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陌天看也不看他,隻是淡淡的道:“當初我尋到這裏時,在這裏發現了一句話,那話很怪異,我參詳了許久也參不出其中道理,可想着定是同打開這路有關,便将那句話抹了去。”
他此時倒是慢悠悠的,可夕月和玉嶺都有些急了,異口同聲的道:“到底是什麽?”
月陌天皺了皺眉,才有些猶豫的道:“一間房,四面都是窗,想出去,除非飛機掉溝裏。”
“……”燕殇和玉嶺難得的懵了。
唯有夕月的神色一變,變得有些詭異。
“什麽雞?”玉嶺懷疑的看着月陌天,“這出路和雞有什麽關系?你可别想唬老頭子。”
月陌天卻是看着夕月,“丫頭,你可是想到了什麽?”
夕月卻隻是看向燕殇,眉頭糾着,“這好像是個謎語,就好像燈謎之類的。”
燕殇眯眸,有些了然的點頭,卻又有些爲難,“燈謎?這句話中聽來倒不是很複雜,隻是如師父所言,那飛雞是什麽雞?如是不知道,恐怕這謎底便難解。”
看燕殇很認真的說出‘飛雞’二字,夕月難得的被他逗樂了,“噗”一下笑出了聲,郁悶幾乎一掃而空。
她抱着燕殇的手臂,仰頭看着他笑,“傻瓜,飛機不是我們吃的那種雞。”
燕殇挑了挑眉,垂眸看她此時彎着眼兒的笑,就算知道她在‘嘲笑’他,也覺得心軟如水,摸了摸她的臉,從善如流的問,“哦,那是什麽?”
夕月頗爲認真的想了想,“恩,是一種可以在天上飛的交通工具,就好像……馬車,可以飛的馬車。”
燕殇還不曾有反應,玉嶺已經雙眼大睜,跳到夕月跟前,“可以飛的馬車?丫頭,你在跟老頭子說笑嗎?難不成還有可以飛的馬?”
“這個時候,我有心情同你們說笑嗎?”夕月噘了噘嘴,“馬車不過是個比方,那東西自然比馬車厲害多了,也不需要馬來拉。”
燕殇唇角微抿,認真的看着她,“這是你從夢中知道的?”
“恩,就是軒轅艾他們那個世界的東西。可如果這句話不是軒轅弘在這裏留下的,也就是說,曾經還有過同軒轅艾他們一樣的從異世而來的人,那人在這裏留下了這句話,所謂寶藏也很有可能就是那人留下的。”
燕殇微微點頭,“若是,也應該是比八百年還要久遠的以前了。”
夕月“嗯”了一聲,低歎,“所以這同我們無關,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到底是誰留下的這謎語和寶藏,隻要解開這謎底就好。”
“你可能解開?”一直聽着他們說話的月陌天忍不住開了口,對夕月口中的飛機好像有些明白,可一時也理解不了什麽叫飛機落溝裏。
夕月瞥他一眼,眼神很複雜,不過轉瞬就移開。
垂下頭,看着那地面陷入了沉思,燕殇他們也不曾打擾她,許久之後,她忽然靈光一現,指着那地面,“或許,就在下面。”
月陌天眯眸,“這地面并沒有可以打開的機關,而且據我所察,下面應該不會是空。”
他其實也曾懷疑過出路在這下面,可多次探查卻是毫無結果,又不敢随意挖鑿,隻怕觸動了什麽機關。
玉嶺用了内力在那塊地上踏了兩下,難得的贊同他的話,“這下面的确不像是空的。”
夕月挑眉,“一間房四面都是窗,你們該想得到吧,就是沒門。想出去,除非飛機掉溝裏,飛機掉溝裏,若是我沒猜錯,謎底就是一落千丈。”
燕殇皺着眉,将她的話接起來,“所以說,這裏沒門,想出去,除非一落千丈?也就是說,就算有路,也在地底極深之處。”
夕月點頭,擡眸看着他笑,“我的燕殇真聰明。”
燕殇狹眸,忍不住擡指彈她的額頭,“你都說到這裏了,我若還不知道,恐怕就是傻了。”
玉嶺鄙夷的看了兩人一眼,“若當真是在地底極深之處,恐怕就不好辦了。”
這裏就他們四人,功夫再高,也鑽不了地啊。
夕月的神色也很爲難,“是啊,現在怎麽辦?”
月陌天輕抿着唇沒有開口,燕殇看着地面想了想道:“若是軒轅朝華他們當真會在這裏出入,就必定有可以下去的方法!”
夕月眸色沉了沉,看向月陌天,“還有其他提示嗎?”
月陌天搖頭,“隻這一句。”
這一番,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按說來,這裏的幾人都非尋常,可此時面對這條‘死路’卻當真是有些無能爲力之感。
哪怕知道了路很可能在下面,可沒有辦法挖沒有辦法鑽,便隻能陷入困局。
夕月咬着唇翻來覆去的想那句話,燕殇幾人則是不放棄的再次在四處摸索了起來。
可這裏月陌天不知探查過多少回,能找的地方幾乎都已經找遍了,再多找一次,似乎也不過浪費時間。
夕月看着他們,直到燕殇擡頭朝頂上看去之時,她的目光也随着擡了上去,然後忽的一亮。
“燕殇,你仔細找找上面。”
她的話一出口,不止燕殇,月陌天兩人也看向了她。
燕殇挑眉,“你覺得機關在頂上?”
夕月點頭,擡頭瞧着頂上,“飛機啊,不就是在天上飛的嗎?飛着飛着,才掉下去的,所以我想,機關很可能就在頂上?”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燕殇眸光狹了狹,月陌天目光亦是一亮,“此話有理,我倒是忽略了。”
一般來說,到了暗道盡頭,若是要找機關,所有最先想到的就是周圍的石壁之上,然後便是地面。
再加上這地面有提示,月陌天自然就将更多精力放到了地面之上,以至于一直困于此境。
頂上雖也曾看過,卻不過是粗粗掠過不曾細查,如今夕月這般一說,倒是讓他豁然開朗。
不等夕月再說什麽,燕殇已經一掠而起,從最邊上開始,一寸一寸的敲打起頂上的石塊。
這般反反複複的上下、敲打,卻始終不曾有什麽發現,就在夕月覺得有些失望,又看他那般辛苦準備讓他不要再費力之時,燕殇所敲打的地方忽然傳出不一樣的聲響。
夕月、月陌天、玉嶺三人目光皆是一變,看向他敲打那處,那塊地方的聲音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
燕殇看了夕月一眼,示意她們退開一些。
夕月有些緊張的看着他,“你小心些。”
笑了笑,燕殇對她微微點頭,直到他三人退後了十來米,才掌中聚氣,朝着那石塊壓了上去,随後身形極快的旋身,落到了夕月身邊。
幾個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姿态戒備,果然,幾瞬之後,就聽聞腳下響起隆隆之聲。
那塊顔色稍淺的地面震動最爲劇烈,在幾個人的目光中緩緩下沉,可就在他們以爲出路就在眼前之時,震響之聲卻忽然停下,那塊地方也停止了下沉。
幾人面色一變,燕殇當下就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神色沉凝,“這路被堵住了。”
“堵住了?”夕月也快步上前,看着那塊沉了差不多有一尺深的地面,此時如同一個坑,再沒有其他異常。
“是軒轅朝華。”月陌天也上了前,看着那個坑,眼底劃過一抹沉色。
誰也想不到,費盡心思找到的出路,早便被人堵住。
夕月抿着唇探手下去摸了摸,眉心一動,“這下面很可能是暗河。”
“暗河?”玉嶺有些好奇,也伸手下去摸了摸,果然,坑裏的石塊和泥土有些潮濕,可他還是皺眉,“是有些潮氣,可你怎麽肯定這下面會是河,這裏可是靠着無垠之漠。”
夕月隻是點頭,“正是因爲這裏靠着無垠之漠,沙漠之下常有暗河,這處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條支流。所以,漠安鎮的人才能在這裏挖出一口井來。還有之前暗道坍塌之時的地下之水,現在想來,其實便是那條暗河之水。”
玉嶺瞧着她,眼底生出了驚訝之色,卻沒有再懷疑她的話,隻是道:“照你這意思,我們就算不在這裏找路,在旁邊那條暗道之中,我們方才上來的水裏,其實也有路。”
“對,隻是……水中的路同地上不同,方向難尋,暗河支流無數,出去容易,可若是要找到朝華他們,就并非易事。而且,我們也不知方才那條暗河支流到底多長通往哪裏?若是貿然下去,一時找不到出路會更麻煩。”
夕月的眼中有些苦色,這路必定是被朝華他們堵上的,或許就是怕讓人找到他們。
而她也不可能知道,下面這條暗河的支流到底是通往哪裏,如此一來,她竟不知該如何去尋他了。
燕殇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默了默,忽然道:“沒關系,我們可以等。”
“等?”夕月皺眉,仰頭看他,“等什麽?”
“我們失蹤了,外面那些人自然會來找,等人來了,再讓人直接将這裏鑿開就是。”tqR1
他聲線沉穩,夕月卻皺眉,“其實……”
燕殇将她拉了起來,順了順她的頭發,淺聲道:“既然已經來了,自然就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