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實在不能理解,他怎麽能這麽冷靜的面對這麽荒謬的話題。
此時她才發覺,自己那些故作的冷靜在燕殇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所以你認爲,太明山上那個妖精就是你口中八百年前那個月空?”
她的語氣還是有些懷疑,她不敢想象真有人能活八百多年?那就真是妖精了啊……
說不得早就變成桃花妖了?
燕殇挑眉,“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不敢确定,或許是那人的後人也有可能,不過我叫他祭司之時,他并沒反對。”
夕月點頭,的确,有可能是那什麽月空的後人來着。
不過,夕月神色一動,忽然道:“可若是他真是那個月空,他有沒有可能和魏國的國師有什麽關系,不是說,那國師也活了幾百年了嗎?”
夕月覺得,這事還真是越想越不對勁兒,雖然很荒謬,可也并非沒有可能。
說不得,兩個人還從八百年前就已經相識并勾結在一起了,一個靠跟女子雙修維持壽命長生不老,一個更詭異,吸食人血!
夕月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驚悚了,若真是這樣,她面對的就是兩個壽命加起來一千六百多年的老妖怪?
後背涼了涼,她開始思考自己若是真有一天同這兩人對上了,有幾分赢面?
而且,月空應該是在八年前就已經在太明山中,因爲他幻術高深,迷惑了衆人,所以當時被派去查探的人從來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可他在太明山做什麽?那些人修建地宮,又是想做何?
還有……
夕月心中一跳,又想到那水晶棺中躺着的女人!
當時她看到那女人時就覺得心頭慌得厲害,帶着無端的恐懼,就好像她想到自己遺失的那段記憶之時的那種恐慌……tqR1
她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就快呼之欲出,而這一切的答案,都能在月空甚至棺材中那個女人那裏得到答案!
燕殇此刻不知她所想,隻是肯定的道:“不管他是不是月空,他和魏國國師必然都有着什麽關聯。”
“那……”
“夕夕,忘了我說的話了,不要沖動。”
夕月正想說什麽,燕殇卻好像知道一般打斷了她,神色很嚴肅。
夕月下意識的緊閉了嘴。
她如今的确是對那個男人越發好奇了,何況,她的龍隐令還在他那裏,若是可以,她很想讓燕殇再陪她上山一趟。
可燕殇這樣的反應,必然是不同意了。
她有些失望,燕殇卻擡了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夕夕,若是我有十足把握,昨日在山中就不會隻是将你帶出來。你要知道,我們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有一半的原因是在于他願意放我們走。否則,我也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
那人傷了夕月,若是平時,燕殇又怎肯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
可他畢竟不是沖動之人,不管那人是不是月空,都不是可以小觑之人。
沒有十足的把握,燕殇不會将自己和夕月置于險境。
若是他一人也就罷了,可如今,他有了夕月,就必須比以前更加謹慎!
夕月直直的看着他,片刻,才低聲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那個男人雖然看似内力不如燕殇,可夕月也知道,燕殇體内的毒随時都可能會發作,對于燕殇而言,這是個潛在的危險。
而那個男人最讓人忌諱的卻也不是他的功夫,而是他的幻術,所以若是他真想要殺人,根本不用同人比什麽内力。
夕月深吸口氣,壓下自己想要再去太明山一探究竟的想法。可想到那個妖精的幻術,她忽然想到昨天的事,眨了眨眼,她有些别扭的問,“昨日在幻陣中的時候,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那個時候我的模樣一定很可怕吧?”
被她這一問,燕殇也忍不住回憶起那‘怪物’的模樣,眉頭一皺,“是有些可怕……”
果然……夕月神色一變,眼底盡是懊惱。
也不知道那妖精到底把自己弄成了什麽模樣?到底是有多可怕,才會讓燕殇也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瞧着她那沮喪的模樣,燕殇忽然低笑,親了親她的臉,“不過你放心,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嗯……哪怕你化成了灰,我也定然能認得出你來。”
這話聽來有些莫名的驚悚之感,可夕月卻覺得比她聽過的任何情話還要好聽。
她看到他眼眸深處的火焰,熾烈得像真的要将她燃成灰燼。
方才的那些小糾結轉眼消散,夕月終于揚了揚唇,抱住他的腰身,緊緊的,聲音有些嗡,“謝謝你,燕殇!”
有這樣一個人,不管自己變成什麽樣子,他也能一眼認出她來,或者說,感覺到她。
若非用情至深,又怎麽可能做到?
而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對待?
燕殇低低一歎,輕撫着她的發絲,“傻丫頭……”
夕月靠在他懷中,想到了什麽又問,“那若是按照你所說,趙梓萱也和月氏有關系,那她知道太明山的事嗎?還有,魏國國師若是和那個男人有關聯,那他和月氏肯定也是有關系的,他應該也早就知道趙梓萱的事吧。他如今讓趙梓萱去給他做鼎爐,豈不是會得罪月氏,得罪月空?”
這關系,爲什麽感覺這麽亂?
燕殇卻隻是搖頭,“若那個男人真是八百年前的月空,那趙梓萱倒是不一定會知道他就在太明山。畢竟,月空已經是傳說中的人了,月氏代代相傳這麽多年,也不一定能想到他們曾經的大祭司還活着。不過……”
他沉吟一下,“這也得看趙梓萱在月氏之中到底是何身份!”
“至于魏國國師……他必然是在知道趙梓萱和月氏有關聯之後,各方面考慮才決定和親,這也是顧忌着月氏。不過他讓趙梓萱和親之事,想來也是惹怒了趙梓萱,所以才會有趙旭同趙婉嫣亂倫之事出現。”
“對了!”
燕殇說到這裏,夕月忽然回神打斷了他,“我差點忘記,你那天讓夢藍帶出來那女人到底是誰?現在又在哪裏?”
夕月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突然接受這麽多的事同時發生,所以才會總忘記一些事兒。
之前燕殇還說要告訴她那女人的事兒,可若非他說到趙旭和趙婉嫣,她都不會想起來。
還有那天易容成她模樣的女人,那個女人當時也被燕殇讓人帶走了,那女人又是誰?
聽她問起,燕殇目光卻是一閃,明顯的有幾分猶豫。
夕月卻是心有所思沒有發覺,隻繼續問道:“那女人是不是就是趙慕蘇一直在找的人啊?之前趙慕蘇來找你,就是爲了她?”
其實夕月一直沒弄明白,趙梓萱那天爲什麽想要把她送上趙慕蘇的床?又爲什麽會将别的女人易容成她的模樣?
若說趙旭和趙婉嫣的事是爲了讓趙慕蘇有合理的理由上位。
那她呢?
她和她不過第一次見面,她自問并沒有得罪她?
難道是因爲燕殇?
可是也不對,那天看趙梓萱那怪異的樣子,倒不像是對燕殇有企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