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轉而問道:“昨天天阙樓樓主不是來了嗎?你……和他認識?”
夕月有些猶豫,話語中都帶着試探。
許是她不再糾結之前的問題,燕殇明顯的松了口氣,又聽她問起月陌天,他深看她一眼,“若是認真說來,應該是家師同天阙樓樓主相識。”
“你師父?”
夕月有些詫異,記憶中隻知燕殇從小多病隐世而居,倒是不知他師從何處。
不過想着他那一身的功夫,夕月又有些恍然。
能教出燕殇這樣的人,他的師父必然也是大能之人才對,那麽同師父認識也就不那麽奇怪了。
燕殇彎了彎唇也沒再多說,轉頭看了看窗外,又拿了自己的衣裳穿好,這才對着一直站在旁邊不知在想什麽的夕月道:“時辰不早了,先去用早膳吧。”
話落,他就準備出門,可他剛動,夕月就拉住了他。
燕殇有些疑惑的轉眸看她,“怎麽了?”
夕月明顯有些猶豫,想了想才道:“那個……同我一起的……映晚,我想先去看看她。”
映晚受傷中毒,拖得時間又太長,若非容淺醫術高明,恐怕也就沒命了。
昨日夢藍告訴她映晚毒雖然已經解了,隻是因爲虛弱還昏迷着,她也就沒去擾她。
不過已經過了一夜,想來也該醒了才對。
燕殇聞言眉心卻是皺了起來,“她已經被天阙樓樓主帶走了。”
“帶走了……”夕月一怔,半響才反應過來。
師父帶走了映晚……
夕月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師父不願意認她,甚至連映晚都帶走了,這是要讓她和天阙樓徹底斬斷關聯嗎?
見她忽然就失魂落魄的模樣,燕殇眉心更緊,有些不忍。
他握了她的手微微收緊,“她受傷頗重,想來天阙樓主是想帶她回九幽山醫治休養,别想太多。”
這話有股安撫解釋的味道,夕月卻因爲失神并未聽出其中的不對勁,更沒去想燕殇爲何不問她怎麽會和天阙樓的人扯上關系。
她隻失神的跟着燕殇出了門用了早膳,然後又被燕殇帶回房間,這期間一直沉默着。
直到燕殇拿來一件披風給她穿上,她才回神一般皺了皺眉,“要出去嗎?”
燕殇挑眉,“你不是想去北乾?”
夕月楞了楞,随後才想到自己昨日同流光說的話,她抿了抿唇,低低道:“我不過是随口說說……”
燕殇一笑,又道:“哦?那你想去哪裏?”
“……”
夕月又沉默了,她從北乾出來是想去九幽山的。
可如今師父已經見到了,很明顯這個時候他不會讓自己上山,那九幽山也就不必再去了。
至于這之後要去哪裏……
夕月心中一定,看着燕殇忽然問道:“你真的會幫我嗎?”
燕殇眯了眯眸,點頭,“你想做什麽?”
他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幽深,可夕月卻看出那其中的縱容,好像不管她想做什麽,他都會幫她。
也是因爲他這樣的縱容,夕月沒有再猶豫,隻定定的看着他,道:“我想去無垠之漠。”
其實在蘇宸說朝華可能在趙國時,夕月就忽然想到了無垠之漠。
朝華是在無垠之漠消失的,就算如今他不在無垠之漠了,那裏也說不定會有線索。
若那魏國國師真那麽想要得到無垠之漠中的東西,他讓人探尋無垠之漠就不會是一次兩次,那裏說不定會留下什麽痕迹。
夕月覺得,隻要她去了無垠之漠,就一定會有什麽發現。這種感覺無比強烈,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感覺,她才想上九幽山見師父,想尋求師父的幫助。
可如今,能幫她的人,卻好像隻有燕殇了……
而燕殇在聽了她的話之後,眉頭又皺了起來,隻是卻沒有那麽驚訝。
若是他沒記錯,軒轅朝華就是死在無垠之漠。tqR1
而夕月說來趙國尋很親近之人時,他就已經想到了軒轅朝華。
不過,雖然死不見屍,可畢竟已經過去了快四年,就算軒轅朝華還活着,他也不認爲他還會在那片沙漠之中,這根本不可能。
隻是這樣的想法在對上夕月眼中的堅定之時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最終也隻微微一歎,擡手撫上她如水的長發,無奈而又縱容,“好,若你想去,我便陪你走上一遭。”
夕月目光一亮,正想再說什麽,燕殇卻又道:“不過需得再等上幾日,這之前你先同我去北乾。”
夕月皺了眉,“去北乾做什麽?”
燕殇勾唇,隻說了兩個字,“赴約!”
多餘的話他沒再說,夕月也沒再問。
隻是當她被燕殇帶着一路又回到北乾,再次坐在夢樓的包間之中時,難免還是有幾分恍惚。
站在窗前看着一樓正翩翩起舞的舞姬,夕月想到了映晚,不知她現在有沒有醒來,師父又會不會怪她?
燕殇坐在桌前,看着窗邊的夕月有幾分蕭索的背影眉頭一擰,這樣的她,總讓他心疼卻又無奈。
“夕夕,過來喝口熱茶。”
他開口喚她,夕月唇角抿了抿,轉頭,滿目疑色,“你到底約了誰在這裏見面?”
燕殇将煮好的茶舀在杯中,輕悠悠道:“很快你就知道了,不必着急。”
可他越是故作神秘,夕月越是好奇。
眼底疑色更重,正要再問,流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子,到了。”
夕月微怔,誰到了?
燕殇卻未曾忙着答話,隻向她伸了手,再次道:“過來。”
夕月皺着眉走到他身邊坐下,接過他遞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才擡眸去看他,眼中全是疑問。
燕殇卻隻微勾了唇,摸了摸她的頭,“乖乖把茶喝了,暖暖身子。”
說完之後又朝門外道:“讓他進來。”
“是!”流光回答後,門外安靜了兩秒,随後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
夕月手捧着茶杯朝門口看去,卻在看見出現在門口的人時整個人都是一楞,手中不自覺的一松,捧着的茶杯就朝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