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微垂着頭,他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态,這般落在人家的眼中,反倒是一副嬌羞無比的模樣。
這一幕太讓人驚訝,殿中衆人亦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各家的夫人小姐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些鄙夷之态。怎麽說也是堂堂右相千金,這般不知廉恥,大庭廣衆之下同男人摟摟抱抱,真是有傷風化!
而其中一些對燕殇抱有想法的小姐們更是鄙夷中帶着敵意,目光不時的偷偷瞟一眼他二人的方向,看到夕月時就恨不得将目光化作刀子,将她紮成馬蜂窩。
而男人們的态度就更簡單一些,大都隻是疑惑!
能坐在這裏的人,自然個個都是在官場中修成的人精。
燕國攝政王和魏國右相之女,還是身負那‘災星’預言之名的女子,這組合,怎麽想都讓人覺得奇怪!
而他國使臣雖不認識夕月,可看燕殇這态度就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是有着什麽陰謀?向來不近女色之人突然轉了性子,怎不讓人好奇懷疑?
大概,真正知道内情的也就是那參與其中的幾人了!
魏帝因龍體欠佳,隻在宴會初始之時露了露面,所以此時殿中高位空懸。
而高位之下左上位,魏雲翰着一身暗紅蟒袍,手持玉杯,冷然而坐。
從千曦玥入殿之後他的目光就變得分外沉寒。而在見到她和燕殇二人旁若無人的調情,甚至絲毫不将他放在眼中之後,更是泛上了陣陣陰沉之氣。
坐在他身旁一身大紅宮裝的千曦蓁亦是快要咬碎了銀牙才能将自己那憎恨之意生生忍住。
今日是她這十五來年最得意驕傲的日子,她此時最想看到的,就是千曦玥那落魄不堪的樣子。
可爲什麽她依然如此明豔動人?
夕月進門之時,衆人驚豔的目光她一一看在眼中,難免恨在心頭。
哪怕是一身素雅,夕月亦是生生壓過了一身華服的自己,搶了自己主角的風頭。
這讓她如何不憎不恨?
魏雲翰和千曦蓁二人的反應,燕殇和夕月不是沒有察覺,隻是都不在意罷了!
眼角餘光掃過魏雲翰,燕殇嘴角牽了牽,手臂一緊,将懷中人攬得更近,低下頭靠近夕月的耳邊。
他的姿态親密無比,說話間的呼吸盡數噴拂在夕月的耳畔頰邊,讓夕月莫名的顫了一顫,耳根忍不住的發了紅。
隻是,燕殇說的話,顯然沒有他的姿态這麽親密。
“他看起來很是不滿!你說,他會不會後悔将你送給本王了?”
夕月眉心微微一蹙,聽不出他這話有何意圖,隻能低聲回道:“王爺多慮了!他就算不滿後悔,也不過是因爲如今事态發展超出了他的控制而已,上位者,不都是希望一切盡在掌握麽?”
燕殇挑眉,看着她發紅的耳朵目光一閃,竟擡手在那肉肉的耳垂之上捏了捏又揉了揉。
直看到夕月一張小臉都紅得像那宮燈一般,這才滿意的低笑一聲,“呵……夕夕倒是了解的很……”
燕殇的指腹之上帶着剝繭,方觸上夕月的耳垂,夕月就止不住的一顫,隻覺得那手指灼燙得很,讓她半邊身子都快要燒着了一般。
她更懊惱的是,這個男人,戲會不會做的太過了些?
可她此時沒有辦法阻止,隻能将頭越埋越低,遠遠看去,倒像是整個人都埋在了燕殇的懷中。
旁人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隻看着兩人這般親密的姿态,神色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對于夕月的身份以及他在燕殇心中的地位,又多了些新的猜想。
而魏雲翰已是将忍不住,捏着玉杯的手青筋透了手背,他目光一淩,忽然掃過下方席位之上的千卿。
正處于震驚之中的千卿冷不丁抖了抖,回神,觸及魏雲翰冰刀般的眼神,身子一僵,随後了然般的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魏雲翰這才将目光落回夕月的身上,看她微垂着頭雙頰绯紅的嬌羞模樣,眯了眯眼,掩住眸中一片沉怒之色。
而得到魏雲翰示意的千卿,已經在衆人詫異的神色之下騰的站起了身,大驚失色般顫抖着手指着夕月,看來是又怒又愧又擔憂。
“玥兒,真的是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和燕王爺在一起?你可知道你失蹤這些天爲父有多擔心你,找了你多久嗎?”
千卿的話,讓殿中炸開了鍋!
衆人心中所想都是一樣,那就是魏國右相之女千曦玥竟然是同燕國攝政王私相授受的?就連右相都不知道!
一時間,魏國衆人眼中的鄙夷加深,一些夫人小姐甚至對着夕月指指點點起來,出口的話莫過于什麽“不知廉恥”之類。
而各國使臣的神色就更精彩了些,不管是燕殇勾引了千曦玥,還是千曦玥勾引了燕殇,這私相授受的名聲可不是那麽好聽的。
更何況,千曦玥怎麽說也是魏國右相之女,如今這般無名無分的跟着燕殇,可不是在魏國人臉上狠狠的扇了個巴掌,他們倒要看看,今兒這場戲要怎麽演下去。
最好因爲此事,魏國和燕國鬧翻,其他人自然可以漁翁得利!
就連燕國衆人都面帶疑惑不安的看了看燕殇,隻是燕殇平日積威甚重,大家均不敢多言,隻能在心中暗自腹诽一番。
這其中,最爲冷靜甚至說沒有任何反應的還是燕殇和夕月二人。
燕殇似笑非笑,一手攬着夕月,一手端起玉杯輕抿一口。
而夕月亦隻是擡了擡眼眸,涼涼的掃了千卿一眼,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她的态度,徹底的激怒了千卿,這個孽女,竟敢這般不将他放在眼中!
“還不快給爲父滾過來!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庭廣衆之下同男子摟摟抱抱,不知廉恥,成何體統!你要讓爲父的臉往哪裏擱?”
怒火攻心的千卿顯然有些口不擇言,忘記了此時摟着夕月的人并非普通男子,而是燕殇!
那個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于在很多時候地位已然超過了燕國君王的攝政王燕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