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解釋,夕月咽了咽口水,雙眼不斷的眨着,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她也隻能盡量縮着身子,恨不得縮成一團。
燕殇的唇角彎了彎,将她抱上了床,自己卻是轉身去拿一旁擦水的巾帕。
夕月卻已經朝裏一滾滾到了最裏面,掀開被子将自己緊緊的裹住,隻露出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轉身回來的燕殇。
燕殇皺了皺眉,“不擦水了?”
夕月幹瞪着眼,抓着被子不放。
燕殇眸光閃了閃,也沒多說,将巾帕重新放了回去,再轉身回來之後也脫了袍子上了床。
夕月眸色一緊,警惕更重,燕殇卻是擡手就去扯她的錦被。
夕月怎麽肯讓他将被子扯掉,她此時可是一絲不挂的,隻雙手緊緊抓着被子不放,目光無助的凝着他。
燕殇眸色一深,不再和她去搶那被子,隻一個翻身壓在了她的上方,連着那被子将她抱着。
夕月又眨了眨眼,她總覺得燕殇有些不對勁,可她卻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麽。
燕殇微勾了勾唇,頭微低欺近了她,目光落在了她的頸上。
看着那明顯被尖牙咬破的兩個細細的血洞,燕殇的眸子裏驟然卷起了狂風,眸光幽暗得如同要将世間萬物吞噬的黑洞。
夕月有些緊張的看着他放大的俊臉,感覺到他此時有些狂躁的氣息忍不住心頭一抖,她覺得自己預感到了危險……
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想将那傷口掩住,可燕殇卻更快的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動彈。
另一隻手從那傷口之上緩緩的撫過,指尖微暖,卻讓夕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夕月心慌無措之時,燕殇的唇緩緩的貼上了她的傷口,卻隻是用唇瓣磨蹭着,随後,啞聲開口,“夕夕,你如此不聽話,你說,我該如何罰你?”
夕月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閃過,她的直覺告訴她,燕殇所說的懲罰不會如此簡單。
直到快将夕月那傷口之處的肌膚再蹭出了血來,燕殇才離了她的頸,卻是一路朝上,落在她的唇邊。
“夕夕……”他輕貼着她的唇喚她,每說一個字都會在她的唇上蹭上一蹭。
“夕夕,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夕月頭更暈,他的氣息灼熱,噴拂在她的鼻息之間,讓她的大腦完全僵硬不知思考。
燕殇目光在她的眉眼之間掠過,看着她迷蒙似乎無知的樣子微微眯了眯眸,落下一個吻在她的眼眸之上,聲線極柔,他說:“夕夕,我們圓房吧!”
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屋外雪風呼卷,寒霜逼人;屋内卻春意融融,風光無限。
夕月身上的錦被早已經不知所蹤,而她卻似絲毫不覺,隻軟倒在燕殇懷中,雙手纏着他的脖子,由着他深深的吻着自己。
“唔……”直到忍不住的呻吟出聲,夕月才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
燕殇氣息不穩的松開他的鉗制,夕月恍然發現自己如今有些難堪的處境。
“燕殇……”
夕月咬着下唇,萬分忐忑的看着燕殇,對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有些緊張。
“夕夕,”燕殇眸光灼熱,抵着她的額頭,氣息急促,“别拒絕我。”
這一回,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停止。
他已經想明白了,男女之間,心靈相應卻也要血脈交融,唯有真正的肌膚相親,才能讓她的心真正安穩下來,從此以後再也無法随意離開!
他抱着她,放在她後背的手再次遊移起來,他的手指如帶了電,所過之處帶出陣陣酥麻之感,夕月渾身發顫,被這樣的感覺侵襲,隻覺渾身無力……
他的薄唇從她的額頭開始滑下,沿着她的鼻尖唇瓣一直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之上,舌尖從她的脖頸上滑過,夕月輕哼了哼,聲音如沁了水,身子更軟。
“燕殇……”她不知所措,隻能喚他。
燕殇微擡了眸看她,看着她媚眼如絲的模樣,眼底的火光越漸的亮,如同山野之火,欲化作有形,将她燃成灰燼。
看着這樣的燕殇,夕月并非不害怕的。
雖然兩人已經發生過關系,可那回都受了藥物控制,真正清醒之時,這卻是第一次,所以,燕殇才會說圓房二字。
她又怎麽能不害怕?
可,夕月覺得她能感覺到燕殇此時的沖動從何而來。
他也是害怕的吧!
不止是因爲自己闖入了太明山差點沒命,更因爲兩個人或許很快就要面對的離别。
他是不舍的,她一直都知道。
而她,又如何舍得?
她忽然從他懷中擡起頭來,目光深深的凝着他,“燕殇,我保證,我會盡快從無垠之漠回來,不管有沒有找到朝華,我都會去燕京尋你,好嗎?”
燕殇默默的看着她,她這般聰明,總能輕易看出自己的想法,可他卻也看出她此刻眼中凝着的對他的不舍。
燕殇心底一動,原來自己對她也并非那般可有可無,因爲許要分離,所以她也會不舍。
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亦是難過的吧?
可他,如何舍得讓她太過爲難?
掙紮、猶豫,良久,燕殇終于忍不住,捧着她的臉,他吻上她的唇,輕輕摩挲流連,盡是不舍,“夕夕,我太舍不得你,怎麽辦?我真的不想放你離開。夕夕……若是你再出了什麽事,我會瘋,真的……”
他此時甚至生出了不回燕京,同她一起前往無垠之漠的想法。
他想,自己或許太沖動了。比起那些人來,夕夕不是才更重要嗎?
可……燕殇心底糾亂如麻!
若是他和夕月兩人的感情是用那無數信任他跟随他的人命來成全,恐怕不止是他自己,若是夕月知道了,此生也不會心安!
他已是身在此位,終究,不能如此自私!
他将她揉緊在懷中,閉着眼,“夕夕,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記住你說過的話,不要出事,我會在燕京等你。若你不能做到,我便隻能去抓你回來。碧落黃泉,我都不會放過你,從此以後,你也休想再離開我身邊半步,你記住!”
幾句話,他說得艱難,如同剜心。
兩個人還未曾相聚太久,卻可能又要面對分離,可這回的感覺卻和之前太不相同。
夕月的心卻漸漸平靜下來,她看着燕殇,眸光燦爛炫亮得猶如夏夜星空,唇角輕彎、梨渦乍現。
她點頭,一字字如同誓言,“好,我答應你!”
世事滄桑輪轉,天地之間時光翩然,卻唯有相思二字,世世流傳,從未滿足。
是依戀也好,是不舍也罷,隻因人世無常,總怕一離成殇!
夕月覺得,和燕殇在一起,總是會讓她生出兩人其實相識已久的感覺。
每同他多相處一刻,就好像又多認識了一日;過去了不過一日,就好像是過了一生;相處不過三月,算來,就像是兩人已經相識了千年!
可到底是覺得日子太慢,一日就如同一生那麽漫長,還是覺得時間太快,轉眼就過千年。
似乎,連夕月自己也有些想不清楚。
她隻知道,這種詭異的讓她無法說清的熟悉感,她并不抗拒,反而,有種莫名的歡喜。
卻也正是因爲這種歡喜,讓她對即将要到來的分離,又多了更多的愁緒。
似乎還未曾分離,她就已經嘗盡相思了。
她隻将自己埋在燕殇的懷裏,有些貪婪的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之氣,似想将這味道牢牢的記住。
從此以後,不管人間黃泉,隻要她聞到這味道時,就能想起他來,生生世世也不會忘記。
她的依戀不舍盡數傳染給了燕殇,他覺得,他還是幸運的。
他曾以爲,她會是他此生的遺憾,如同一場最美麗的夢境,像雪花一樣飛舞而下卻又轉瞬融化,偶爾從夢裏驚醒過來,還會因此而失神心疼。
在那漫長而又黑暗的十幾年中,他從未敢想過他的夢境竟有一日能成了真。
他深深的呼吸着,再一次輕咬上她的頸,錯開她的傷口,落在她的頸部大動脈之上,這種命脈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覺讓夕月渾身都繃緊起來。tqR1
夕月再也抑制不住的哼出了聲,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似無根的浮萍,隻能依附着他而生!
“夕夕,好嗎?”
燕殇的聲音含糊不清,聽不到身下人兒的回答,又再次道:“貓兒,好不好,嗯?”
夕月微微睜開眼看他,咬緊了下唇,抱着他的手臂收緊,看着他眉心緊蹙額頭發汗眸光卻溫柔如水的模樣,心頭又是一軟,終是不忍他如此難受,隻脹紅着臉在他帶着無限渴望的目光下弱弱的點了點頭。
燕殇眸色瞬間大亮,吻點點滴滴的落在她的身上,帶着萬分疼惜的珍視,好似她是他掌間的花朵,稍一用力就會破碎,隻小心翼翼的不忍去傷害。
夕月輕哼一聲,雖不是第一次,可之前被用了藥倒是不知多少疼痛,這回,卻當真是有些疼痛和不适……
燕殇看她皺着眉頭恍若上刑場的模樣眸光一深,可是看到她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卻又不忍,隻能忍耐着,溫柔的親吻她,低低的哄她。
他軟哝耳語,夕月心神一晃,微微放松。
“唔……”
夕月咬着唇忍着疼痛,嬌豔的小臉糾在了一起,心中卻頃刻間開出了一片花海。
“夕夕……”
燕殇深情而又憐惜的凝視着身下皺緊了眉心的嬌人兒,快樂卻又難耐。
“燕殇……”
心弦徹底震斷,破碎的聲音從嘴邊溢出,那一瞬似乎看到了一片金色霞光,絢爛得讓人隻想沉醉其中!
終于,夕月的手指深深的紮進他的發絲之中,情不自禁的喊他的名字。
從身到心合爲一體,帶給兩個人的都是深深的滿足,恍若這一份滿足是他們内心最深處的期望。
燕殇将她深深按進懷中,低下頭去含住她的雙唇,唇齒糾纏相濡以沫,再不願分開,不忍離棄!
夕月陷入黑沉之前,隻聽見他氣息不穩,低啞卻又無比堅定的一句,“夕夕,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