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這才又朝下面看去,見那男人身影漸漸消失才又跟了上去。兩人如同林中鳥一般在樹叢中穿梭起落。
搜尋了許久,黑衣男人擡頭望了望天色,臉色黑沉得如同烏雲壓了頂。
這山林人迹稀少,若是有人走過,這山路之上不可能不留痕迹,可找了這麽久,連一絲半點的痕迹都沒有,其他的人也沒有信号傳來,難不成那女人隐身了?
而夕月此時也再次在離他稍遠的樹上落定,看着似乎耐心快要用盡的黑衣男人雙眸微微一眯,這個時候是他最煩躁的時候,現在趁他不備出手,一擊即中不是沒有可能。
她挑了挑眉,微微擡手,五指在空中輕劃,一道紅芒在掌心聚成了形,掌心一推就要朝那男人而去。
也就在這時,黑衣男人卻猛的轉頭朝夕月這方向望來,正好見到夕月手中紅芒忽亮,卻是朝着他的方向疾疾而來。
男人這次明顯是做足了準備,對于夕月的武藝路數似乎很熟悉,顯然已經知道她這是何物。
他目光一淩極速的移開了身形,那紅芒如光從他的身側而過,沒入林中消散無蹤。
夕月眉心狠狠糾着,她知道這男人的功力在她之上,這也是她一直不敢随意出手直等到現在的原因,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給發現了。看來她如今這功夫還是太差。
可此時卻沒時間讓她懊惱,隻因那男人避開她那劍芒之後就已經手持長劍朝着她的方向一躍而來,同時發出了信号給其他的同伴。
男人的身形如電,映晚在他眼中如同無物,他的目标很明顯就是夕月,不過眨眼間就已經近在夕月的身前,劍尖的青光映在夕月眼中,分外沁寒!tqR1
夕月目光一冷,身形一動想要避開,可她動的時候,映晚也動了,而她的速度絲毫不比那黑衣人慢。
隻見她身形一閃到了夕月身前,攬着夕月如一道殘影一般消失在那黑衣男人的劍尖之前。
黑衣男人眸色也是一沉,冷眼看着已經落了地的兩人。
“把你身邊那女人交出來,我還可以放了你,否則你就和她一起死!”黑衣男人面色陰寒的看着夕月和映晚,而這話分明是對映晚說的。
映晚眸中光影一閃,隻看着那黑衣人,“你爲何要殺她?”
他這話是問黑衣人爲何要殺夕月,黑衣人眉毛一挑,似乎是聽見了什麽笑話,狠聲道:“少說那麽多廢話,把人交出來!”
話落,手中的劍直直的比向了映晚。
夕月面色沉冷了兩分,卻并未說話。
與她而言,映晚就算答應那黑衣人将她交出來,那也不過是映晚的決定而已。
她的命,可從來不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隻是這黑衣人之前已經發出了信号,想來很快他的同夥就會趕來,必須想個辦法快些将黑衣人制服或者離開這裏。
顯然,映晚和她所想也是一樣,黑衣人不在意甚至是故意要拖延時間,可她們卻拖不起。
“我們走!”眯了眯眸,映晚隻簡單的說出三個字,在夕月都未曾反應過來時帶着夕月轉身就走。
那黑衣人自然更沒想到映晚的輕功如此好,面色沉得像水,緊趕着再次朝映晚二人追去。
這邊,映晚已經帶着夕月急速的在林中穿行尋找可避之地。
夕月一直都知道映晚的輕功好,可其它功夫卻是不行。若是她二人和黑衣人硬碰硬定然是不可取的,所以隻能跑了。
兩個人一路朝着無人的地方前行,不知方向,隻知山路明顯的雜亂崎岖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到了深山?
那黑衣人定然還跟在他們後面,不找到她殺了她他們怕是不會放棄。
映晚帶着她不敢停,一邊仔細觀察着四周和身後的動靜。
片刻之後,映晚忽然皺着眉開口,“其實以我們二人之力,或許也并非不是那男人的對手!”
夕月點了點頭,“可是殺得了他一個人,殺得了幾百人嗎?”
那男人是那些殺手的首領,剛才她想偷襲那男人,然後用那男人身上的信号将其他的殺手引到一處,她們再趁時機逃走。
可現在那男人已經發出了信号,其他的殺手定然已經同他一路而來,再加上他剛才說這山被他們的人包圍了,沒有上千人也定然有幾百人的。
她們二人再厲害,又能殺得了幾個?
映晚似乎也想透了其中的關鍵,眉心更深,“可是我們一直這樣跑也不是辦法?”
眼看天色漸暗,這深山之中地形複雜,若是到了夜間,危險的系數就會加大不知多少倍,到時候怕是更危險!
夕月面色平靜,目光四處巡視着,片刻,忽然轉頭問她道:“你身上有火折子嗎?”
“有啊,做什麽?”映晚也停下,面帶疑惑的看她。
夕月擡頭望了望天色,又閉了閉眼,唇角微微勾起,“感覺到了嗎?起風了!”
“起風?”映晚眉頭一皺,萬分不解,“那又如何?”
夕月眸色幽沉的轉頭看回來時的路,深深的吸了吸氣,才淡然開口,“起風了,與我們自然是有好處的!拿火折子出來!”
映晚眼中依然疑惑,卻還是從懷中掏出火折子來遞給她,“你要做什麽?”
夕月沒有伸手去接,隻是轉眸看她,眸色森寒,“放火,燒山!”
放火燒山?
映晚聞言一楞,這山林沒有人迹,雜草灌木叢生,山中古木參天,這樣的深山老林若是起了火,絕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夕月當然也知道,可她此時卻是管不了這麽多了,何況這周圍沒有人煙,燒一座山,換自己這條命,她自私的覺得,還是很值的!
星火可以燎原,在這雜草叢生的山林之中,一點火星或許就能燃盡整片山林,何況是故意放火?
一堆枯草之中,火折子丢下,夕月二人便一躍到了稍遠處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