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這……這還能叫做房子?你看到了嗎,整個屋頂都被掀飛了,肯定是流星碎片掉進煙囪爆炸造成的。”
“湊合湊合吧,有個擋風的地方就不錯啦,要是這場大雪一直這麽下,難道我們還得等到雪停了再走嗎?拜托,那些瘋狂的邪惡生物并不是蠢貨,要是我們一直拖着不去,等它們取得了全視之心,我們可就完蛋啦!”
“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最凄慘的貧民窟大概也不過如此吧?呼,現在我們知道費爾倫敦的居民爲什麽瘋狂的推崇鬥技了,如果能夠脫離這該死的命運,厮殺流血的角鬥士也好過貧民窟裏絕望等死的難民。”
陳咬鋼喝下一口法力藥劑,操縱着藤蔓與木料,将破碎的屋頂與房梁盡量固定到原來的位置。
那些一路苦行的男女,便帶着自己的行李進入室内,勉強整理出較爲保暖的地方來準備過夜。
“謝謝,你看起來有些法力消耗過度的樣子,那邊損毀嚴重的房子就算了吧,睡地窖其實更加暖和。”
陳咬鋼擡起眼皮看向夏娜:“你們就不怕明早積雪太深,地窖門被積雪封死嗎?實力稍微強一點的大概是無所謂,算上隊伍裏不夠頂尖的家夥,你可别在地窖裏玩什麽燒炭自殺呀。”
“放心吧,雖然我承認我的力氣沒你大,但你也不要覺得我們都是蠢貨啊。剩餘的150人交給我去安置吧,要是你透支精神力量導緻戰鬥狀态過于糟糕,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損失。”
陳咬鋼低聲笑道:“不愧是夏娜長官,使喚人的本事就是厲害,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再多管閑事了。”
陳咬鋼嘴巴說的是關心軍隊,心中卻想的是另一件事:這破屋子真的是冷,恐怕冬日之家的人根本沒有想過西境會有如此寒冷的大雪吧?許多屋子的設計結構就有問題,即使補上屋頂和窗戶的破爛窟窿,也仍會覺得屋子到處都在漏風。
真是比虛拟遊戲還要惡劣的異界環境,就算艱苦抗戰掙紮求生是暗黑流放的主旋律,這未免也太艱苦過頭了吧?
陳咬鋼随便挑了間沒人去的小木屋,貓着腰走入室内,觀察着自己今晚的休息點。
屋頂上有一個洞,洞的正下方是一張木桌,木桌上高高隆起的積雪,像是一坨毫無賣相的巨型冰淇淋。
窗沿、牆縫、門腳——凡是寒風可以鑽進來的地方,都保留着深淺不一的積雪。擊穿屋頂的異物早已不知去向,不知道那些流星碎片是被野獸叼走了,還是一開始就被本地居民清理過。
蘭登等人一看到這場面,淚眼就流了下來。這倒不能怪他們矯情,隻能說好的房子都被别人選走了,隻剩下個不能保溫的破屋子,想想就覺得有點心寒。
陳咬鋼施法将屋子補了補,揮起一巴掌将雪渣掃出門外,三拳兩腳将桌椅闆凳拆成柴火,扔進壁爐裏随手點燃。
火苗蹿動,溫暖的熱流略微安撫着随從們的心靈。
蘭登放下睡袋,又撈出紮營帳篷的布料,将門窗等漏風的位置慢慢堵死。
科力多拉了拉結霜的盔甲扣帶,用屋内的幹草和披風鋪出一個簡易床:“陳,你沒帶睡袋嗎?”
陳咬鋼哈哈一笑:“我不怕冷,晚上冥想打坐就行了,折騰得太暖和了,一會兒估計熱得睡不着。你們好好休息,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說罷,陳咬鋼正要去關門,卻看見小鎮中心的火焰即将熄滅,而寇娜還在那裏左顧右盼,沒有決定和誰一起。
注意到這間小巧的木屋,寇娜屁颠屁颠的跑過來,滿臉凍紅的說道:“她們那邊的位置都滿了,我今晚可以住你們這邊嗎?”
“随你,要是你不打算進來,那我就要鎖門了。”陳咬鋼命令紫晶食腐藤溜到屋内,還不等他插上門闩,寇娜就低着腦袋鑽了進來。
進屋之後,寇娜卻仍是哭喪着臉:“這裏,燒着壁爐好像也不是很暖和,睡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是啊,就是這樣睡的。”陳咬鋼撣掉盔甲上的冰雪,開啓虎魂形态,反正他最近修煉有成,可以更加精确的控制好法力的消耗。再加上身上的暗金護身符提高了大量的法力上限,被動符文又提供了足夠的精神,在非戰鬥狀态下,保持虎魂形态一整晚也沒問題。
“睡就睡。”寇娜賭氣一般的将鋪蓋放下,連衣服也沒脫,就把自己塞進了睡袋裏。
陳咬鋼沒理寇娜,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他快要突破瓶頸了,要是這時候分心做别的事情,可能會妨礙到BOSS戰。
換上平常訓練用的皮毛便服,陳咬鋼開始冥想打坐。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旅途的疲憊愈發催人入夢,在陳咬鋼成功突破完所有符文,退出修煉狀态打算添柴的時候,他才發現角落裏的寇娜凍得瑟瑟發抖,壓根兒就沒睡着。
這傻姑娘,真是讓人頭疼。陳咬鋼暗歎一聲,搗了搗寇娜的睡袋。
寇娜似乎還在生氣,被陳咬鋼碰了碰也不出身,隻是原地扭動了幾下,活像一隻超大号的毛毛蟲。
“冷得睡不着就離壁爐近一點嘛。”陳咬鋼抓過睡袋,不由分說的将睡袋拖了過來。
直到其他人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寇娜才扭過頭來,偷偷看着盤坐在壁爐跟前的德魯伊。
老虎是美麗的大貓,火焰般熱情的斑斓面孔,在火焰的照耀下顯露出一種溫暖的橘色。然而他的眼睛卻是顯得那麽無精打采,隻是毫無焦距的盯着前方,偶爾伸出厚實的巨爪抓起一根柴火,輕輕的扔進壁爐裏。
“我過來取暖咯。”
見陳咬鋼沒有答複,寇娜鑽出睡袋,裹着披風坐到這隻大貓的身旁。
發覺陳咬鋼并沒有生氣,甚至壓根兒沒有在意自己非常不規矩的小動作。下意識的,寇娜大着膽子拉起了陳咬鋼的蠻族披風,一雙常年握持鐵錘的手,掠過了那厚實如樹幹的大腿,向着他粗壯的腰肢偷偷摸去。
好溫暖,好想把臉埋進這光滑而厚實的皮毛裏,享受那種令人心滿意足的沉浸擁抱。
甚至想把手抓到他的肚皮上揉搓一番,看看他的肚腩是不是像貓科動物那樣松軟而富有彈性。
忽然,陳咬鋼抓住了寇娜的手,她的心髒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幹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覺爬過來幹什麽?”
“因…因爲很冷,非常冷……”寇娜滿臉發燙,理直氣壯的說道。
陳咬鋼龇牙咧嘴,抖了抖長長的白胡須,這才收起古怪的表情,将披風撩起:“呼,真拿你沒辦法,出來露宿也不多準備點衣服,過來吧……還傻愣着幹嘛?”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