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獨眼凱拉的存在情報散播了出去,陳咬鋼立即開始四下布置藤蔓陷阱,以備不時之需。
想要順利地完成這項任務,陳咬鋼必須學會知人善用。
扪心自問,陳咬鋼這個冒牌蠻子給人的直觀印象不是很好,世界曆史上的帝國人和野蠻人就一直不對眼,各種矛盾摩擦形成的刻闆印象根深蒂固,讓他自己去當說客也太扯淡了。
要想找借口說服威廉領主,将他從血腥女伯爵的控制之中解救出來,在陳咬鋼可以調動的有限人員裏,蘭登那位治安官兄長便是最适合的人。
當然,要是寇馬可和其他聖殿騎士團的人在這裏,那陳咬鋼就輕松多了。雖然聖殿騎士團不是什麽絕對的光正偉,但以他們的名譽與威望來看,那幫人絕對會介入威廉領主的古怪行爲。
可惜寇馬可和他的兄弟們不知去向,陳咬鋼就是想找他也找不到,隻能按照記憶中的攻略,在索斯坦姆盡快展開劇情突破。
布魯斯統領是一個不容小觑的危險,被詛咒吸引的邪教徒也混進了城塞之中。一旦血腥女伯爵完全重生,得到混沌流星力量增幅的她,将會成爲比夜鴉還要難搞的存在。
在索斯坦姆的陰暗角落四下跳躍,陳咬鋼爲了以防止追逐戰中發生己方減員的情況,他利用下水道的篝火休息,來回榨幹了4次法力值,才在渡鳥街區設置好了足夠的陷阱。
雖然陳咬鋼沒有在德魯伊的法術裏投入太多點數,恐怕控不住BOSS怪0.25秒就會被對方免疫掙脫,但用陷阱對付麻煩的小喽啰,仍然是最佳選擇。
處理完畢,陳咬鋼拖着有些疲憊的身子跳進下水道。
天黑以後,索斯坦姆漸漸變成一座浸泡在黑暗中的死城,寂靜的氣氛和空無一人的街道,簡直是瘆得慌。
在陳咬鋼準備陷阱戰術的時候,其他人也沒有閑着。
蘭登和他的同伴,使用了某種暗影法術來互相交流傳音。陳咬鋼剛剛站穩,便看見蘭登的同伴正躲在排水口的位置望風,表情嚴肅地操縱着一支魔法胸針:“根據凱拉小姐的情報,那些沒有被墨汁染色的人有可能是邪教徒,大夥兒要特别注意那幫人的長相。”
“放心,那幾個歪瓜裂棗的醜臉我可忘不了。如果凱拉小姐的推測爲真,是有人使用某種巫術控制了威廉領主,那麽他們收集邪惡流星的碎片,把碎片藏進地下也就說得通了。”
“有一條有趣的情報,在蘭登的蠻族同夥标記出特定的那幫人以後,我一直暗中尾随他們,發現他們會在監牢附近活動。有時他們會借着衛兵的掩護,悄悄溜進監牢裏,這幫人恐怕早就串通好了要操控索斯坦姆。”
“我賭5個金币,邪教徒的身上一定有監牢的鑰匙。”
“你要是認爲鑰匙真在他們身上,你就應該直接把它偷過來。”
……
陳咬鋼沒有幹涉這幫盜賊的交流與讨論,他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賊,藏在索斯坦姆的陰暗角落活了如此之久,不用擔心他們察言觀色試探動靜的本事,也不用懷疑他們對金錢的執著與直覺。
不過當陳咬鋼掏出王冠的時候,蘭登的朋友們便眼尖地發現了這件寶物:“嘿!這頂王冠看起來是純金打造的,上面的附魔工藝簡直是前所未見,我們偷過許多好東西卻從來沒見過這種寶貝,能借給我們開開眼嗎?”
陳咬鋼撇了他們一眼,把王冠交到獨眼凱拉的手裏,讓她嘗試激活應急傳送:“這頂王冠是用來開啓傳送通道的,你們可别想什麽歪主意。要是羅格守望和索斯坦姆徹底崩潰,整個西境恐怕就沒有幾個活人了,有錢你們也沒地方花。”
蘭登尴尬地把他的朋友們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道:“呃,忘掉那些吧……現在到我彙報戰果了。”
“在凱拉小姐散播出誘餌以後,有戰熊傭兵團的人試着來渡鳥街找人。烏魯斯是個重視家庭成員與兄弟感情的人,因爲他不是我們的目标獵物,所以我們采用了盜賊的善後手段,寄出了他母親的親筆恐吓信,威脅他不要多管閑事。”
“快要彈盡糧絕的不隻是傭兵工會,在我們處理好那些煩人的家夥以後,一名銀行家的手下踩中了我們的陷阱。按照慣例,我們用盜賊的善後手段毒打了他一頓,并且給他下了足夠的迷糊藥,保證他醒來也不記得是誰打的。”
“除此之外不知是不是巧合,有一隻貓掉進了我們的下水道……”
陳咬鋼頓時感覺腦闊疼:“停一下,我讓你們留意邪教徒和威廉領主屬下的動向,你們怎麽全在搞這些事?”
蘭登的一位朋友立即出列說道:“不是我們不想找,是凱拉小姐散播誘餌以後,威廉領主很快就召回了大部分手下。就連那個鎮守着藥劑店的布魯斯統領,也派人秘密運走了幾個大黑箱,他們的人員收縮得非常快。”
“我猜他們是作賊心虛起了疑心,因爲凱拉小姐冒出來的時機有些恰到好處,故意沖着他們的需求去做,設計陷阱的意圖有些明顯,我們可能打草驚蛇了。”
“不,他們現在不派人過來,反而說明威廉領主有問題,他們絕對不是給領主夫人治病而招募醫師。我在漏鬥酒館花了幾個小錢,那幫混蛋已經開始刻意散播這些消息了,要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會知道領主有問題。”
“在他們走後,我們偷偷光顧過藥劑店,藥劑店裏的庫存藥材全都不見了蹤影,而貨架上的藥劑卻紋絲未動。因爲那鍋爐裏充斥着苦澀難聞的怪味,我偷來了一隻煮藥鍋,誰懂藥劑學的,你們看看這是什麽成分?”
蘭登撈起鍋爐,用食指在内側刮了一下,放在鼻子面前一嗅,立即摸出手帕擦拭丢棄:“這是‘霍克洛’,一種防止屍體腐敗的毒藥。”
“我曾經在其他城塞幹活的時候,有一次遇到刺客殺人藏屍的事情。那些刺客在屍體身上灌入這種煉金藥劑,讓屍體可以很長時間維持不腐不臭的狀态。他們配置這些藥劑幹什麽?索斯坦姆在流星轟擊中确實死過不少人,難道他們打算把屍體存起來備用?”
越是聽這幫盜賊說,陳咬鋼越是覺得這劇情走向不符合他的預期。
布魯斯統領,原本是獅子帝國曆史上某處重鎮的典獄長,因爲他喜愛血腥殘虐囚犯和俘虜,被人發現後死性不改,最終遭到獅子帝國的流放。血腥女伯爵得知此事,便将其收到麾下,她想利用典獄長的殘暴作風,來彌補女流之輩的氣勢缺陷。
就是這樣一名狂躁無腦的布魯斯,遇到獨眼凱拉放點消息居然慫了?
出現這種事情,就是演戲也得演一下給平民看吧,不然威廉領主給夫人治病的幌子穿幫了,全城人民都發現不對勁,凝聚起來圍攻城堡,光靠那幾個衛兵可是守不住的。
“你們自己小心,緊急撤離記得給我留下标記,我去探探消息。”
陳咬鋼溜出下水道,解開行囊裏的白布包裹,露出一塊淚滴狀的奇術寶石。
【寵愛寶石】:一顆奇怪的寶石,它似乎能夠讓你變成召喚物的模樣,對其施展召喚系法術就能将其觸發。
召喚師召喚寵物,無非是爲了戰鬥或謀利,看着自己的寵物在戰場上厮殺,自己卻站在一旁喊着不痛不癢的加油口号,若是真正深愛着你的寵物,你爲什麽不肯變成它的模樣?你能對寵物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嗎?
注:這項變身不會持續消耗法力,不過當召喚的寵物死亡時,你的變身效果也會瞬間結束。
“看來隻能用這個了,我的變形術造詣不高,還沒有學到德魯伊的旅行形态,隻用一次應該問題不大吧。”
輔助寶石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死人的,陳咬鋼集中精神,在寵愛寶石的位置召喚出一隻烏鴉。
霎那間,當陳咬鋼施展法術的時候,他感覺一種怪異的魔力纖維反向湧動而來,就連周身的盔甲都被這股魔力扭曲。
接着,他突然發現索斯坦姆城一下子變得好大,自己的手腳都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限制着。
眼前那隻漆黑的烏鴉,正歪着腦袋看着自己,有一種怪異的念頭從它身上傳來:“腐爛的肉塊很美味,想吃,我們一起去嗎?”
【警告:你通過特殊變形術變成了極度脆弱的小動物,在此變身狀态下,你受到的傷害增加90%!】
“靠,爲什麽我變成烏鴉還是大一号的,蠻子體型就天生有問題嗎?”陳咬鋼試着揮動翅膀,一股本能的神經支配記憶,讓他迅速記住了飛翔的感覺。
蠻族大漢徒然消失,隻有兩隻烏鴉悄悄地飛向領主的城堡。
冷風從陳咬鋼的喙尖穿過,他尖銳而陰冷的眼神俯覽着整個城堡上空,迅速記憶着城堡的布防圖。
“城堡四角城垛,2組巡邏兵,4組弓箭手,布魯斯統領盤踞了大廳的位置,沒有看到醫師和領主夫人……”
“2組巡邏兵隻是機械式地在城牆上巡邏活動,想繞開他們也可以走狗洞。”
“巡邏路線分布和遊戲中的刷怪點不太一樣,不過機制仍然是一樣的,在巡邏兵交錯而過的時候,會有幾秒鍾的視野盲區可以利用。”
陳咬鋼收翼下降,如同一條漆黑的梭子,在空中撲騰滑落,拍打着翅膀攀附在磚縫上,再靜悄悄地跳到了窗檐附近。
金紋暖帳,壁爐之中的柴火獵獵作響,而威廉領主卻坐在床邊發愁。
幾名全副武裝的醫師跪在床前,将畢生所學的全部醫術施加在領主夫人的身上。
“抱歉,威廉領主,夫人的病情實在是太過糟糕,我們也沒有辦法……”
陳咬鋼看向那床頭的領主夫人,那女人面色慘白如紙,手腕上到處都是刀傷,僅有胸前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着。
威廉領主上前握緊領主夫人的手,不知是不是太緊張太用力,陳咬鋼看見他差點把那女人的皮都給刮了下來。
整間病房裏塞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藥劑,所有人都注視着威廉領主的一舉一動,就連兩隻烏鴉落在窗檐外側偷看,也沒有任何人發現。
“你們都走吧。”威廉領主疲憊地歎息着,把所有醫師都趕走,獨自坐在床頭歎氣。
“黛安娜,求求你快點好起來呀,你爲什麽會在這種時候重病……你明知道我不是當領主的料,卻爲了皇室聯姻嫁給我。這麽多年過來,你爲了這塊窮鄉僻壤的領土費勁心血,要是你不在了,我要如何管理索斯坦姆和那幫貴族?”
“那些貴族和傭兵最近都在鬧事,要是我沒辦法鎮壓住那幫暴亂的平民,我們苦心經營的一切就完蛋了……”
疲憊不堪的威廉領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疲憊不堪地打開房門,卻意外撞到了一個女醫師的身上。
女醫師輕聲喘息着,像是被這名強壯的帝國人給撞疼了一樣,抱歉式地後退兩步:“威廉大人,治療還是沒有效果嗎?”
“沒有效果,不管是什麽藥物,注進去全都沒有效果……”
“威廉大人,也許我真的治不好您的妻子,但我可能有辦法讓你走出這段傷心的往事。”
“往事?!你說什麽往事,她明明還沒死!”威廉領主剛要大怒,忽而他渾身一麻,發現一隻嫩白的小手已經擠入他的腰帶,慢慢地滑向危險的部位。
女醫師的嗓音仿佛帶有魔性,她的一字一句,都讓威廉領主骨頭發軟:“威廉大人,不要害怕,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舉起你雄偉的權杖,将我的身體塑造成隻屬于你的形狀吧……”
“可是……”威廉領主哆哆嗦嗦地還想掙紮,卻忽然渾身僵住,被女醫師按着走回了房内。
“威廉領主,你并非無法管理城鎮,你隻是需要一點點男人的自信……”
“來吧,從我身上找回你的自信吧,回想起你當初征服無數女人的模樣,你就知道所謂的愛情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