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這回沒有再亂動了,由着他替自己将衣裳理順,心中感歎,果然燕殇是很了解她的。
她不過那麽一問,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不過燕殇說的極對,她如今胡思亂想也不起作用,一切等找到了朝華,自然會有答案。
深吸口氣,她點頭,而燕殇已經将她抱起朝着宮外去,“好了,胡鬧了一日,如今總該回去休息了。”
夕月眨了眨眼,抱着燕殇的脖子,“你和趙慕蘇既然已經勾結了,就不打算幫他到底?”
“勾結?”燕殇眉頭皺得厲害,“我何時同他勾結?”
夕月撇嘴,“你若沒同他勾結,怎麽我傷趙旭之時那些人都不出現?還讓金浩說是白日的刺客所爲,你敢說你沒同他們串通?”
燕殇不管怎麽聽,都覺得她此時這張嘴裏說出的話不太好聽,沉了眉聲線也沉,“我是爲了你,慕容珏是爲了趙慕蘇,我們并沒有勾結什麽,不許胡言亂語。”
聽他似乎有些生氣了,夕月偷笑了笑,這才靠在他懷中歎了一聲,“算了,總之趙旭的事已經解決了。至于趙慕蘇如何,趙國如何,我們也管不了了。何況……”
夕月頓了頓,目光遙遙望向遠處,聲線忽然變得有些低涼,“趙國本就不該姓趙,不管是誰坐上這個王位,也坐不了多久。”
她總有一天是要将北陽拿回來的。tqR1
“夕夕……”
燕殇目光一閃,正想說話,夕月卻打斷了他。
她知道他想說什麽,可他們都知道,此時還不是時候。
“燕殇,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想等找到朝華再說。何況……”
“你雖然一直沒說燕國發生了什麽,可我知道,一定是急需要你回去解決的事。所以,不管是趙國還是魏國,都不必着急。等将所有該處理的事都處理了之後再來說這些也不遲。”
燕國不穩,燕殇自然不可能在這時貿然出兵對付趙魏二國,這與他而言,太不利。
戰争不是兒戲,夕月不會在這件事上沖動。
她能等,等自己羽翼豐滿,等燕殇平穩内亂。
燕殇唇角緊抿一瞬,輕吸口氣,“夕夕,那一天不會太久,我保證。”
夕月輕笑,擡眸看他,點頭,“我相信你。”
流光早就駕着馬車在王宮外不遠處候着,接了兩人之後,沒有再去太明山,也沒有回大佛寺,而是朝郊外的農院去。
“我們不去大佛寺了麽?”拉開車窗看了看行進的方向,夕月有些詫異。
她還以爲燕殇定然還會帶她回大佛寺的呢?
豈料燕殇隻是将她不安分的身子抓回來按進懷中,再擡手将車窗關上,讓冷風不能再吹進來。
然後才道了句,“寺廟裏不太方便。”
夕月恍然點頭,“的确是不怎麽方便。”
她說這話隻是單純的覺得不太方便而已,也沒想燕殇還會有其他什麽意思。
可燕殇聞言眼底卻是劃過一抹莫名的笑意,将她抱得更緊了些。
而夕月的思緒已經轉到了其他地方,想到不回大佛寺就不能再見到慕容涼了,又想到趙旭之前的話,便不由得煩惱。
她揪着燕殇的衣襟,歎了又歎,“你剛才也聽到趙旭的話了?你說,慕容涼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不會真的如趙旭所言,在勾引他吧?”
可那時候,她才十歲呀!
看自己幾乎被她揪成了一團鹹菜的衣襟,燕殇無奈的将她的手握住,“慕容涼的事或許和月氏一族有關。”
“又是月氏?”
夕月頭痛,一個神秘的魏國國師就夠她煩了,如今又鑽出一個神秘的月氏。
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呢另一個問題又鑽出來了,怎麽想都很煩?
“月氏偏居周國西南邊境,幾百年來族脈不豐,你覺得,月氏會不會甘心一直如此?”
“你的意思……”夕月挑眉,“月氏有野心?”
燕殇狹眸,眸色深沉,“月氏、魏國國師、慕容氏,這三者之間必定有關聯。慕容涼,很可能隻是一顆棋子。”
棋子?
夕月心中一跳,下意識想到了千曦玥!
若慕容涼當真隻是月氏手中的一顆棋子,她的境況,和千曦玥倒是莫名相似。
“那月空呢?既然是月氏的事,月空應該知道吧?”
夕月眉心更緊,她覺得既然這一切都和月氏有關,那說不定在月空那裏能得到答案。
燕殇輕順着她頭發的手頓了頓,“夕夕,以後不要再随意去招惹月空。”
不管月空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思,不管他是不是可以信任,燕殇潛意識中都不願意讓夕月再和他多有接觸。
夕月不滿的反駁,“我哪有招惹他,明明都是他來招惹我。莫名其妙的把我弄去地宮,害得我做噩夢不說還差點沒命。”
夕月這話說得順溜,說完之後卻發覺馬車中莫名的靜了一靜,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
臉色一變,夕月也忽然沉默下去。
她在地宮中做的噩夢好似她和燕殇之間的禁忌,她不提,燕殇也不問。
可他們都知道,彼此心底無數疑惑,不說出來,就會一直梗在他們之間不能釋懷。
夕月是害怕讓燕殇想起軒轅艾,而燕殇則是怕讓夕月再受刺激,她在地宮中時那般脆弱的模樣,讓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疼。
兩個人就這樣莫名的沉默了片刻,雖然還是緊緊相擁着,親密無間,可夕月怎麽都覺得兩個人之間似乎隔了一條銀河一般,氣氛壓得她有些喘不氣來。
她靠在他胸前,聽着他一如既往沉穩的心跳聲,深吸口氣,低低的喚他,“燕殇……”
“嗯,”燕殇輕應一聲,目光落在她的發頂。
“燕殇……”夕月再喚他一聲,尾音微微的揚着,一如平日裏撒嬌時的樣子。
“嗯?”燕殇依然是低低的應她,也不說其他。
夕月默了默,從他懷中仰起臉,目光熠熠的看着他,出乎燕殇意料的道了句,“燕殇,你親親我吧。”
燕殇一愣,他看着夕月微仰着湊近他的小臉,在此時馬車中暖黃的光線下如蒙着一層薄霧,朦朦胧胧的,本近在眼前,卻遠如在銀河另一端。
可她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甚至比以往更亮,灼灼發光的看着他,如同黎明之前那顆啓明星。
燕殇的心跳微亂了兩分,他擡手輕撫上她的臉,動作無比的柔,似稍重兩分她就會憑空消失。
“夕夕,你怎麽了?”
這樣的夕月讓他心底生出些擔憂,總覺得她藏着什麽秘密。
夕月卻是咬着唇,抱着他的腰身又将臉靠近他兩分,紅着臉聲音低低的道:“我想讓你親親我,燕殇,你親親我吧……”
燕殇眸色一深,也微低了頭去,“丫頭,你在誘惑我?”
看着他眼中忽然漾出的不懷好意的笑,夕月呼吸一輕,偏了臉,“不親就算……”
話還未說完,燕殇已經将她的臉捧了回來,低頭朝她微噘的小嘴上咬了下去……
疼痛隻是一瞬,下一瞬,他的舌已經探入她的唇間,同她的唇舌糾纏在一處……
夕月閉着眼,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帶給自己的疼愛和顫栗,眼睫忍不住的輕顫。
直到燕殇放開她的唇,吻落上她的頸,夕月微仰着頭輕喘着,氣息不暢的道了句,“燕殇,你是我的。”
燕殇輕咬着她的鎖骨,聞言隻低低的“嗯”了一聲,動作不停。
然而他的态度讓夕月有些不滿,夕月推了推他,又固執的道了句,“燕殇,你是我的!”
燕殇終于察覺到有些不對,他亦是微喘着擡頭,看夕月眸光泛水,小嘴微噘的盯着他,明明是一副不滿的模樣,可落在他眼中卻分明就是在誘惑他。
他撫上她的臉,拇指從她此刻無比潤澤的唇上擦過,又忍不住在她唇上親了親,這才低啞着問,“乖乖,你到底怎麽了,嗯?”
夕月沒有回答他,可她的手卻極不老實的在他身上四處摸索着,一邊摸着,還一邊道:“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嗯,不管是哪裏,都是我的!”
她的語氣如同一個跟人争奪玩具的孩子,可那動作卻分明撩人的很,上上下下的在燕殇身上摸索着,隻讓燕殇渾身都繃了緊。
對這樣的夕月他簡直又愛又恨卻又無可奈何,喉間動了動,聲線更啞的哄着她道:“好好,都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夕夕,不要再亂動了。”
夕月手中的動作果然頓住,隻她還是不依不饒的看着燕殇,咬着唇,猶豫一瞬才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發現,有别的女人……”
“不會!”
不等她的話說完,燕殇已經打斷了她,語氣不如之前的無奈,而是十足的肯定。
看她忽然抿緊的唇,燕殇默了默低歎一聲,“夕夕,不管你夢到了什麽,你都要相信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