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旭冊立定親王趙慕蘇爲儲君的聖旨也随之傳遍了整個北乾!
這一則消息,立馬将早間趙旭的醜聞壓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恐怕是他們的陛下欲退位的先兆。恐怕要不了多久,這趙國,就是定親王的天下了!
這消息夕月自然還不知道,她這一覺睡得很沉,當她醒過來時,竟然已經是晚膳時分,朦朦胧胧的睜開眼,對上的就是一雙滿是溫柔和寵溺的眸子。
“醒了?”燕殇看着睜開眼的人,輕笑着順了順讓她睡得有些淩亂的發絲。
雙眼迷蒙的眨了眨,待看清是燕殇之後,又懶懶的将眼睛閉上,抓着他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用臉頰輕蹭了蹭。
她的肌膚細膩滑嫩,溫熱的觸感從手心傳到心裏,燕殇隻覺得如被電擊,酥酥麻麻的。
看着她如同親近主人的小貓兒一般的慵懶樣兒,他的眸光柔如水漾,“我讓人準備了晚膳,起來用了膳再睡?”
夕月卻已經再次閉了眼,嘟囔着道:“還想睡!”
“懶丫頭,”燕殇歎一聲,摸了摸她睡得有些紅的臉,“乖,起來用了膳再睡,你已經睡了一天,之前不是還說餓了嗎?”
他在書房耽誤了一天,她就整整睡了一天,竟然就一直未曾吃東西。
想到這裏,他又對自己因爲那些煩心的事忽略了她有些自責,竟讓她餓了一日。
他不由得更加溫柔了幾分,見她又側過身去,有些無奈,拉了拉她的手輕聲哄到,“我讓人端些粥來,少用一些可好?”
“可我覺得好累。”他這般哄她,夕月心中暖成一片,可她如今的确有些不想睜眼,更别提起來吃飯了。
聽她說累,燕殇也是有些不忍,隻能歎息般的道,“夕夕,你總是能讓我爲難。”
夕月心中一酸,她又動了動,朝着燕殇這邊側過來,頭靠着他的腰側蹭了蹭,“燕殇,你真好。”
似乎從她出生到重生,哪怕是她高高在上備受寵愛的那些年,也從沒有個人像他一般,對自己如此溫柔,将自己像個孩子一般的寵着。
她在蘇宸他們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他們不敢。
她在父皇母後眼中,是王位的繼承人,他們不能。
而朝華,他對她,或許是因爲性格原因,兩個人更多的是打打鬧鬧,針鋒相對。
所有的人雖然都是愛她護她的,可卻從來沒有這樣被寵過。
而這種感覺,雖然有些難言的羞澀,卻能讓人沉溺乃至沉淪。
對她這樣依賴的動作,燕殇亦是受用非常,卻還是輕捏着她鼻尖故意斥道:“我如此好,你卻還爲難我麽?”
“嗯,好是好,不過,越來越啰嗦了。”
“……”
“可是,我喜歡。”
這已經是夕月今日第二次說這樣的話。
而她這般乖巧主動的樣子,也讓燕殇完全氣不起來。
看着這樣毫無防備會撒嬌耍賴的夕月,他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她初遇之時。
那時,是他從燕京回玉嶺山的途中,在途經蒼岚山時,她忽然從一條山溝溝裏跳了出來,如同一隻靈敏的野貓一樣猛的朝他撲來,大叫一聲,“把你的銀子都交出來,姑奶奶就放你走。”
燕殇承認,他當時有些懵了。
看着眼前不過隻有六七歲的小丫頭,衣裳恐怕已經有半個月沒換,皺得像抹布不說,還黑不溜秋的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顔色。
頭發也隻拿根繩子松松的綁在腦後,就連一張小臉都盡是灰塵。
不管怎麽看,燕殇都覺得這丫頭許是哪戶人家逃出來的家奴或者因爲家貧被父母遺棄的孤兒,更有可能,是哪裏的難民?
恐怕是窮瘋了,竟然想學人家打劫?
何況出口就是什麽姑奶奶?一個小丫頭,怎麽看都像是沒什麽教養的。
若是平時,燕殇對于這樣的人必定是在她靠近自己三尺之外時就已經将她一掌揮開。
可就在她撲過來,在自己手中要動作之時,他忽然對上了那看不出模樣的小臉之上那對如同浩海星辰一般的眸子。
手中的動作下意識的頓住,而她也就直直的抱上了他的大腿。
或許也就是這一抱,才讓兩人生出了牽扯不斷的緣分。
燕殇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在當時沒有将她揮開,沒有将這緣分揮斷。
再看此時的夕月,怕是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此時的她和那時的她是那麽像。
不再是那般清清冷冷如同刺猬一般将一切都摒棄在外的模樣。
燕殇知道,這樣的夕月,才是原本的軒轅夕月。
就像他尋到的那副畫中的人兒一般,明媚而又鮮活。
而這樣的她,讓燕殇更加無法拒絕。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隻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總有那麽多的無可奈何。
面對她,他所有的原則規矩,通通敗了下來。
可最讓他無奈的是,他對這一切,不覺得不快,反而,甘之如饴。
“既喜歡,以後就一直留在我身邊,可好?”
他聲音低低柔柔,如蠱惑、如祈求。tqR1
夕月一直未睜眼,卻也低低的回他:“好,就留在你身邊。”
“乖……”燕殇輕勾了勾唇,哪怕知道她此時或許不過随意這麽一句,可他依然滿心都是歡喜,他有多久沒有這樣高興過?
而這一切,都隻因有她。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從今以後,生生死死,都有個人會陪着自己。
情深幾許,也重不過生死相随!
因爲歡喜,燕殇整個人更是溫柔了幾分,見夕月靠着他一副将睡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幫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之後走了出去。
不過片刻,他再回來時,手上已端着一碗粥。
将粥放在床前的矮幾上,自己則在床頭邊坐下。
将夕月抱坐起來,讓她軟軟的身子靠在自己懷裏,雙手從她身前環過,完全是将她整個抱進懷中的姿勢。
拿過一邊的粥碗,舀了一勺粥,放到唇邊輕吹了吹,才又遞到夕月的嘴邊,一邊輕聲哄道,“夕夕,吃了粥再睡。”
讓他這番動作一倒騰,夕月已經醒過來了,被他圈在懷中看着他遞到自己唇邊的勺子,她咬了咬唇,有些不自然,“燕殇,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這樣……”
他今兒也未免太溫柔了些,讓夕月全然不适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