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雲翰看着她那雙亮如繁星的雙眼,心潮也無法平息,反而越湧越烈!
這雙眼,像極了他曾經又愛又恨的那人,熟悉得讓他感覺心慌!
在兩人詭異的沉默下,似乎就連空氣都緊繃起來。
魏雲翰并未回答夕月那明顯帶着譏刺的話,夕月也不在意,沉默過後,恢複了平靜淡定,隻道:“不知太子殿下費盡心思讓夕月留下,是有何要事?其實太子若有事,直接同夕月說一聲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夕月無奈的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肩頭處,她的傷本就未曾好全,而此時那傷口已經又裂開了,不過也正是因爲那傷口的疼痛才讓她如此快的醒了過來。
若早知道這背後之人是魏雲翰,她就是再好奇也不會過來。
隻是,誰又能想到呢?
畢竟千曦蓁才從宮中被接回來,魏雲翰會出現在這裏确實很奇怪。
想來用這樣的辦法也是顧忌着在她身邊的夢藍罷,也不知夢藍此時如何了?
她心有所想,魏雲翰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玥兒似乎變了許多?”
夕月垂着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異色,随後無所謂的笑了笑,“環境變了,人自然也要變一變,不過是爲了活命而已。”
“怎麽今日不裝作不認識本宮了麽?”魏雲翰也笑了笑,那笑卻分明帶着沁冷之意。
夕月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太子殿下說笑了,夕月在宮宴之上不是已經見過太子了麽?爲何要裝作不認識?”
魏雲翰冷笑一聲,忽然在床邊坐下,擡手掐住夕月的下颚逼着她擡起臉來。
“玥兒何必再同本宮裝瘋賣傻?你莫不是還以爲燕殇能來救你?那丫鬟已經被本宮的人暫且控制住,沒有人能給他消息。”
說到這裏,他眯了眯眼,目光莫名的在她周身轉了一圈,再欺近她兩分,勾唇,“何況,就算燕殇來了,你說,看到你和本宮如此模樣,他會如何做,嗯?”
兩人此時的距離極近,近到夕月能看到魏雲翰眼角小小的細紋,近到她能感覺到魏雲翰說話時的呼吸,近到……
隻要她擡手,就能用袖中的那把匕首狠狠的插入他的心口,就像對燕殇那樣。
雙手死死的掐住掌心,夕月努力控制着心頭卷起的濃烈恨意和殺意,現在還不是讓他死的時候!
夕月也勾唇淺笑,了然的道:“太子殿下倒是想的周到,所以才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将夢藍從我身邊帶走?隻是,王爺他卻不是那種會随意被人蒙蔽誤會的人!”
“誤會?”
她對燕殇這樣信任的态度讓魏雲翰心中有些不愉,唇角漫上揶揄的弧度,他另一隻手輕撫上夕月的臉頰,“本宮也可以讓這誤會成真,玥兒可想試試……”
一邊說,他的手緩緩的下滑,從她的臉頰到她的下巴接着滑上她纖細的脖頸……
夕月身子遽然一僵,他的手很涼,如同冰冷的毒蛇,這種感覺讓她像回到那暗牢之中,禁不住泛起一陣陣的惡寒惡心之感。tqR1
“太子殿下這是想強迫夕月?”
夕月目光瞬間冷凝,擡手猛的揮開魏雲翰的雙手,身子退後兩分,在他變得危險而涼薄的目光之中緊緊的盯着他,毫不相讓!
對于她眼中的無畏,魏雲翰是驚訝的。
可千曦玥越是這般,他越是對她生出了濃烈的想要探索的興趣。
他不信,有人會在一夕之間變化如此之大,而這種變化,還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若非她以前一直在隐藏,那就是,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思及此,魏雲翰的眉色沉了下去,冷聲道:“本宮從不會強迫女人,可若是你始終不識擡舉,本宮也不介意讓你知道,不識擡舉的後果。”
夕月冷冷一笑,“那敢問太子殿下,要如何,夕月才算是識擡舉呢?”
魏雲翰也不再同她兜圈子,道:“告訴本宮,燕殇爲何要去皇陵?”
夕月眸光一閃,魏雲翰已經知道了?
原來這才是他今天費盡心思要見她的目的!
下一瞬,她忽然想到蘇宸。難怪那日蘇宸會出現在斷崖,定然是魏雲翰的意思,她早該想到才對。
可是,他們進入皇陵,那皇陵之中的人沒有報給魏皇,反而第一時間報給了魏雲翰讓他來追殺他們,這說明什麽?
是魏雲翰和那皇陵之中的人有勾結?還是說他已經得到了魏皇的全部信任,将所有的事都交給了他來處理?
看出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異色,魏雲翰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怎麽,你莫不是以爲在這魏國還有什麽事能瞞過本宮嗎?”
說到這裏,他神色又是一變,多了幾分可惜之色,“玥兒,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宮知道你很委屈,可本宮早就告訴過你,隻要你乖乖的幫本宮做事殺了燕殇,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你又何必一時意氣用事,害了自己呢?”
他此時的樣子像極了當初哄騙夕月時的模樣,那時他在暗牢之中,也說隻要她乖乖告訴他龍隐令的下落,就娶她爲妻。
呵……恐怕隻有他自己不知道,他這模樣有多惡心罷!
畢竟,方才他才對她起了殺心,下一刻卻又能毫不臉紅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樣粗鄙不堪沒有絲毫可信性的謊言,也隻有他能說得這麽柔情似水了。
夕月忽然不想再裝,她凝着魏雲翰,“太子殿下覺得我若是真殺了燕殇,現在還能在這裏和殿下說話嗎?恐怕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想到的是那穿心一劍的冰冷刺骨,連帶着說話時的語氣都莫名的涼。
魏雲翰眉梢輕挑,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玥兒就是因爲擔心這個,你覺得本宮是這樣言而無信的人嗎?”
是,你當然是!
夕月心中怒吼叫嚣着,恨不得立馬撕開他虛僞惡心的面具,看看他那醜陋得讓人作嘔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