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殇卻隻是将她抱得更緊不讓她推開,貼在她耳邊低低的道:“夕夕,出去以後,給我生個孩子吧!”
夕月的動作僵住,有些發愣,“孩子?”
“你不是想做娘嗎?我們就生一個和你一樣的孩子,圓了你這做娘的念想,可好?”
燕殇輕含着她的耳垂,說話間,灼熱的呼吸盡數鑽進她的耳朵裏,又癢又燙。
夕月神智有些混亂,可還是保留着一分清明,聽出他話中的怪異,忍不住拍他的肩,“什麽叫我想做娘?我何時說過我想做娘了?”
“沒說過嗎?”燕殇微一用力,在她白嫩的耳垂上留下一道紅印。
夕月“嘶”了一聲,擡手就去捂自己的耳朵,眯着眼看他,有些懷疑,“你不會還在吃月空的醋吧?”
燕殇的唇角輕抿,捧着她的臉很認真的看着她,“夕夕,我并未同你玩笑,我想要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好嗎?”
夕月眨了眨眼,看着他幽藍的眸子,默了默忽然擡手輕撫他的眉眼,唇角微彎,“若是你這麽想做爹,我自然要滿足你,不過……我想要一個你這樣的。”
夕月的指尖從他的眉眼細細描摹而過,輕撫他的臉,好像已經看到一個小小的燕殇,眨着一雙同他一樣的暗藍眸子,軟軟的叫她娘親。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夕月忽然覺得這個想法當真不錯。
燕殇并未說話,靜靜的看着她,看她眉開眼笑的模樣,一雙眸子彎成了月牙……
暗藍的眼底好像湧起了黑色的旋渦,他忽然将她狠狠的按進自己的懷中,半響,卻隻啞着聲道了一個字,“好!”
夕月将臉貼在他胸前,聽着他的心跳,唇角彎起,輕“嗯”了一聲回抱住他。
昏暗的通道之内溫情湧動,兩個人誰也沒有再多言,隻是緊緊的抱着對方。
隻是她卻不知,就在他們這方脈脈溫情之時,漠安鎮外卻已經一片混亂。
魏雲翰、趙慕蘇以及終于走出迷陣找到了漠安鎮的流影等人……帶着人打了起來。
整個漠安鎮都陷入了混亂,一個小小的邊鎮,此刻卻湧入了無數的兵馬,讓這個本已經無人的死寂小鎮忽然間‘熱鬧’起來。
魏雲翰自然不必說,自月陌天突然消失,緣淨破了陣,趙慕蘇帶人闖進了城中,兩方人馬就已經對上。
卻不料,流光等人也跟着燕殇從另一方入了城,隻燕殇走得太快,他們本是想同燕殇彙合,可等他們趕到時燕殇和夕月以及玉嶺已經不見了蹤影,卻是遇到了正打得火熱的魏趙兩方。
流光想了想,這時候是渾水摸魚的最好時候,讓他們兩敗俱傷,他則正好帶人去找王爺。
可他沒想到,迷了三個月路的流影金浩等人此時也終于找了過來,他們不知燕殇已經到了,隻是看着趙慕蘇和魏雲翰的人,就懷疑夕月在這裏。
他們本也不想惹事欲直接去尋人,可那兩方人已經打得火熱失了理智,見到不是自己人就一通打殺,金浩等人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隻能加入了戰局。
流光照着燕殇留下的暗号找到了水井旁,卻沒想魏雲翰和趙慕蘇兩人竟在此處。
卻原來,雙方人馬對上之後,魏雲翰就欲撤離,趙慕蘇自然緊跟着他,這一跟,就到了這水井旁。
此時,兩人各帶着幾十人正對峙着。
見到流光出現,兩方人都楞了一愣,流光也有些爲難,看了看被堵住的水井,暗号消失在此處,說明王爺他們就在這裏消失。
可魏雲翰和趙慕蘇都在這裏,想挖井找人恐怕不容易。
難道當真要先打一場,打赢了再說?可王爺若真在井下,怕是等不得。
一時間,這小小的巷中,三方人馬陷入了詭異的對峙之中。
鎮上的人正打得起勁兒,一片喊殺之聲,更襯得這巷中莫名的安靜。
最終,是趙慕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想來,我們的目的大緻相同,既如此,不如暫時言和,先挖井!”
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雖然不知道魏雲翰的目的是什麽,可他定然也是想入井的,倒不如先同他合作!
流光自是不會拒絕,魏雲翰亦隻是思考了片刻便點頭同意。
由此,三方人馬才算休了戰,‘齊心協力’的挖起井來。
也是在休戰之後,流影金浩尋了過來,流光才終于見到了消失三個月的流影。
外面這場混亂夕月他們自然不知,地下不知時月,沒有白天黑夜。
夕月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可在燕殇的懷中,好像再難熬的時間也沒有那麽難熬了。
何況旁邊就有水,隻是沒有食物,堅持個幾日倒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就在夕月餓得有些難受,再一次準備用睡覺來催眠自己,昏昏欲睡之時,右邊那扇石門之後終于有了些異動。
隻是沒想到,當石門被推開,當先進來的人,竟是蘇宸!
一眼便看到窩在燕殇懷中的夕月,蘇宸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去,天知道他這一個多月有多擔心她。
看到蘇宸,夕月也有幾分驚訝,從燕殇懷中起了身,還沒開口,蘇宸已經掠到了她的身前,顧不得那些禮數,也顧不得燕殇,一把就将她抱住,聲音還帶着明顯的緊張,“小鳳,你沒事吧?”
夕月點了點頭,因爲太過驚訝便也忘了将他推開,隻是點頭,“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燕殇眸光一淩,已是将夕月拉回了自己身邊,替蘇宸開了口,“他是同趙慕蘇一起來的。”
一邊說,目光已經看向石門處出現的人,夕月自然也看到了,趙慕蘇帶着十幾人出現在門前。
皺了皺眉,她看着蘇宸低聲道:“你怎麽同他走到一處了?”tqR1
在燕殇将夕月拉過去時,蘇宸的手臂僵了一僵,最終卻隻是無奈的收回,“趙慕蘇同魏洛菡交易,我擔心你,便讓他帶我一起前來,卻不料被魏雲翰困在了城外,好在……”
說到這裏,他看了眼燕殇,神色不太自然,“好在燕王帶了人來助我們破陣,我們才能順利入了城來。”
破陣的細節他未講,可夕月也想到了,幫他們破陣的人大概就是緣淨師父。
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又問,“那現在外面如何了?”
蘇宸沒有猶豫,将外面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番,“水井挖開之後,我們才發現裏面全是水,可魏雲翰很肯定你們都在下面,所以大家便都入了水,下水之後便散了。”
說到這裏,又歎一聲,“我亦沒想到,自己會最先找到你們。”
夕月這才明白了過來,而在他們說話間,趙慕蘇也帶着人過來,隻是看了她一眼,眼中光芒有些複雜,卻沒有說什麽。
接着走到盤腿坐在一旁的玉嶺身前,在夕月有些詫異的目光中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徒兒見過師父。”
玉嶺挑了挑眉,“行如此大禮作何?起來吧。”
趙慕蘇眼睫微垂,卻未起身,而是道:“徒兒不孝,做下許多不道之事,有違師訓,請師父責罰。”
夕月聞言皺了皺眉,看了眼燕殇,燕殇倒是沒多大反應,蘇宸也退到了一旁,反倒是月陌天眸色微動,似乎已經知道趙慕蘇說的所謂不道之事是什麽了。
玉嶺自然也心知肚明,歎了歎道:“你所言,可是那些童男童女?”
趙慕蘇雙手緊握成拳置于身側,隻道:“徒兒該死!”
本來他亦曾想,隻要他們入了城破壞了月陌天的計劃,那些人或許就能免于一死,卻不料最後城中會亂成那般。
誰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再去顧忌那些人最終會如何,可趙慕蘇想,大概也都是兇多吉少吧。
玉嶺眸色有些深,卻還不等他開口,月陌天已經道:“那些人被我的陣法困着,除了我,無人能傷。“
趙慕蘇一怔,擡眸看向他,此時的月陌天已經重新帶上了面具,看不出神色如何,那一雙古井一般的眸子中亦是平靜無波。
他有些疑惑,玉嶺卻已經瞪向了月陌天,“你還是少做些缺德事兒吧,否則,老頭子我看你就算再活八百年,也不足贖罪的。”
月陌天掠他一眼,沒有再開口,夕月卻是咬着唇垂了垂眼睫。
玉嶺則是重新看向趙慕蘇,“你也起來吧。凡事皆有因果,你的因果自是你自己去受去擔,就算你是我的徒弟,我也管不了這些,你更不必因此向我請罪。”
“若你哪一日當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大逆不道之事,不必你請罪,我亦會清理門戶。”
“多謝師父。”
趙慕蘇深吸口氣,緩緩站起身來,這才又看向燕殇,“想來流光和魏雲翰他們要不了多久也會找進來的,我們是先出去還是……”
燕殇看了夕月一眼,默了默道:“暫且不出去,左邊那條暗道下有條路,先帶人将那路挖開。”
“挖路?”趙慕蘇一愣,就連蘇宸也楞了楞,都順着他的目光朝左邊那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