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略微向前推移,其實自從葛葉迩的刺客小隊團滅,派出去狩獵奴隸的亞馬遜出現失蹤未歸的事情敗露,接受薩美祭司命令的追獵小隊便已出動。不管是背叛部族的亞馬遜,還是得知了秘密的牲口男奴,在追獵者面前,都難逃一死。
一名戴着獠牙怪獸石制面具的追獵者,提着尚未被啃噬幹淨的骸骨仔細端詳:“沒想到啊,葛葉迩副隊長竟然就這麽被人殺了,部族裏的二線常規精銳,就隻有這點戰鬥能力嗎?”
另一名戴着同樣面具的追獵者,将骸骨踢進了水裏:“對方毀掉了魔法水晶,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可能是個老手。不過四周有他們作戰時留下的血污,我能夠聞到那群男人身上的臭味。”
“需要把這件事轉達給薩美祭祀嗎?”
“不用,葛葉迩隻不過是個工具人而已,看看她那張臉,說她是薩美祭司大人的心腹都是安慰她的。我們的存在是爲了保護女王和祭司大人秘密,女王研究秘術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這一批新生嬰兒送過去,也許就足夠了。”
談到嬰兒,兩名追獵者同時陷入了沉默。那種行爲太過瘋狂,許多亞馬遜族人在看見那場面之後,都産生了不同的想法。
最近幾年,曾經帶領瓦娅帝國攀登無上榮耀的女王漸漸衰老,瓦娅帝國的勢力越來越衰弱,帝國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惡劣。曾經調動舉國之力,修建神秘金字塔與秘法皇陵的女王,也在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夠悅耳的聲音。
因爲亞馬遜部族,其實也和北方苦寒之地的蠻族差不多,整個瓦娅帝國由許多大大小小的部落組成。每一名掌握着軍隊與土地的女酋長,和獅子帝國的一方領主毫無區别,而女王也需要軍隊,想要奪走她們的話語權,口頭威脅幾乎無效。
甚至不止是實力與地位的變化,瓦娅女王的行爲也漸漸變得古怪。她常常命令所有參與朝政的酋長大臣脫光衣服,每名議員都必須以胴體的姿态在她面前出現,否則就是對她心懷不軌,對她的理念有抵抗的想法。
而怪異并非僅此而已,有些侍女也曾發現,瓦娅女王自身也常常一絲不挂地站在帝國寶庫裏。在那堆燦爛耀眼的黃金和寶石之中,她隻會撫摸一面巨大而清澈的水晶落地鏡,對自己的影像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痛苦表情。
不管是酋長還是大臣,所有人的呼籲都毫無效果。
人民将女王視爲希望,而女王卻将人民視爲負擔,她越來越懶得理會朝政與帝國發展,每天總是對着鏡子顧影自憐。
直到有一天,女王戴上面具,她自诩爲超凡者,秘密召集一派親信開始研究她的禁忌秘術。她聲稱一旦秘術成功,就可以讓更多人掌握神明的力量。但她卻要用活人與嬰兒的祭祀儀式,去交換虛無缥缈的異界知識。
當意外得知此時的酋長和大臣聯合抗議時,女王隻丢下一句“凡人的無知”,就此離開了宮殿。
越是回憶這些秘密,追獵者就越感到恐懼害怕,她們甚至暫時忘了自己的姐妹被一群奴隸毀屍滅迹的事情。
“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吧?那麽多活人和嬰兒,女王她……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嗎?”
“你在想什麽,犧牲與獻祭是必要的,女王一定會取得成功,而我們将重新站在世界之巅!你難不成會也和那些叛徒一樣,想要加入那些羅格姐妹吧?早在幾百年前,羅格姐妹的祖先就離開了瓦娅帝國,我們明明能夠自強自立,爲何非要像她們那樣學習接受那群肮髒下賤的男人?男奴除了被當做繁殖工具,還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嗎?”
“夠了,你的話我聽過太多遍,我們該去清理奴隸了!不知爲什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願女王真的能夠成功。”
……
敵人數量很多,而且速度非常快!陳咬鋼感覺背後一涼,反手匕首捅擊命中襲擊者,胳膊卻被毒刺刮出三道血痕。
剛想避開到陰影之中,一道銀色的光輝卻在他們身上亮起,立即讓陳咬鋼無處可躲。
沒有其他人知道,剛剛蛙人這一爪僅僅打掉陳咬鋼1%的生命值,而後續的毒素傷害,則是每5秒減少2%的生命值!
見鬼,這毒素傷害好痛!
陳咬鋼狠狠地吮吸傷口,一口唾沫吐了出去,毒素效果立即被減少75%。
陳咬鋼兩把繳獲的長劍在手,一劍捅穿那隻偷襲的蛙人,撩起一腳把即将放出腐敗毒爆的蛙人屍體踹了出去:“這是亞馬遜部族的内視之光,她們用誘餌魔法引來了沼澤蛙人,當心了!”
被内視之光籠罩的蘭登,立即露出了吃癟的表情:“這群滑溜溜的怪物真的很惡心,它們是原始叢林的獸人族嗎?我見過兇神惡煞的吸血鬼和狼人,可是怎麽會有這種惡心怪物活在世上!”
寇馬可望着如潮水般湧來的沼澤蛙人,鬥志昂揚怒火燃燒:“邪惡的族群必須被消滅,也許隻要我們幹掉它們的頭領,它們就會四散而逃。”
“殺!”陳咬鋼廢話不多,兩把亞馬遜長劍在他手中玩得如同筷子一般。
一招旋身小跳接近蛙人,在毒爪和勾刺接近之前,陳咬鋼橫掃如風的揮砍就已經削掉蛙人的腦袋,暴雨般的迅捷抽刺,更是如同閻王爺點名一般。凡是接近陳咬鋼的蛙人,簡直像是一條條塞入絞肉機的巨大牛蛙,幾招下去就被砍成一團爛肉。
蘭登和寇馬可從沒見過陳咬鋼這種切菜級别的戰鬥風格,受到鼓舞的他們也戰意高漲,原本習慣于圍捕奴隸的沼澤蛙人,從來沒有想過會遇上如此難啃的硬骨頭,僅僅不到10分鍾,蛙人前赴後繼湧入戰場的速度就放緩了一半。
“老兄,你身上挂彩有點嚴重啊!哈啊,這群蛙人好像根本殺不完一樣,我開始有點後悔和那些小娘們縱情狂歡了,要不我們先歇一歇,找它們老大談判兩句?”蘭登靠在陳咬鋼熱氣騰騰的背後,他氣喘籲籲地甩了甩手,耍嘴皮子的片刻,還是提起長劍,用身體慣性帶動手臂,身法敏捷地削爆了一頭蛙人的大眼。
寇馬可也喘着粗氣,短時間内的高強度戰鬥,也非常考驗個人的耐力極限:“要是聖女大人在這裏就好了,她會用聖光爲我們祝福洗禮治愈傷口,你應該堅強點!”
“我沒有大礙,隻是皮肉傷,等下抓緊我。”陳咬鋼喘着粗氣,一顆強壯的心髒有力地跳動着,他掃了一眼60%多的生命值,心中完全不虛。這些低武裝的沼澤蛙人沒有接受過混沌之雨的污染與強化,眼下看來隻不過是簡單的異界土著生物。
更有些膽小鬼蛙人,在如此殘暴的絞殺面前陷入恐懼,丢下它們簡易的爪刃就溜回了水裏。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陳咬鋼是安全的,在被蛙人圍攻的時候,三人身上的内視之光就沒有斷過。這種能夠标記并削弱目标防禦的魔法,每次持續時間都至少有1分鍾左右,說明對方一定是等級不低的亞馬遜,而且還是擅長打偷襲和控制的存在。
“難道是追獵者嗎?這群刁蠻的女瘋子真是不講道理,放掉幾個奴隸居然還派精英來收尾追殺,不過沒有經過混沌之雨的洗禮,追獵者到底也是凡人之軀!隻要被我抓到機會……”
蛙人造成的幹擾持續減弱,陳咬鋼默算着追獵者的技能持續時間,在預測對方即将補上削弱魔法的那一刻,他發動跳躍猛然躍起,拖着蘭登和寇馬可直接越上樹頂。
“額外負重跳躍有耐力值消耗懲罰,多拽2個人會消耗4倍的耐力,對身體負擔很大,隻要别頻繁使用就好。”
在德魯伊的魔法催化之下,一根根強韌的藤蔓如蟒蛇般延伸而下。陳咬鋼再度躍起,抓住藤蔓在空中擺蕩,一記大跳,擺蕩到了遠處的樹幹上:“不想喂魚就過來,蛙人不能離水,它們追不了多遠的。”
“天呐,我還沒站穩他就跳出去了,他真是怪力驚人!”寇馬可模仿陳咬鋼的動作,迅速利用藤蔓擺蕩轉移位置。
“我還以爲他樂意光榮戰死,回歸先祖之父的懷抱呢,看來蠻族傳說都是騙人的。”蘭登壞笑一聲,他的身法更不用多說。如果一名盜賊工會的成員,不能在10秒鍾内利用環境制定逃脫計劃,說出去可是會被人鄙視到接不了任務的。
“怎麽辦?他們要逃跑了!”三名男奴的戰鬥力和手段,遠遠超出了追獵者的預料,特别是那名野蠻人,他揮舞長劍産生的可怕風聲,幾乎可以與一名酋長的戰鬥技巧相較量。最恐怖的是,他居然單憑蠻力就躲開了幾乎百發百中的魔法!
戰鬥意識與體能力量上的怪異差距,竟然讓兩名追獵者有點緊張。
三名男奴溜得極快,原初似乎傳來了野獸的騷動,貿然追擊真的靠譜嗎?
“追,任務失敗是什麽下場需要我提醒你嗎?有個叫做梅娜塔的精英女戰士,她好像一口氣花費了50枚琥珀金币拍下了那名蠻族男奴,我不曾懷疑過那些一線精英的眼光,但我現在懷疑我們内部是不是有問題了。”
“那個蠻族奴隸值這麽多?”一名追獵者有些疑惑,兩人一前一後地操縱着誘餌魔法,控制着沼澤蛙人前進。
可是由于這片林地已經不是叢林深處,沒過多久,她們腦海中傳來巨大的精神抗拒之力,堂堂追獵者,竟然被一群蛙人主動強行中斷了控制。
“沒關系,我記得那些奴隸身上的臭味,我們還可以用薩美大人賞賜道具,操縱野獸進行反擊,他們絕對跑不了的!”
一名追獵者掏出一片魔法水晶,一股充滿誘惑力量的粉色光暈從她手中升起,化爲一道光束向林中爆射而去:“森林野獸,聽從我的召喚,我以狩獵女神的名義召喚你們……”
聽到追獵者的召喚,陰暗的灌木叢中鑽出一隻碩大的虎頭,一雙眼睛呆滞而失神,似乎是被魔法控制。
“難以想象的運氣,看來命運站在我們這邊,我以爲俘獲一頭野狼就不錯了,沒想到居然是一頭猛虎!”
面具之下的追獵者得意一笑:“過來吧,我的小可愛,我會在完成任務之後把你作爲戰利品永久收藏的!”
可是那頭猛虎并沒有反應,反而是一隻醉醺醺的烏鴉,搖搖晃晃地朝追獵者撲棱了過去。
“怎麽回事?那隻老虎沒有動,應該是魔法湊效了才對。”
追獵者掏出淬毒匕首緩緩靠近,狩獵魔法湊效,野獸應該無法反抗才對。可她完全沒有想到,在她自以爲保持着最佳安全距離的時候,陳咬鋼發動了攻擊,一頭高大魁梧的虎人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長達9米的跳躍撲擊範圍,無比迅猛的肌肉爆發力度,幾乎沒有給她任何掙紮閃避的時間。在她錯身想要避開的瞬間,比拇指還長的尖銳虎爪,輕易撕裂了她的大動脈。
一隻虎掌一把将她拍翻在地,陳咬鋼雙眼狂熱,一拳蓄力重擊直奔對方天靈蓋,竟然直接打爆了她的石頭面具。
“是怪物!”另一名追獵者亡魂打冒,一支淬毒箭矢射向那名虎怪,可虎怪不僅毫無反應,甚至抓起她的同伴撕咬起來。
“停下,我是主人啊,救我!”追獵者被一套餓虎撲食打得魂飛魄散,顧不得任務機密,竭盡全力地控制動物。
可任憑她怎麽呼喚,卻隻有那隻搖搖晃晃的烏鴉掉在她身邊,如同擱淺的大馬哈魚一般,十分滑稽地打着挺。
慌亂恐懼之下,她完全忘記了反抗,隻得消耗生命之力吐出一大股魔法迷霧,利用迷霧遮蔽視野的瞬間就要逃跑。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拉開距離,用她最爲得意的魔法射術與淬毒标槍進行反擊。剛剛跑出迷霧的她,甚至來不及抓住同伴的手,便被一爪子抓回了濃霧之中。
肌肉與衣衫撕裂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那瘋狂殘暴的攻擊,讓寇馬可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渾身冷汗的追獵者想要逃跑的時候,才發現一把淬毒匕首已經頂到了自己的背部。
蘭登還是那副痞子語氣,非常俏皮地笑了一聲:“這位美女,介意和我們‘坦誠相待’地聊聊嗎?”