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聞言皺了皺眉,她這一回來柳醉秋就急急的來請人,看來已經是知道宮裏的事了。
想到方才和依茹說的話,果然是千曦蓁讓人侮辱了她。也虧得她機靈,清醒之後急忙的套了件衣裳趁着依蓉依芙不注意溜出了凝玉閣。
否則,她如今估計也同凝玉閣其他那些下人一般沒了性命了。
歎了歎,夕月忽然問道:“那個芸兒呢,還安分麽?”
夢藍點頭,“她一直呆在房中倒是沒有什麽異常。”
夕月“嗯”了一聲,擡步朝外走去,想的卻是要如何才能将芸兒送到柳淮川身邊?而将她送過去之後,依着那芸兒的貪性,是不是真的如燕殇所言,她會引火燒身呢?
或許,有了依茹,芸兒這顆棋子就不那麽重要了!
……
榮華閣中,柳醉秋有些坐立不安,在屋中轉來轉去。
她已經着人去請了夕月兩次,可那丫頭如今面子大了,竟然過了這麽久還沒來。
章姑姑站在一旁,看着柳醉秋這心急的模樣忍不住上前一步欲扶她,“夫人還是先坐下來喝口茶,想來大小姐就快到了。”
“你知道什麽?”
柳醉秋恨恨的瞪她一眼,揮開她伸過來的手,“她如今可不是以前的千曦玥了,就算她不來,本夫人也不能将她怎樣!”
“凝香閣又被那燕殇的人看着,就連相爺想進去都要燕殇同意,她如今還真真是尋了個好靠山。”
“早知道這樣,我以前就該直接弄死她,如今倒是留下個禍害!”
柳醉秋越說越氣,也就口不擇言起來。
章姑姑聞言眉心一緊,急忙道:“夫人,小心隔牆有耳。”
“這裏可是榮華閣,哪個奴才敢亂嚼舌根子!”
柳醉秋目光遽然一厲,想到什麽忽然釘向章姑姑,“還有你,那天千曦夢的事兒本來已經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若非你那沒用的女兒半路攔下千曦玥,如今這罪名早就按在她身上了,豈還能容她這般嚣張!”
“本夫人念在你的情分上好心饒了她一命,卻沒想她竟然敢出賣本夫人!如今也躲在那凝香閣不出來了,呵,你說,本夫人該把她如何是好?”
章姑姑聞言面色一變,急忙跪倒在地,“夫人,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有教好芸兒,奴婢願意替她受罰。”
“替她受罰?本夫人罰你有何用?如今千曦玥定然已經知道千曦夢的事是本夫人所做,還不知她會如何拿這事做文章?”
章姑姑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的道:“依奴婢看,大小姐或許不會做什麽。否則她當天就應該把事兒說出來,拖到現在就算再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了。”
柳醉秋聞言沉吟一瞬,轉身在主位上坐下,“你這麽說倒是也有些道理。隻是她既然不想做什麽,又爲何要留下芸兒在凝香閣?何況她會這麽好心,留着這麽好的機會不用嗎?”
“奴婢倒是覺得,大小姐現在像是變了個人,或許她并不想和夫人作對。否則,二小姐的事兒……”
章姑姑的話說到這裏就頓了住,可柳醉秋卻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眉色深了深,顯然也覺得章姑姑的話有幾分道理。
若是千曦玥真的想對付她,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蓁兒在宮裏受苦,又何必提醒她将蓁兒接回來呢?
可看千曦玥那個态度,又不像是想要讨好拉攏她,還有她将芸兒留在凝香閣中也不知是想做何,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柳醉秋自顧陷入沉思,章姑姑跪在地上也不敢開口,直到外面的人一聲通傳說是大小姐到了。
柳醉秋眉梢一擡,目光分明亮了一亮,随後看到還跪在地上的章姑姑又皺了皺眉,“起來吧,别跪在那裏礙眼。”
“是,夫人。”tqR1
章姑姑謹慎的起身站到主位的旁邊,她剛站定,夕月就入了門。
同以往一樣,夢藍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夕月淺淺行了個禮,也不管柳醉秋是否說話,就自顧的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看着主位上眉色沉然的柳醉秋,夕月微挑了眉梢,勾唇問道:“不知道夫人讓夕月過來所謂何事?”
柳醉秋看着這樣的夕月,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她。
不知她心中所想,自然也不敢随意開口,想了想才試探般的問道:“聽說昨夜宮宴之上,琳素郡主出事了?”
“嗯,已經死了。”
“什麽?”
柳醉秋未曾想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本來還微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瞬然直起,不敢置信的盯着夕月,聲線都提高了許多。
夕月淡笑一聲,“想來要不了多久,夫人應該就會收到消息了,所以不必如此激動。”
柳琳素的死是瞞不了的,傳出宮隻是早晚問題。
現在魏雲翰那邊剛剛處理完此事,想來各府中的消息也快到了。
“怎麽會……”
柳醉秋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面色也白了幾分。
她昨夜聽相爺說起宮宴上柳琳素被蛇群攻擊之事就已經是毛骨悚然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做這事兒的定是那給蓁兒下五石散的人。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不過一夜,就會有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在等着她。
夕月譏諷的勾唇,“夫人現在知道那東宮到底是福窩還是虎穴了?若非夫人早早的将太子妃接了回來,想來太子妃的下場也不會比琳素郡主好到哪裏去!”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在宮裏做出這樣的事來!太後和太子就沒查出來嗎?”
“查?當然查了,不過……”
夕月眯了眯眼,在柳醉秋疑惑的看過來時偏頭一笑,“查出來的結果,夫人恐怕更難接受。那殺人的口口聲聲說,是太子妃指使了她……”
“胡言亂語!”柳醉秋騰的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盯着夕月,怒意橫生。
夕月毫不在意她的怒意,隻緩緩道:“是不是胡言亂語我可不知道,不過那人手中可是有太子妃的親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