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夕月卻耳尖的聽到周圍百姓的議論紛紛,除去這人頭的事,還有一件夕月昨日就知道的事。
“诶,你們知道嗎?我聽我那在王宮中當差的大舅子說,昨天在王宮,咱們陛下和七公主光天化日的就睡一起了!”
“你在開什麽玩笑?陛下和公主?”
“這事兒能開玩笑嗎?你這是不相信啊……”
“诶诶,這事兒我知道,聽說當時好多人都看見了呢!”tqR1
“聽說是陛下喝多了,才會……”
“呵呵,什麽喝多了,不過就是糊弄咱們這些小老百姓的。那皇家,這樣的肮髒事兒多了去了……”
“是啊是啊,你們不知道吧,我還聽說過,咱們那陛下本來就有些特殊的愛好來着。嘿嘿……”
“啥啊?”
“你個娘們管這些做啥,這可不是你們這些娘們能聽的。”
“呵……老娘不能聽,你們就敢說了,皇家的事兒,是你們這些人能随便說的嗎?老娘看你們都不想要命了!”
這話一出,正說得熱鬧的幾人都是一楞,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又嘻嘻哈哈的混說了幾句之後忙不疊的散了。
可他們散了,這話題卻沒散。
趙旭和七公主白日宣淫的亂倫之事以及趙旭在房事之上以折磨女子爲樂的醜事,如同一陣風一般,刮進了整個北乾城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到了馬車之中,夕月還在想之前聽到的議論。
靠在燕殇懷中,她唇角抿得緊緊的,良久,才如同自語般低聲道:“趙梓萱到底想做什麽?”
把趙婉嫣和趙旭湊做一堆,這樣的不倫之事,毀掉的又豈止是趙旭一個人的名聲?根本就是将整個趙國皇室置于風口浪尖。
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他們給淹了,更别論那些所謂清流之士的口誅筆伐,估計這回,趙國會成爲整個天下的笑話!
“是不是她知道趙旭欲讓她去和親,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事?”
“可是毀掉趙旭的名聲,也不能阻止她去和親啊?”
夕月眉頭皺得很緊,總覺得這事兒并非這麽簡單。
燕殇輕揉了揉她的眉心,“或許,她隻是想給趙慕蘇一個拉趙旭下台的說辭而已。君主無德,上烝下報、混亂人倫,這樣的聲名已經足夠讓趙旭跌落九重了。”
“若這時候趙慕蘇上位,會少很多阻力,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是謀逆之人。”
夕月睜大了眼,“你的意思,趙梓萱這麽做是爲了讓趙慕蘇上位?”
“雖然趙慕蘇若成了趙王,讓她去和親的可能性的确就小多了。可她怎麽就肯定趙慕蘇會根據她所想的去做呢?萬一趙慕蘇不願意,那這事豈不是也白做了。”
夕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趙梓萱一個深閨女子,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她如何就能保證趙慕蘇這時候一定會逼趙旭下位?
就爲了不讓她去和親?趙慕蘇會爲了這個理由去冒這個風險嗎?
“他會的……”燕殇輕撫着她的發,輕歎一聲。
夕月詫異,“你這麽肯定?”
燕殇卻隻點了點頭,随後微眯着眼看着緊閉的馬車車門,目光卻似透過車門看向了虛空,不知落在了何處。
随後,忽然問道:“夕夕,是魏雲翰嗎?”
“什麽?”夕月正想着趙梓萱的事,燕殇這忽然的一問着實讓她有些莫名。
燕殇微垂了眼眸看她,明明溫潤輕軟的目光中卻帶着壓抑的忍耐,夕月忽然就覺得這馬車之中似乎壓下一片烏雲,沉重得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默了默,聲音很輕,“你想問什麽?”
燕殇的指尖從她的眼角劃過,“是他殺了你嗎?”
他的聲音在輕顫,這句話問得很是艱難。
夕月的心髒一縮,眼睫顫了顫,她低垂了目光,沉默片刻,“他所爲,不過那一枚龍隐令。”
不算回答的回答。
燕殇面色遽然轉白,她的聲音又輕又慢,可每個字都如重拳擊在他的胸口處,心頭驟痛。
隻要一想到她所說的三年囚禁、一劍穿心,他的心髒就如被裹了荊棘,被一根根利刺不斷淩遲。
“夕夕,是我不好……”
他緊緊的抱住她,全身顫栗着。
若是他當初堅持問了她的名字,若是他能早些找到她,是不是她就不必承受這一切痛苦。
她所受的所有苦楚,都是因爲他的大意所緻。
夕月一顆心倏然收緊,胸口一窒,她突然很心疼。
她能感覺得到燕殇的情緒,這個天下人口中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男人,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讓她心疼!
“這跟你沒有關系,燕殇,不是你的錯……”
夕月也緊緊的摟着他的腰,她不忍他将這不屬于他的過錯都歸于他自己的身上。
那太苦、太累!
咬了咬唇,她忽然道:“其實你還真是傻。”
燕殇一怔,她卻已接着開口,聲線有些低,“這天下怕是沒有比你更傻的男人了,你看這世間男子有誰同你一樣?我到底有什麽好,能讓你這般?”
誰說的天下男兒皆薄幸,爲什麽她遇見的這個這麽不一樣?
他明明比誰都有薄幸的本錢,卻偏偏深情如斯!
“在我眼裏,你哪裏都是好的。”抱了她許久,燕殇才低低的嘟囔了一聲。
那語氣讓夕月忍不住的想發笑,她默了默,才無奈的道:“所以說你傻,不過……”
她頓了頓,擡頭看燕殇緊繃着的臉,在他僵楞的目光中靠近他,在他的唇上輕吻一下,貼着他的唇輕聲道:“我很喜歡!”
可說完之後,夕月面容卻是微微一紅,忍不住再埋下頭,她不過是不願意讓他再陷入那種莫名的自責之中,卻似乎有些太過主動了。
可她卻不知,她的主動足以讓燕殇的心髒瘋狂的跳動起來,無法言語的歡喜如洪荒般傾瀉而出,就連本有些冰涼的身體也忽然變得滾蕩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