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夕月和流影站于山頂沒有什麽可隐蔽之物,可說是命門大開,對方這是誓要将她二人誅于箭下!
兩人目光都是一緊,流影一個閃身躍至夕月身前,揮舞手中長劍将飚射到身前的箭盡數擋開,沉聲開口,“跳下去!”
夕月面色有些不好,再回頭朝下看了一看,猶豫間另一波箭雨已經襲來。
箭箭帶風,箭頭發黑,顯然是淬了毒!
流影手中不敢停,面色更沉,隻再道:“快!”
“死就死吧!”
叮叮之聲不絕于耳,夕月害怕拖累流影,狠狠的一咬牙,閉眼,深吸氣之後縱身一躍一頭紮了下去。
流影見她已經跳了下去,當下也不再多停留,隻一邊擋着那些箭一邊退後,直到了崖邊才一個縱身,緊跟着夕月而下。
隻是他躍下之後才發現在她前面跳下山頂的夕月快速的下墜着,竟沒有借助任何外力,直直的墜下了那江水之中,壓出一片水花!
流影足尖輕點崖壁往下墜着,直到看夕月消失在江中,才目光一變。
他方才還覺得夕月是輕功太好不用借助壁力,直到看她入水那反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根本沒用輕功?
心頭一沉,流影當下加快了速度朝下墜了下去。
而山頂之上,在他二人跳下江水之後不多久,兩個人就追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十名的弓箭手。
兩個人朝下看了看,此時已經沒了人影,想來那兩個人已經落了江。
“想不到她們竟然會跳下去。頭兒,現在可怎麽辦?”
“上面下任務的時候也未曾說過這女人功夫竟然這麽好,如今可怪不得我們。”
那被叫做頭兒的男人眉頭狠狠皺着,若是知道要殺的女人功夫這麽好,身邊還有那麽多高手,他定會安排得更周全些才是。
可他想是這般想,若真讓那女人跑了,上面怕是也不好交代。
眯了眯眼,他沉聲道:“讓人沿着江邊去搜,絕對不能讓人跑了。”
“另外那些找她的人……”那人有些猶豫,那些人和他們一樣在找這女人,雙方碰上了許多次,隻是暫時都還未有誰先動而已。
男人冷冷的勾唇,“不用管他們,現在找到人最重要,大家各憑本事。若他們先找到,我們再做那隻黃雀也不遲!”
……
玉泉山蜿蜒的山道之上,響亮的呼喝聲伴随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數十人策馬狂奔而來,其勢洶洶。
當先一人身着墨色錦袍,駕馭着通身烏黑發亮的千裏神駒閃電般射入山間雲霧之中。
身後十來名騎士清一色黑色騎裝,黑色鬥篷,緊随着當先一騎旋風般從山間掠過,揚起一路塵煙。
就在此時,天際傳來驚空遏雲的長嘯之聲,尖銳卻又蒼涼,震人心神!
“籲……”陣陣鷹嘯聲中,當先的男子猛然間緊勒馬缰,黑色駿馬前蹄高擡猛的刹住去勢,身後衆騎士也緊随着勒缰停馬,馬兒嘶鳴聲起,在山中久久回響。
燕殇身姿筆挺,端坐于高馬之上。微仰了頭,寒眸深深,喚道:“流光!”
流光離着燕殇最近,燕殇開口,他便已知他想法。
他應了聲“是”,伸了右手出去。手指微動,那在天際盤旋的海東青便撲展着翅膀直直的飛掠而下,如驚雷閃電一般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十幾人看着這鷹中之王直俯而下,卻都靜坐馬上,巋然不動!
那海東青在流光頭頂上方盤旋了兩圈,低嘯兩聲,才撲騰一下落到了流光的右邊肩頭之上。tqR1
鐵鈎一樣的鷹爪有力的抓握着流光的肩頭,又尖又長的鷹喙在龍一身上輕啄了兩下,一副親昵的模樣。
流光本嚴肅的表情松了松,左手愛昵的摸了摸它的羽毛,才從它腿上取下了綁着的竹管。
取下之後,再次動了動右手,那海東青又低嘯了兩聲,極不舍的歪頭蹭了蹭流光才揮了翅膀沖天空飛掠而去,幾個轉眼就沒了蹤影。
流光已将那竹管中的紙條拿出,展開一看,因爲那海東青而松下來的面色瞬間繃緊。他有些猶豫的看了看燕殇,“王爺,夢藍傳來的消息。”
燕殇看着流光極不自然的面色,心中一沉,微狹了寒眸,冷聲道:“何事?”
……
玉泉山下玉水城
一間看似簡陋的民房之中,身着墨色錦袍的俊美男子靜坐于書案之前,流光站在他身後。
一男一女一站于房中,卻誰也不敢出聲,房裏一直維持着詭異的安靜。
這一男一女,正是流影和夢藍。
流影依舊帶着面具,氣息沒有絲毫起伏,眸色平靜看不出情緒。
可夢藍卻握緊了拳頭,緊咬着牙關,心頭七上八下。
王爺對夕月姑娘的心思,她怕是最明白不過,可如今她們卻将人弄丢了。
雖然一直在找,可這都過去了兩天了也沒見到姑娘的影蹤。她不知她是不是兇多吉少,可姑娘若真出了事,也不知王爺會如何?
流光站在一邊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王爺好了之後未曾好好休息就急急朝着趙國趕。
他自然也知道王爺在想什麽,還不就是爲了那個不知道爲什麽要跑來趙國的女人。本來以爲有流影和夢藍在應該不會有事,卻沒想還是出事了。
直過了快半個時辰,燕殇終于将目光落在了流影的身上。
流影無波的眸色微微一動,轉瞬恢複了平靜。
“可查到是什麽人做的?”燕殇終于開口,眸底黑如陳墨。
“兩批人,一批要活口的是魏雲翰的人,另一批則是魏洛菡的。”
流影的聲線依然沒有什麽起伏,可他默了默卻還是道了一句,“屬下不知她不會水,是屬下失職。”
他更沒想到,夕月跳下去那方正好就是一處漩渦,夕月當下就被卷走,他下水之後已經沒了夕月的影迹。
燕殇冷凝着流影,半響,才低涼的開口,“與你無關。”
他的音色低涼如一把奪命寒劍,可所有人卻都同時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