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殿下大可讓其他女人去試試,又何必再同夕月說這麽多呢?”
夕月并沒将他的話放在心上,若燕殇是那般好接近的,怎可能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還活到現在?
雖然,她也不明白燕殇爲何獨獨留下了她,還在她那樣傷他之後也未曾殺了她?
心弦微微一顫,夕月突然有些怪異的想法,燕殇莫不是真對她有了心思?這倒不是她自信自戀,而是燕殇實在是對她太過特别了些,容不得她不多想。
想到這裏,夕月的臉竟止不住的紅了一分,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小女兒姿态,讓一直觀察着她的魏雲翰眸色霎然一冷,他唇角緊緊一抿,忽然道:“好,本宮答應你。”
夕月擡眸看他,眨了眨眼似乎還未曾回神。
魏雲翰眯眸,斂去眼中寒意,忽然微彎了腰身欺近夕月,擡手輕順了順她耳邊亂發,語聲極近溫柔之色,“本宮答應讓你去見你母親一面,但你也最好記住你答應本宮的事,本宮不希望看到燕殇活着走出臨安。”
話落,不待夕月答話,他便直起了身,看着夕月淡淡的道:“現在,先告訴本宮,燕殇爲何前往皇陵?”
夕月皺了皺眉,每次看到魏雲翰那故作溫柔的姿态她就忍不住犯惡心。
她垂眸,掩去那壓也壓不住的蝕骨恨意,可那姿态看在魏雲翰眼中,卻像是在猶豫。
他沒有馬上逼迫她,而是靜待了片刻。
果然,片刻之後夕月擡了眸,晶亮的眸子中滿是爲難和困惑,想了想才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王爺去往皇陵的目的,畢竟這麽重要的事他也不會告訴我,我隻是聽他無意間的說話,似乎是在尋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對于她的說辭,魏雲翰倒不是特别懷疑,繼續問道。
夕月歪了歪頭,想了想,“好像是什麽龍什麽令,反正我也沒聽過那什麽令,也不太清楚。”
她的話有些猶豫,表情糾結,一臉的不确定。
可魏雲翰聞言心頭卻狠狠一震,陡然上前一步握住她手臂,手中力道極大,難掩震驚,“龍隐令?”
“嘶……”夕月吃痛,下意識掙了掙,“殿下這是做什麽?我說了,我并不太清楚是龍什麽令?當時在皇陵中情況那般危急,我也沒那心思去問這些。”
魏雲翰因爲夕月的話心中驚訝不可言喻,他定定的盯着夕月,想看出她話中真假,卻隻見到她那雙黑亮如星的眸子裏一片澄靜。
默了默,他收回了手重新負于身後,眸中卻覆上寒霜,除了龍隐令還有什麽?
千曦玥應當不會知道龍隐令的事,所以她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可千曦玥這段日子來讓他不安的變化,卻又讓他有些懷疑猶豫……
夕月卷長的睫毛閃了幾下,無奈的一笑,“殿下看來似乎不相信夕月?”
魏雲翰半眯着眼盯她,緊了緊身後的手才緩緩開口,卻未說是否信她,隻問,“他爲何帶你去?”
夕月抿唇,選擇實話實說,“因爲我能解開那石潭的門陣,王爺無奈,隻能帶着我。”
“你能解開石潭門陣?”魏雲翰眉頭狠狠一皺,如同聽到了天方夜譚。
夕月聳肩,“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相關的陣法介紹,那日王爺研究那門陣之時正好被我看見就提了提,誰知竟誤打誤撞真的撞對了。很奇怪嗎?”
說到這裏,她自己先笑了笑,“其實我也覺得,我運氣有些好。”
魏雲翰眸光一閃,迸出一縷極爲犀利的寒光,“這麽說來,你的運氣當真是好。隻是那書不知是什麽奇書,本宮倒是想看上一看。”
“如果可以,我倒是也不介意,隻是……”
夕月目光忽然在擺設華麗的房中轉了一圈,無奈而又譏諷,“那書放在凝香閣中,就是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了。”
魏雲翰握緊雙拳,凝香閣?千曦玥之前的閨閣。
那裏的東西早在千曦玥被送走之後就讓那柳醉秋和千曦蓁處理幹淨了。不要說書,就是一張紙恐怕也找不到了!
夕月心中的譏諷層層漫了出來,她上次來時就知道,如今的凝香閣已經空無一人,所有的東西也都被一搬而空。
說來好笑,堂堂相府嫡長女,不過離府了十來日,閨閣之中竟然就已經是如此光景!tqR1
而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爲柳醉秋說千曦玥是災星,災星用過的東西都帶着黴氣,自然不能再要了,可能就連那凝香閣也要被拆了吧……
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魏雲翰懷疑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她就算說的全是真話,魏雲翰也不會完全信任。
魏雲翰對她的話的确是既懷疑又有些信任的。
畢竟千曦玥在他看來,不管怎麽變,總不會真的變成軒轅夕月。
而千曦玥是不可能知道龍隐令的,甚至于在他看來,她說燕殇去皇陵尋找龍隐令,也并非是無稽之談。
隻是,燕殇爲何會這麽快就查出了龍隐令的消息?而他尋找龍隐令,也是打着那些暗衛的主意嗎?
他心頭發沉,陷入深思。
隻可惜師傅已經閉關,那日自己在皇陵中也未曾見到師傅,還不知師傅是否真的已經得到了龍隐令?
夕月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肩頭,那傷口越來越痛,她現在隻覺得身體一陣陣發涼,腦袋也開始有些暈暈乎乎起來。
夕月秀眉輕蹙了蹙,終于忍不住開口,“殿下,若是你沒有其他問題了,不知是不是可以讓夕月先行離開了?”
魏雲翰回神,似乎察覺到她的不适,目光下意識落在她肩頭之上,那裏隐隐有血色浸出。
神色微凝了凝,沉默片刻,他開口,“千曦玥,本宮今日就暫且信你一回,今夜你就可以前往家廟看你母親。”
想了想,他又提醒一句,“不過你最好不要胡來。看過你母親之後,你答應本宮的事,本宮希望你能盡快做到。否則……”
頓了頓,他眸色又深了幾分,語氣分外寒涼,“就算燕殇能護你一時,本宮倒要看看,他是否能護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