邊說道,“給你介紹個人。”
看何丹的樣子,四月瞬間明了,她笑着挑眉,“交男朋友了,今兒舍得帶出來了?”
何丹有些嬌羞的看了四月一眼,卻是微微點頭。
何丹都二十多了,相信如果不是經曆過王東海的事情,她早就談對象了,這時候正是合适的時間。
四月笑道,“成,我幫你參考參考。”
很帶着四月走出飯店,在門口一個稍微偏僻的地方,有個男人在那瞪着。
隻是四月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着實愣了下。
那男人竟然是她許久不見的王東海,而且更讓四月驚訝的是,王東海竟然已經不需要做輪椅了,是好好站着的。
沒走動,這腿倒是看着一點毛病都沒有的。
四月有些不可思議,看着王東海,“怎麽是你?”
王東海在看着四月的那一刹那,也有些恍惚。
原本,他是不想來看四月結婚的,他以爲四月結婚了,他多少會有些傷心,畢竟稀罕了那麽多年的女孩子,可是在看到四月一身紅衣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并不難受,心裏有的隻是祝福。
因爲,他知道,她長大了,已經有保護她的人在身邊了,而他,需要保護的也是另有其人了。
他低頭,看着站在身邊的何丹。
何丹想起自己以前和王東海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四月點點頭,“就是他。”
起初是意外,繼而便是欣然接受。
這樣的結果,或許是最好的,重要的是,何丹是真的喜歡王東海的。
四月看着兩人,笑着調侃,“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這保密功夫倒是做的極其到位。”
何丹害羞的看了王東海一眼,才羞答答的開口,“其實我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但是最近家裏的事情多,我就沒和你們說,想着找個好日子再說,可這一拖,就拖到今天了,就順帶喊他過來,給你們瞅一眼。”
何丹能這樣,是對自己這個妹妹的尊重,實際上她交男朋友,不需要經過她這個妹妹的同意。
四月伸手,拉住何丹的胳膊,輕聲說道,“姐,隻要你自己認爲好,那就足夠,不管是我還是何姨,家裏人終究是希望你能幸福。”
何丹聞言,感激的點頭,擡頭看向王東海,她是不是幸福,王東海說了算。
王東海看着她,溫柔一笑,繼而點頭。
“其實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讓我挺不喜歡你的,但沒想到你和何丹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了,也是件好事。”四月搖搖頭,表示别在提以前的事情,a她跟王東海,真心的接受他,“我沒有别的要求,以後好好待我姐就成。”
王東海沒有絲毫猶豫,在四月跟前許下諾言,“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她。”
想起這段時間,何丹對他的細心照顧,王東海也突然醒悟,與其總是惦記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人,爲何不珍惜眼前人呢。
雖然,何丹當初認識他的時候,人品不怎麽樣,甚至是看中他們王家的錢财才做了的那件事情,可是這段時間,何丹确實變了很多。
首先,看她願意在四月店裏踏踏實實做事就知道。
再就是,他這段時間在省城治腿,都是何丹貼身照顧着的,有時候他自己都不耐煩了,可是何丹沒有絲毫的怨言,一直鼓勵他,支持他,要是沒有何丹,他的腿肯定沒辦法恢複。
甚至,何丹還說過,隻要他願意,不管他的腿是不是能恢複,她都願意照顧他,一輩子。
一個女人願意爲你做這麽多,難道不足以讓他動心嗎,不足讓他感動嗎?
或許,他暫時還沒有全身心的愛上何丹,可是他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
所以,接受何丹,再讓自己慢慢的愛上她,和她共渡一生,也是他以後要做的事情。
幾人正說着話,突然看到家裏人都往這邊走來,要開席了,可是找不到新娘子,找了半天,四月他們原來在這。
在看到王東海的時候,衆人都愣住了,他的腿怎麽好了?
第一個出聲的王東成,他很是納悶,“大哥,你怎麽在這?”
繼而他看見何丹和王東海的臉色不太對勁,他立即明了,“你們?”
瞬間,所有人都明了,何丹和王東海好上了。
當即,蘇大龍高興的拍了下巴掌,“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
兜兜轉轉,何丹還是找到了最初的那個人,當然是好事。
倒是何翠萍,在看到王東海的時候,有些不樂意,她掃了王東海的腿一眼,直言問道,“王東海,你腿好了嗎?”
何丹生怕何翠萍會反對,她立即解釋道,“媽,他腿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醫生說隻要再堅持做一段時間的治療,是可以恢複個八九成的。”
何翠萍伸手戳了戳何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一般,“你個傻孩子,你條件這麽好,找誰不行呢,非要找個瘸子。”
不得不說,何翠萍說話在什麽時候都是一針見血。
“媽……”何丹着急的都快要哭了,要是何翠萍反對,她怎麽辦。
沒想到,何翠萍突然歎了口氣,竟然松口了,“成,你自己都願意了,我還有啥好說的。”
完了,她惡狠狠的看着王東海,“你以後好好對我閨女,不然我揍死你。”
“對,好好對我妹妹,不然歐文也揍你。”何大順也不甘落後,沖王東海揚了揚拳頭。
做人的女婿和妹夫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該低頭的時候自然要低頭,王東海立即點頭稱是,說自己絕對不會欺負何丹。
美滿結局。
結婚是件極其高興的事情,但也是件極其累人的事情,光是一桌桌的敬酒,都把四月折騰的夠嗆,再加上肖建庭和顧墨陽的那些個同事,根本不放過他們,一直差不多到後半夜。
好不容易,賓客們終于各自去休息了,四月也和顧墨陽回了家。
他們回的不是四月買的房子,而是顧墨陽單位的房子,總算是清淨了。
回到房裏,顧墨陽伸手把四月拉到身邊坐下,吸了口氣,好久不見一般,歎息道,“終于,能看見你了。”
四月瞅了他一眼,沒說話,臉上微微帶着幾分殷紅。
然後,顧墨陽的眼神就定住了。
今天的四月化了淡妝,穿的一身紅衣服,更加襯得膚色雪白,面容姣好,他情不自禁,突然靠近四月。
紅賬落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