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知道,燕殇定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今夜要帶她出城前往鳳還山,難道他已經決定去探那皇陵?
“你的毒……沒事了嗎?”想了想,她還是有些猶豫的開了口。
若是要探那皇陵,自然是要做好萬全準備,他若是随時都會毒發,豈不是太過危險!
“怕本王連累你?”燕殇持缰禦馬目視着前方,語氣之中探不出半點情緒。
夕月咬了咬唇,“我自然還不想死,莫非王爺嫌命太長,不想活了?”
燕殇一笑,低沉的笑聲卻染了些秋夜寒涼,“想本王死的人數不勝數,可本王還是活着。所以你大可放心!”
夕月輕抿了抿唇角,索性也就不再說話。
她知道燕殇這話雖稍顯自大,可卻是實話。
能坐上攝政王的位置,燕殇又豈是那麽不顧及自己性命的人?
可她不說了,燕殇卻又開了口,“今夜去右相府是想看你母親?”
夕月長睫一顫,垂眸,“她不是我母親!”
燕殇劍眉輕蹙,目光從前方落回身前女子的身上。
她微垂着頭,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脖頸,在月色之下如泛着瑩白如玉的光,他禁不住半眯了眯眼,低低道:“是嗎?那你去做什麽?”
“隻是有些好奇罷了!”夕月回答的雲淡風輕,好像真的隻是因爲好奇,而那個人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燕殇眸色幽深的沒了邊際,越發覺得看不透眼前的女子。
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竟連他也分辨不出。
這說明,若非她說的真是事實,那就是她僞裝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
想到這裏,他搖頭嗤笑一聲,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夕月。
接着,在夕月的疑惑中沉沉的開口,“那你可知,你的好奇心,可能會讓你這隻貓兒有去無回!”
夕月心頭抓緊,想到那家廟周圍的暗衛,眸色暗了暗,“我也是才知道,一個小小相府的家廟,竟然藏有那麽多的高手?”
燕殇挑眉,“所以,若非本王,你如今預備如何脫身?”
夕月一楞,“什麽意思?”
難道之前真有暗衛發現她了?不是燕殇?
“呵……你不會以爲本王和你一樣,有那聽人歡好的喜好吧!”
燕殇冷冷一笑,若是他早到片刻,定然早将這女人帶走了。
那般不堪入耳的聲音也虧得她聽得下去!
“你……你把那暗衛殺了?”
夕月暗暗吃驚,若一開始不是燕殇,那他是什麽時候來的?這般動靜她竟沒察覺到,燕殇的功夫好到了何種程度?
燕殇低嗤一聲,“若本王殺了他,你怕是會認爲本王給你帶來麻煩了吧。放心,不過是調虎離山而已。”
“調虎離山?”夕月皺眉,不太明白。
“那些暗衛是魏國大内禦前之人。”
燕殇聲線微沉了兩分,夕月也聽得一驚,大内禦前之人!難道是魏王的人?
她正驚疑之中,燕殇又是一笑,貌似有些得意的道:“所以本王讓人将他們引向了東宮!”
“所以今夜在相府家廟之外,他們發現的除了那對野鴛鴦就是東宮的人,你大可放心了!”
夕月唇角抽了抽,暗罵燕殇奸詐!
這招禍水東引确實高妙,若那些暗衛真的是魏王的人,燕殇将人引向東宮,就會讓魏王對魏雲翰産生懷疑。
到時候事情會如何發展,還真是未可知!
而原本就有的懷疑也越漸的濃厚起來,千曦玥的母親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要魏王的人親自來看守?
顯然,燕殇對此也很好奇,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長的道:“看來,這相府之中的秘密還真的是很多。就連本王也開始好奇了!”
夕月輕吸了吸氣,如同喃喃自語,“是啊,秘密這麽多,誰能不好奇呢?”
說完之後,徹底沉默下來。
燕殇也不再說話,看了看她,将目光重新投向前方,隻那一雙幽藍的眸子中眸色比夜色還要深長……
沉默也不過片刻,鳳還山已在眼前了。
燕殇勒缰,自顧翻身下馬。
夕月撇了撇嘴,身姿靈活的跟着翻下了馬兒。
站在馬匹旁邊,看着眼前的山路,夕月皺了皺眉終于問道:“是要下去皇陵了嗎?”
“怕了?”燕殇神色淡淡,隻兩個字,卻也算回答了夕月的問題。
果然……
夕月默了默,也不理會他那略有些諷刺的語氣,隻是有些疑惑的問道:“現在?就我們倆?”
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發現周圍有暗衛的氣息!
“并非人多就好。有時候,人多反而累贅,誤事!”
燕殇淺淺一言,撇她一眼,看她的眼神卻好像在說她就是那累贅誤事的人一般。
夕月扯了扯嘴角,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反正他自大慣了,既然他都不怕,那她又有什麽好怕的?她就不信,燕殇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其實燕殇這話倒不是自大,若不是夕月要求,他是想獨自下去的。
那皇陵之中到底是何光景無人知道,或許什麽危險都沒有,又或許危機遍布!
若是帶着人下去,對他來說,不過是多了分心的可能。
如今他隻想盡快找到那鳳凰膽離開魏國,若那皇陵中沒有,也好再去其他地方尋找。
所以倒不如讓流光等人留在外面,待時辰過後若他還未出現,再直接從東山入口進去接應更好!
對他的想法和安排夕月絲毫不知情,卻也懂事的不多問。
于燕殇這種人來說,需要的估計隻是别人的服從,而不是質疑!
燕殇對她這樣的态度果然很滿意,勾了勾唇,在夕月沉默之時突然攬住她的腰身,帶着她再次如風一般朝山上掠去。
他的速度極快,夕月隻覺得耳邊風聲烈烈作響,刮得她臉頰生疼。
止不住心中暗罵,卻又不得不佩服他,這樣的功夫,哪怕是以前的自己也是不能及的。
更甚者,當世怕是少有幾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