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摸不着他的心思,對他這般暧昧的姿态也極爲不适。
可他說的卻沒錯,那做他女人的話的确是她自己所說,若此時再故作姿态,反倒顯得矯揉造作了。
而如今的她,沒有可以‘矯揉造作’的資本!
垂了垂眸,掩住眸底一片苦澀黯沉,她僵硬着身子卻沒有再試圖掙脫,隻淺淺的回道:“夕月并非害怕,隻是……不習慣罷了。”
“哦?是嗎?”燕殇半眯着眼眸,微偏了頭,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側臉,此時已然紅如晚間最豔麗的煙霞。
他的唇角揚了起來,似乎很是愉悅,擡起一手撫上她的臉頰。
掌心在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上輕輕磨蹭,享受般的喟歎一聲,“若是不習慣,那便從現在開始習慣,要做本王的女人,自然要學着取悅本王才是……你說呢?”
他掌心的灼熱以及那如同情人間的低喃都讓夕月一顆心跳如擂鼓,她僵直着身子,咬了咬唇,有些艱難的開口,“王爺想讓夕月如何取悅王爺?”
在她臉頰之上輕蹭的手頓了頓,燕殇低低沉吟一瞬,就在夕月緊張的心快要跳出喉嚨之時,他才悠悠的開口,“這個嘛,本王對你的要求也不算太高,不如……就先笑一個給本王看看?”
說話間,燕殇輕撫她臉頰的手忽然放開了她,頭也微離了她兩分,隻留一隻手還環在她腰身之上,悠哉的看着她,就好像真的在等她笑給他看。
夕月一怔,顯然跟不上他的節奏,她以爲他會提出什麽要求,卻隻是讓她……笑一個?
雖然這話聽起來無比輕佻,可于她如今的處境和身份來說,這要求,其實算不得太過分。
隻是……
夕月壓住心頭不斷彌漫翻湧的苦澀和寒涼。曾經高高在上之時,她何曾想得到自己有一日也會落得如此田地,靠着‘賣笑’來博取人家的歡愉。
牙關緊咬,她良久沉默,卻終于還是在燕殇那雙暗藍深幽的眸子注視下,僵硬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自以爲是的……笑!
燕殇眸色微沉,看她面色發白、眼底帶傷,哪怕是唇角彎起亦是緊緊的抿着,一副不甘不願的僵硬模樣。
他皺眉,啧啧搖頭,“你這笑,可真是比哭還難看!”
唇角的弧度徹底僵住,夕月猛的低下了頭,雙手緊握仍由指甲掐進掌心,對于他調侃的話如同未聞。
可低下的頭雖能掩住她的情緒,那緊繃如死木的身子卻依然出賣了她的心思。
燕殇雙眸輕狹,眉心緊蹙,片刻之後忽然放開了攬着她腰身的手,似覺得無趣了一般,側身平躺在一旁,懶懶道:“罷了,天色尚早,再睡會兒吧。”
壓迫感驟然消失,夕月緊繃的身子一松,片刻後擡眸,卻見燕殇已經閉上了眼。
房中昏黃的燭火輕曳,從她的位置,隻能看見他一側的冷峻容顔映在暖黃的燭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